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 第三十四章 《五禽戲》

    農夫老伯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林燁的腦海當中靈光一閃，瞬間就將《牛魔大力拳》的關鍵所在參悟了。

    「找到了？燁哥，什麼胃？我們修煉《牛魔大力拳》到底錯在哪裏？」

    本來無聊得躺在地上快要睡着的林山，立刻一下蹦了起來。

    「山子，我們的修煉方法沒有錯，只不過缺少了一步罷了。你看着大黃牛的嘴巴，它有四個胃，平常吃的草料全部都存儲在第一個瘤胃當中，然後空閒的時候就可以反芻，也就是將瘤胃當中的草料再逆嘔上行至口中慢慢咀嚼。」

    林燁指着還在咀嚼的大黃牛，對林山說道，「你看，這像不像我們現在修煉的情況。拳風練出來的氣血，全部都往丹田走，最後消失不見，感覺不到蹤跡。就好像是老黃牛吞進第一個胃裏面的草料一樣……」

    「咦？燁哥，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難道說，《牛魔大力拳》的下一步想要練肉，就要向牛的反芻一樣，再將這些隱藏在丹田當中的氣血給導出來麼？」

    經過林燁的這麼一提醒，林山也是恍然大悟，拍手叫道。

    「對！就是反芻，山子，這個《牛魔大力拳》非常之不簡單。它將我們的丹田模擬成為牛的瘤胃，儲存着我們修煉出來的氣血，我們現在只要再將丹田當中的這些氣血反芻出來，就絕對可能達到練肉的效果了。」

    林燁點了點頭，按耐住內心的激動說道。

    「可是，燁哥，我們現在根本就感受不到丹田當中的那些氣血，又應該要怎麼樣去反芻氣血呢？」林山又提出了一個難題來，「那《牛魔大力拳》第一層缺少的部分，肯定就是這反芻的運功路線了。」

    「恩！現在我們明白了方向，缺少的便是這反芻氣血的方法了。」

    盯着眼前的大黃牛，林燁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在《伯卿異聞錄》看到的一則徐伯卿為數不多記載武道功法的異聞《五禽戲》來。

    這一篇《五禽戲》說的是徐伯卿應邀前往一處深山道觀當中拜訪好友華元化，但是在進山的途中，卻遇到了一頭猛虎。這隻猛虎十分通人性，徐伯卿覺得十分不凡，剛追上去想要仔細查看一番的時候，眼睛一花，跳進草叢裏面的猛虎不見了，反而跳出來一隻梅花鹿。

    如此一來，徐伯卿就更加納悶了，再次不舍地追了上去想要看個究竟，甚至都忘了要到道觀拜訪道友的事情。結果，不一會兒，那隻梅花鹿跳進了草叢當中，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一隻熊，咆哮山林，不一會兒，又化身成為一隻猿猴爬到了高樹之上，最後化作一隻飛鳥翱翔藍天飛走了。

    看着那翱翔的飛鳥遠去，徐伯卿也就只能望洋興嘆，這才想起了要去拜訪好友華元化的事情來。剛想重新尋找通往道觀的路線時，猛地一抬頭，卻發現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走到了道觀的跟前了。

    進入了道觀拜訪好友華元化的時候，徐伯卿便將剛剛遇到的這個怪事說給了他聽。華元化卻是哈哈大笑，對徐伯卿說方才他所見到的的虎、鹿、熊、猿、鳥全都是他收的的一名弟子華彥所化，華彥正是奉了他的命令故意下山給徐伯卿引路的。

    徐伯卿聽了自然不相信，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變成動物的樣子呢？更何況還是五種截然不同的動物呢？

    為了消除徐伯卿的疑慮，華元化便將弟子華彥又喚了出來，讓他再次跑進樹林當中，徐伯卿便再一次看到了接連出現的虎、鹿、熊、猿、鳥五種不同的動物躍然在眼前。

    於是乎，徐伯卿忍不住嘖嘖稱奇，向華元化詢問這是如何神奇的一種道家變化之術。但是，華元化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指着樹林當中的弟子華彥，讓徐伯卿再仔細看看。

    徐伯卿有些許疑惑，便再次定睛看過去，這一下卻是愣住了。當他認真看過去的時候，樹林當中哪裏還有什麼虎、鹿、熊、猿、鳥五種不同的動物呀！只有華彥一人在樹林當中打着一套很奇怪的拳。

    眨了眨眼，徐伯卿再次看去，樹林當中的華彥卻重現了五種動物的形態，這就讓徐伯卿更是驚奇不已了起來。

    而後，華元化便向徐伯卿解釋，這其實並非任何地道家法術，而是他自創的一套武道功法，喚作《五禽戲》的導引煉體術。乃是模仿了虎、鹿、熊、猿、鳥五種不同動物的神創造出來的，因此當華彥運功《五禽戲》給徐伯卿引路的時候，徐伯卿乍一看之下就真的將他看成了相應的動物來。

