吳缺傻傻地望着不斷下沉的巨大水怪,完全沒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想到張半神,他突然想起自己還一直揪着他頭髮呢,於是轉頭朝左手望去。
當他看清楚左手抓住的東西時,一顆心嚇得差點蹦出了胸膛:我怎麼將他的頭髮和臉全都扯下來了!?
他趕緊轉頭,想要尋找張半神的身體。
一張絕美的臉,正睜着雙眼,在他旁邊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怒火,足以將他焚燒一百遍。
「你……」吳缺頓時愕然,眼睛睜得如同銅鈴!
「嘭!」
張半神狠狠一拳,打在吳缺頭上。
吳缺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吳缺慢慢睜開雙眼,只覺得頭痛欲裂。
轉頭看到旁邊熟悉的身影,吳缺忍不住大聲喊冤:「喂,你為什麼打我?我可什麼都沒看到!」
張半神坐在吳缺身旁的礁石上,呆呆望着濁浪滔天的天水河。
聽到吳缺喊冤,張半神冷冷答道:「哦,什麼都沒看到啊?那還想不想再看呢?」
吳缺立刻點了點頭,突然發現不對,趕緊又想搖頭。
「嘭」,一聲巨響。
吳缺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
「你、你這瘋子,為什麼又打我!」吳缺再次醒來,摸着頭上的大包,破口大罵。
「小子,你命不錯。」張半神悠悠說道。
這意思,似乎是說:打你,是因為你命不錯才打的啊,否則……
吳缺從礁石上支起上身,突然發現:怎麼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沒有了褲腿的褲子?
他轉頭四處尋找,這才發現,自己那沒有了袖子的衣服,還有兩條褲腿,不都在張半神身上!
「你……」吳缺指着張半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搖搖頭,吳缺從取下背上的大獸皮袋子,從裏面拿出一套新衣服。
沒想到衣服剛一拿出來,卻被張半神劈手奪了過去,然後以他完全沒法想像的速度,迅速穿到身上。
「餵、餵、喂,我就剩下這套衣服了啊……」吳缺頓時欲哭無淚。
張半神穿好衣服,終於站起身來,轉身望着吳缺。
看到吳缺左右額頭上兩個鹿角一樣的大包和他身上破破爛爛的褲子,張半神「撲哧」一聲,笑了!
天水河的大風將張半神的長髮吹起,露出她潔白如雪的美麗面龐。
吳缺驀然見到張半神的笑容,頓時整個心身都融化了,嘆氣說道:「唉,算了,衣服送你了。」
沒想到張半神一笑之後,臉上又立刻恢復了冷若冰霜的神態,惱怒說道:「衣服送我?小子,你偷了我的星星和星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偷了她星星和星柄?果然是腦子不正常啊!難怪一見我就打!
吳缺立刻否認:「我哪有!?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啊哈,小子臉皮真厚!沒偷,那這是什麼?」張半神伸手一指旁邊。
吳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礁石上擺着他的「墨潭」寶劍和一顆奇形怪狀的藍色石頭;原來巨型水怪死了之後,張半神又將這兩樣東西從坑裏找了回來。
吳缺恍然大悟,大聲分辨:「這藍色石頭,是我在星殞山的天坑裏找到的。」
張半神見吳缺不肯承認,更加惱怒:「你,不是去天坑找我算命嗎?怎麼又變成去找『寶藍星』了?」
吳缺頓時張口結舌:原來這藍色的石頭,叫「寶藍星」!?
張半神見吳缺理屈詞窮,忍不住鄙夷地「哼」了一聲。
吳缺急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分辨:「是你一掌將我推進湖中,我碰巧才在湖底找到這寶、寶藍星的!」
張半神見吳缺兀自死扛,也不禁心裏疑惑:難道他當時去天坑,真不是想搶我的寶藍星?可是那天坑裏,怎麼又會有兩顆寶藍星呢?唉,星柄已被他收走,再計較這些又有何用!
想到此,張半神嘆了口氣,彎腰撿起礁石上的寶藍星,準備離去。
「喂喂喂,你先別走,我真有事找你!」吳缺見張半神要走,頓時急了。
張半神斜眼望着吳缺,說道:「有事找我?不是算命嗎?」
「是,哦,不、不是算命。是鎮上西街一位開飯店的老奶奶,說你可以幫我過河,我才來找你的。」吳缺說完,忐忑地望着張半神。
鎮上西街一位開飯店的老奶奶?我在求渡鎮這麼久,怎麼不知道西街有個開飯店的老奶奶?這小子,謊話真是隨口就來啊!
張半神注視着吳缺,沒有戳穿他的謊言,冷冷問道:「你要過河去哪裏?」
吳缺見似乎有戲,連忙說道:「我要去北邊的大雪山。」
張半神聽到吳缺的回答,目光突然一閃,厲聲喝道:「你去大雪山幹嗎?」
吳缺頓時嚇了一跳,在張半神炯炯目光的注視下,他嘆了一口氣,慢慢伸出雙手,手心向上。
張半神疑惑地望向吳缺雙手,當她看清吳缺手心中那三個隱隱約約的七彩圓圈時,面色突然大變,身子猛然一晃。
吳缺沒有注意到張半神神色變化,他低頭望着自己的手心,黯然說道:「谷爺爺說,『洗心丹』來自大雪山,我想去大雪山問問。」
張半神抬起頭,靜靜望着吳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慢慢說道:「好,我、帶你、過河!」
吳缺頓時大喜,脫口說道:「真的?」
張半神點點頭:「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吳缺疑惑地望着張半神。
「這條件就是,這次我答應了你,以後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不能拒絕。」張半神盯着吳缺雙眼,嚴肅說道。
吳缺心想:你修行已經這麼高,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呢?
於是他隨口答道:「行!」
張半神見吳缺答應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大聲說道:「好!我現在就帶你過河!」
吳缺見到張半神臉上神色,隱隱的後悔從心底升起,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張半神的生意,好像,虧了。
「我們那條件,能再談談嗎?」吳缺轉頭和張半神商量。
「不、能!」張半神毫不猶豫地拒絕,心裏十分不快,冷然說道:「你,想反悔?」。
吳缺猝然一驚,連忙搖手說道:「不、不是,我還有大黑和小黑,你能不能一起……」
張半神見吳缺不是想反悔,臉上立刻多雲轉晴,伸手一指大河岸邊:「是它們嗎?」
吳缺轉頭望去,遠遠的岸邊,一個黑影不斷抬頭朝這邊張望,正是大黑。
「過來!」吳缺朝它們大喊招手。
「嗷唔!」大黑髮出一聲歡呼,朝吳缺飛奔而來。
很快大黑就奔到吳缺身邊,小黑豎在它背上,不斷歡快地扭來扭去。
大黑抬頭望了一眼張半神,「嗚嗚」叫着,竟然不敢靠近;看來吳缺昏迷的時間裏,大黑沒少吃過張半神的拳頭。
張半神跳下礁石,轉頭四望,走到一處高大的崖壁前,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段長長的粗大朽木,隨手一拋,扔進河裏。
「走!」張半神縱身一躍,輕輕落在波濤中起伏的粗大朽木上。
吳缺收拾了一下東西,和大黑分別躍起,也跟着跳上河中的大木頭。
張半神雙手往後一甩,粗大的木頭,在天水河的滾滾洪流中,如同離弦利箭,破浪前行。
夕陽如血,映紅了奔流不息的天水河;吳缺付出了兩身衣服的代價,外加一個將來不能拒絕的條件,終於順利渡過了天水河。
他站在天水hb岸一塊濕漉漉的礁石上,目送張半神妙曼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波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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