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外的戰爭與呂漢強無關,蹲在椅子上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就連王建給他長上了蠟燭他也沒感覺到,血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牆壁上那張緊急拼湊整理出來的遼西地圖,用手指不斷的在上面丈量。
這次出征遼東,在執行******計劃的同時,呂漢強還給15ooo將士下達了一個附帶任務,那就是將他沿途所經過的地方,詳細地描繪出來製成地圖。
結果這個效果不太好,一群根本就沒有地圖理念的粗鄙漢子,你讓他拿着刀廝殺,他得心應手,而你讓他拿着筆去畫個地圖,那簡直比讓張飛繡花還難,因此這緊急拼湊出來的地圖,比在前世呂漢強腦海中的遼東地區相差太遠,連個東南西北都沒有明確標註,更不要說精確的距離了,比如黑山到大凌河之間這段距離,也不過就是二百五十里,但現在這個地圖上,簡直將這兩個地方緊緊的挨在了一起,就好像鄰居似的,如果按照這個地圖戰鬥,基本就是你對着遼東的敵人大營衝鋒,結果你完全可以跑到漠北去了。
盯着越看越暈頭轉向的地圖,呂漢強煩躁的嘀咕着:「該死的精度,該死的地圖,等這一戰勝利了,我一定把平6我的那些學生調過來一批,好好的弄弄這個東西。」越看越氣,心情越煩躁,突然在椅子上站起來,呲啦一聲,將這片地圖從牆上撕下來,狠命的撕扯着,還丟在地上用腳踹了幾下,然後面對空空如也的牆壁開始冥思苦想。
這時候,一個身影彎腰將地上的地圖撿起來,就在呂漢強的桌案上攤平,慢慢的開始拼湊。
呂漢強煩躁的大吼:「不要去管那破爛兒的東西,你給我出去。」
結果一個低沉和藹的聲音,在呂漢強的身後響起:「見賢老弟心浮氣躁,這怎麼身坐鎮一方的督撫氣度?如果以這樣的心情排兵佈陣,將害死無數戰士的。」
「煩着呢,別理我,你給我滾出——」劉漢強突然感覺到什麼,猛地轉回身,就看到一張平和恬淡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不是孫承宗還是誰?
呂漢強趕緊收拾心神,躬身施禮:「不知老大人大駕光臨,請恕下官失禮。」
孫承宗就眯着眼睛端詳了一陣呂漢強,而後捋着雪白的鬍子點點頭:「雖然心浮氣躁,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老夫來的還算及時。」
呂漢強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次躬身施禮:「有老大人坐鎮,小子就輕鬆多了,倒是叫老大人擔心,小子這廂施禮賠罪了。」
孫承宗就老實不客氣地坐到了呂漢強的帥位之上,「我本來以為我來晚了,你小子已經帶着手下1o萬將士毛手毛腳地衝進了遼東,將萬歲囑託你的重任付之東流,現在看來倒是我多心了。」然後左右望望,不無調侃的道:「老夫正在錦州視事,突然接到王大壯傳來的消息,當時嚇了老夫一跳,結果立刻騎着戰馬跑到你這裏來,1oo多里路啊,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顛的散架子,我這半天可是一口水都沒喝到,難道你就不能給上一杯茶嗎?」
呂漢強就尷尬的笑着,衝着大帳外吼道:「王建死哪去了?還不給老大人上茶?」
結果不大一會兒,王建就端着一個粗瓷大碗進來,恭恭敬敬地將這大碗放在孫承宗的面前。
呂漢強就呵斥道:「不懂規矩的小傢伙,孫大人是什麼身份?還不上細瓷茶盞?拿着個大碗來糊弄誰呀?」
結果王建就苦笑着道:「隨軍帶着的四五個精細茶盞,就這一天的功夫,就全讓你摔了,還包括五六個大碗,你現在讓我哪裏去找?」
呂漢強就愣了下,然後偷眼往地上瞧了一眼,雖然大塊兒的瓷器片兒都已經被收走了,但地上還有小小的瓷器渣子殘留在那裏,在竄動跳躍的燭光里,閃着拆穿陰謀的亮光。」
孫承宗也不為意,端起大碗咕咚咚一口喝乾了茶水,然後抹了下鬍子上的水漬,長出一口氣淡淡的點頭:「如果面對陳亮被圍,你依舊坦然處之,那就不是你呂漢強了,雖然這個軟肋對你來說很致命,但正因為如此,反倒感覺你更加可愛和真誠。」然後向呂漢強招招手:「不要弄那有的沒的,說說前後的原因吧。」
呂漢強就長嘆一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孫承宗的對面:「一早上,剛剛接到那個浴血殺透重圍兄弟的稟報,當時我真的就想點起全部軍馬,殺進遼東,拯救我的好兄弟,那個大頭兵瑞恩,額不是,是陳亮。」
孫承宗就笑眯眯的繼續問道:「那為什麼後來,又冷靜下來了呢?」
「結果我和堵到我門口的建奴狠狠的打了一仗,卻意外的現又一個兄弟跑回來求援,結果這個兄弟渾身無一處傷痕,據他說,他在奔回來求援的時候,沿途之上也沒有一個人攔截他,即便是那些遮蔽戰場的女真巡哨,也只是遠遠的看着他狂奔而歸,沒有加與任何阻攔。」
孫承宗就皺了下眉,但也沒有說什麼,就靜靜的聽呂漢強繼續解釋。
「而就在我剛剛打掃完戰場之後,又有一個小隊的兄弟,也是全須全尾的跑了回來,向我匯報那一邊兒的狀況。」
孫承宗低聲的問道:「什麼狀況?」
呂漢強道:「這個小隊,不是我陳亮兄弟派出來的求援隊伍,而是剛剛得到撤退消息的外圍兄弟,當他們現建奴的大軍圍困一個村寨的時候,就感覺事情不妙,當時判斷那裏絕對有自己的兄弟被圍住了,但他們也知道,十二個人的小隊面對1萬多的敵人,只能算是飛蛾撲火於事無補,於是這個小隊長當機立斷,立刻奔回遼西向我求援。」然後看看面無表情的孫承宗:「當時我詳細地向這個小隊詢問了戰況,他們的回答是,沒有戰鬥,並且他們在往回求援的時候,依舊沒有人追擊和阻攔,包括剛剛被我打敗的那些鑲黃旗的建奴,也竟然破天荒的給他們敞開了一條大路,讓他們有驚無險地回來。」然後呂漢強就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孫老大人認為這會是一個什麼狀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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