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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
朵朵精神可好了,纏着童瑤講故事。她把故事書攤開,自己乖乖躺進被窩裏,然後喊媽媽過來。童瑤剛挨到床邊,朵朵便拉着她,悄悄咬耳朵:「媽媽!媽媽!我看過那個叔叔的身份證,他不是壞人。」
&份證?」童瑤不解。
&啊,」朵朵一本正經的點頭,「王奶奶隨隨便便就開門,我當然要問問他是誰,叔叔就把身份證給我看啦。」她眨眨眼,是個小機靈鬼。
捋着她軟軟的頭髮,童瑤輕笑。
將朵朵哄睡着,童瑤走回客廳,餘波還在。他坐在沙發上,支着腿。這個屋子很久沒有男人出現過,他帶來一股純粹的男性氣息,讓人沒法忽視。也不知是入秋,還是怕嚇着朵朵,餘波今天一改往日的穿着,深色衛衣,牛仔褲,襯得人更加年輕。
這種年輕蘊在他不經意的舉手投足之間,朝氣,而有蓬勃的生命力。
童瑤腳步停了停,她走過去。餘波起身。
他站起來,個子高高的,被客廳燈影籠罩着,就更加沒法忽略。
搓了搓手,童瑤說:「快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餘波卻沒頭沒尾的接了一句:「你沒結婚啊。」
童瑤尷尬的抵着桌子,沒說話。
那天將朵朵抱給他看,童瑤沒有明說,但其中意思就是要讓他走的,算是知難而退吧。只她沒有想到,餘波還會再回來,回來這裏,回到她的面前……
稍稍有些無力。
手撐着桌子邊緣,慢慢收緊,用力握住,童瑤面上卻仍抿唇微笑。她說:「是啊,我未婚先孕,這樣很不好。你們千萬要引以為戒。對了,你和你女朋友怎麼樣?」這些話她一口氣說完,沒有停頓,臉上微笑不變。
餘波望着她,忽然沉默下來。
這種沉默真微妙。
他渾身上下都是深色的,像夜色掩蓋的狼。
在他直直的視線里,童瑤笑意慢慢收斂起來,她有些不自在,「還在吵架啊?其實有些矛盾現在看覺得很嚴重,等時間一長,就根本想不起來當時為什麼吵架,又為什麼要分手。餘波,你好好跟你女朋友說說,蠻好的小姑娘,女孩子都要哄的。」童瑤說着,朝餘波笑了笑。
&你呢?」餘波反問她。
&什麼?」
&是不是也要哄?」
猝不及防的,童瑤一時語塞,轉瞬嚴肅道:「餘波,我在說你和你女朋友。」
餘波還是直直望過來,「我沒有女朋友。」他這樣告訴她。
&瑤,我沒有女朋友。」餘波也嚴肅重複一遍。
童瑤手揪着桌子,看着他,那種無力不停從她心底往下墜,像是要將她拖進去似的。
餘波坦白承認:「我以前是喜歡顧小姐,追求過她,可我和她從來沒有開始過,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而且,你明白我的意思,才會躲我,不是麼?」頓了頓,他說:「童瑤>
&波!」童瑤急忙打斷他,有些事一旦挑明就沒法收場。她說:「我比你大,還有個孩子。」
&以呢?」餘波還是反問她。
所以呢?
童瑤被他問住了。
所以呢,他什麼都不怕,眼睛直白而坦然。
童瑤回頭看了看臥室,朵朵睡得很香。暗暗嘆了一聲,她往外走,經過餘波身邊,童瑤壓低聲,說:「你跟我出來!」
&餘波忽然又像被順了毛,乖巧起來。
童瑤將門輕輕帶上,往外走。路過臥室,她又隔着窗戶看了眼朵朵。確認朵朵沒有被吵醒,她才安心朝外面去。
餘波還是跟在她後面。
一前一後,走出院子。
童瑤掩上門,抱臂,一板一眼的對餘波說:「朵朵爸爸拋棄我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候我年紀輕,想得很簡單,既要賭一口氣,又不忍心打掉,於是就生下來。平時都是我爸媽在照顧,最近我爸身體不好,朵朵就來我這裏。」
她將過往徹底剖開,坦白,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
注視着餘波,沉默片刻,童瑤告訴他:「我和你不合適的,你還年輕,這不是意氣用事,你明白嗎?」
餘波背抵着牆上,只是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喜歡我麼?」
「……」童瑤又是安靜,良久,她艱難表明立場,「我如果要找,也要找一個願意給朵朵當後爸的男人。」
&怎麼知道我不願意?」餘波直視她,「童瑤,我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已經想好了,而且想得很清楚。無論有沒有朵朵,我都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現在可能沒有那麼好,還坐過牢,只要你不嫌棄,只要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就會努力照顧你們。」
童瑤徹底緘默。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眼眶忽然濕潤了。
……
新的一個早晨,太陽初升。
童瑤先給朵朵梳洗,送她去幼兒園,然後再去上班。