    在這一篇《五禽戲》的異聞後面，林燁記得徐伯卿是如下這麼記載感悟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萬事萬物即為自然，武道法地，重力量神通。功法大多效法禽、獸之形，得其形而難得其神，是為下品。然友人元華所創《五禽戲》，竟得虎、鹿、熊、猿、鳥五禽之神，實為上上品之法……」

    「如同我所猜想的那樣，人族的很多武道功法，都是模仿動物的形態來創造出來的。但是，這樣的功法在徐伯卿的觀點看來，都是下品功法。

    而異聞錄當中的《五禽戲》卻能夠將五種動物的神都模仿的活靈活現，饒是徐伯卿這樣的大修為者一時不察也無法分辨是人是獸。由此可見，形似簡單，神似卻極為困難。只有真正將所法的動物之『神』融入的功法，才是上品功法。」

    將《五禽戲》和現在自己修煉的《牛魔大力拳》兩相比較，林燁更是眼前一亮道，「《牛魔大力拳》第一層的重點便是模仿牛的反芻，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否達到『神似』的程度，但是絕對已經超出了普通功法的『形似』境界。這便說明了，《牛魔大力拳》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功法，甚至於玄級中品也並非它的真實品階。」

    何所謂形似？

    單純的模仿動物的某些動作和表面的氣勢，譬如猛虎下山撲食的威猛，再譬如螳螂捕食時候出鉗的犀利，這些都只不過是流於表面的形似而已。

    何所謂神似？

    透過表面直擊根本，抓住力量的源頭，提取出動物最根本的氣質特徵，譬如牛的反芻，譬如魚在水中利用腮的呼吸，這些都是從身體結構上就能將不同的動物區別開來的神。

    像牛一樣的反芻，像魚一樣的去呼吸，自然而然久了就會融入其中。華元化的《五禽戲》便是抓住了五種動物最本質的「神」創造出來的，才能夠讓弟子華彥使用之後，在山林當中行走自如，化身成為五種不同的動物來。

    「山子，這《牛魔大力拳》非常之不簡單，我們這次是撿到寶了。這樣一套了不起的功法，竟然被那些人嘲笑成為最雞肋無用的垃圾功法，簡直是讓明珠蒙塵。」

    從《五禽戲》的異聞當中，林燁更加明白了《牛魔大力拳》的珍貴，不過現在他所面臨的當務之急便是找到《牛魔大力拳》第一層缺失的反芻氣血的方法來。

    「的確，燁哥，其他人修煉武道之後，每日頂多吃五斤肉，但是我們現在一天十斤肉都不止，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看來果然是和這《牛魔大力拳》有關，就是這個反芻氣血的方法，如果我們摸索不出來的話。豈不還是徒勞無功？體內丹田當中白白積攢了這麼多的氣血力量？」林山說道。

    「恩！反芻，反芻……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反芻方法呢？」

    領悟了這麼多，就差臨門一腳了，林燁卻還是頗為頭疼地思索道。

    「對了，燁哥，你不是說這《牛魔大力拳》就是模仿牛的麼？那我們就看看牛反芻的時候是怎麼樣一個過程，然後模仿着試試看？」林山也是靈機一動，出主意道。

    「看牛的反芻？過程很簡單，剛剛我也說了，就是將瘤胃當中的草料再逆嘔上行至口中……對了！逆嘔……山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反芻的功法其實很簡單，簡單到我們其實本來就會的。估計那《牛魔大力拳》第一層缺失的反芻功法也就只有一句話，那便是將練拳積攢氣血的功法倒過來，就是反芻的功法了。我馬上來試試看……」

    經過林山這麼一提醒，林燁終於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立刻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體內的氣血運轉路線完全按照之前的功法逆轉運行。

    滋滋……

    能夠內視體內氣血的林燁，隨着逆轉的氣血，瞬間就看到了那隱藏在丹田當中積攢的龐大氣血。按耐住心中的激動，林燁繼續逆轉功法。

    咻咻……

    體內的經脈發出了愉悅的聲音，一道道濃郁的氣血力量，在逆轉功法的作用之下，迅速地倒涌了上來，瞬間將林燁身體當中大部分的肌肉給覆蓋了起來，發出了滋滋滋淬鍊肌肉的聲音來。

    終於，《牛魔大力拳》的缺失的功法部分被林燁徹底的破解，他積攢在丹田內的氣血力量也迅速完全浸潤到了肌肉當中，達到了和其他武道功法一樣的練肉效果。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