今天是余晚出院的日子,論壇上有無聊的人開八卦帖。童瑤忙裏偷閒,悄悄去廁所刷了刷手機。一路看下來,着實氣憤,直到余晚的那段當眾反擊,以及對餘波罪名的解釋,她才覺得大快人心。
一個字一個字讀過去,童瑤視線最後落在記者偷拍的餘波照片上。
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餘波只是倚在住院部門邊,倚在秋天的微風和陽光底下。懶洋洋的,像一隻曬着太陽、會偶爾炸毛的貓。偏偏他骨子裏很硬,特別的硬氣。
他什麼都不怕,甚至連她的糊塗過往都願意一併負擔。
看着照片裏的他,童瑤仿佛又看見倚在牆上的餘波。暗夜沉沉,他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還說,只要你不嫌棄,只要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就會努力照顧你們……
每一字,每一句,滾燙而熾熱。
讓人臉紅心跳。
都是他赤忱的心。
童瑤鞠水洗了把臉,眼圈仍微微泛紅。
有「專項整治行動」在腦袋上箍着,童瑤自然還是要加班。忙到將近七點,她才顧得上去食堂吃口熱飯。幾個同事一起,聊着家長里短的話題,難得放鬆會兒。
走出幾步,童瑤就看見了餘波。
這人也不知什麼時候到的,站在警局門口,深色的帶帽衛衣,牛仔褲里的雙腿立在地上,修長。他拿着本書,埋頭看。路燈下,抿着唇,側臉年輕而執拗,充滿了那股子勁……童瑤走過去。
看到她來,餘波收起書,「下班了?」他問。
異口同聲的,童瑤問他:「你什麼時候到的?等多久了?」
餘波沒答,掃了眼她手裏的飯盒,他只是說:「還沒吃飯啊?」又問:「什麼時候下班?」
連關心都是滾燙的……童瑤驀地鼻子有點酸,她說:「估計挺晚的,你先回去吧。」
&要緊,」餘波示意,「我去附近書店百~萬\小!說,正好等你。」
&童瑤點頭。
餘波戴上頭盔,騎車走了。
從後面看,他其實偏清瘦一些,但背影依舊挺拔而硬實,像料峭的山石。
滿是稜角。
卻給予人最大的安穩。
直到再也看不見人了,童瑤這才回身去食堂。
沒想到那幾個一起去吃飯的同事都還在,正齊刷刷往他們這兒打量。一對上他們的目光,童瑤耳根微熱。
有人認出了餘波,明顯詫異:「小童,你怎麼會和他這種勞改犯有接觸?」
&小子不僅坐過牢,還蹲過咱們看守所吧,」其他人也回憶起來,「他好像打架、嫖.娼樣樣來的,不是什么正經人,就是個小流氓。」
還有愛八卦的同事看出了苗頭,這會兒追着打聽:「童童,他不會在追你吧?」
一聽這話,有個愛操心的大姐連忙提醒童瑤:「那你更要想清楚的。這小子是犯人,你是警察,公務員呀。和這種人扯上關係,以後政審很麻煩的,影響多着呢。小童你還是早點拒絕這小痞子,免得招惹麻煩。」
&呀,而且坐牢出來的,我們見的多了,真能改過自新的有幾個?」旁人附和。
七嘴八舌的字眼,鑽到童瑤耳朵里,讓她不舒服。
童瑤忽然停下來。
目光拂過這些同事,她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餘波是我男朋友,請你們不要再這麼議論他。」
這就是個炸彈!
那些同事面面相覷,氣氛陡然凝固而尷尬。
童瑤沒再繼續說其他的,亦沒再理會這些人,她拿着飯盒,獨自往食堂去。
身後,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壓低聲悄悄的說:「是不是腦子壞掉啦,和這種人……」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但大家全部心知肚明,又明顯惋惜。
童瑤打了飯,吃完,洗乾淨飯盒,繼續回去加班。
等她從警局出來,餘波已經又在了。
&班了?」
&
餘波將頭盔遞給她。童瑤戴好,利落的跨坐在餘波身後。
夜裏有點起風,她卻沒覺得多冷,因為這些涼意悉數被前面那個男人擋去。
寬寬的肩,結實的脊背。
擰起油門,加速。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兩側景物急速往後倒退,風從面前掠過,雖然有頭盔,餘波仍眯了眯眼。
忽的——
餘波愣愣低頭。
嘴角一點點彎起,他難得笑了。
只見女人的手從後面繞過來,摟住他的腰,然後,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靜靜看了會兒,餘波鬆開一隻手,去握住她。
兩隻手交握,糾纏,暖暖的,是這個秋天最熨帖的溫度。
童瑤兇巴巴的說:「看着前面,注意安全。」
&道。」餘波應了一聲,還是輕輕微笑。
前方,路燈暈染開,銀杏泛黃,梧桐也開始落葉。
又一個秋天來了,而他們也終於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值得畏懼與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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