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念你雖然有罪,平昔尚有功無過;你妻從未傷生,又能煉就靈藥。如今她的大劫將臨,居然因同你一段孽緣,同時迷途知返,因此特來指點你二人生路。你妻去借紫嫣老倪的天書,別說各有仙緣,豈能妄借?即使借來,為期已促,也來不及修煉。所幸她尚有十年光陰。你犯了條規,萬不能再容你回去,可仍在此修煉。
你夫妻各本所學,盡心傳授兩個,異日我好友酒靈通大有用她之處。到十年期滿,你再回我處自行解決,那時為師再度你出世。但是你妻子還有一次劫難,只有甲戌年戌月戌日戌時生的一個根行深厚的人,才能救她脫難,我與酒靈通業已說明,到時酒靈通自會設法物色這人前來解劫。為師所言,務要緊記,稍一疏忽,萬劫不復,不能回頭。」說罷,滿洞金光,留下一封書信,松塔真人飛了回去。許能同了仙子連忙朝天跪叩,謝了真人點化之恩。
從此夫妻各洗凡心,盡心教育許紫姐妹。興中仙子昔日收了一個千年靈鷺,厲害非凡。等到十年期滿,夫妻二人就要各奔前程,回應劫數。此時二姐妹已盡得父母之能。仙子還不放心,把所有法寶盡數留下,一樣也不帶走;又將谷口用雲霧封鎖。叮嚀二女不許出外。又請那千年靈鷺緊隨二女,異日自己道成,便來度它一同飛升。
那千年靈鷺自知將來非仙子完劫回來相助,不能脫胎換骨,自是點頭惜別。谷內有靈鷺保護,谷口又有法術雲霧封鎖,除非知根知底的前輩中數一數二的劍仙,休想擅入一步。仙子將後事分派已定,雖然近年修煉,淡了兒女之情,終究有些借別。許能更不消說。夫妻二人各灑了許多離別之淚,一同分手。仙子飛升之後,酒靈通將她身體火葬,給她元神尋了一座小石洞,由她在裏面修煉,外用風雷封鎖,以防邪魔侵害。
過了多年,酒靈通已知惟一能夠救她的是金戈,與二女有緣,但是需要許紫與金戈結為夫婦。酒靈通要她嫁人,一陣傷心,便跪下哭求,想一個兩全之法。酒靈通笑道:「學道飛升,全仗自己努力修為。許多仙人,都是雙修長生。凡事在人,並未聽說於學道有什麼妨礙。金戈心行端正,根基甚厚,又經有名劍仙指點,朝夕用功。他與你母親相生相剋,救你母親非他不可。你母親千年修煉苦功頗非容易,成敗全系在你們三人身上,千萬不要大意,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急速回去,依言行事吧。」
姐妹最信服酒靈通,聞言知道前緣註定,無可挽回,又加救母事大,只得跪謝起來,說道:「弟子除先母的至交前輩外,一向隱居紫玉谷內參修,從未見過生人。那金戈從未見過,又不便前去相會,還望真人作主。」酒靈通道:「這卻不難。上年你們要去我那一對白免,雖是畜類,業已通靈。你們只須回去對它們說了,自會去引他前來就你們。我同你們母親多年忘形之交,一向以朋友相待,只須稱我世伯足矣,無須再稱真人了。」姐妹聞言,重又口稱「世伯」跪謝,拜辭回去。
二人回到谷內,過了兩日,老是遲疑,未對白兔說明,命它前去接引,心神不寧,便去崖上閒眺。那一對白兔本是酒靈通所贈,靈巧善知人意,二女在家總是跟前跟後,也隨了上去。忽然劉營真人走到,他已早知前因後果同二女將來的用處,等姐妹參見後,便問酒靈通怎麼說法。二女含羞將前言說了一遍。劉營真人哈哈笑道:「你們年輕人總怕害羞。你們既不好意思尋上門去,我想法叫他來尋你們如何?」說罷,便在那兩個白兔身上腳上畫了一道符,又囑咐二女一番言語,作別回去。等到白兔去將金戈初次引來,二女還是難於啟齒。
這時,興中仙子的另一好友游敏仙子來到。原來她算出金戈現遭大難,頃刻之間,便要用姐妹贈送的橙方幡回到此地。於是她囑咐了兩姐妹說:「他已身受重傷,全仗姐妹二人用靈丹仙藥調治敷用,難免不赤身露體,恐你們不便,特意先趕來囑咐幾句。此後既為夫婦,又在患難之中,無須再顧忌了。贈送你們紫障,以保平安。」
許家姐妹跪送大師走後,展開紫障一看,仿佛似一片極薄的彩紗,五色絢爛,隨心變幻,輕煙淡霧一般,捏去空若無物,知是異寶。姊妹二人正在觀賞,金戈業已用橙方幡逃了回來。說也奇怪,姐妹生具仙根仙骨,自幼就得父母真傳,在谷中潛修,從未起過一絲絲塵念。自從酒靈通說出前因,回谷巧遇金戈,看出他額前晦色,日內即有災難,不知不覺間竟會關心起來。及至贈予橙方幡送他走後,老放心不下,仿佛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這時一見他遍體創傷,面色灰白,雙眸緊閉,宛不似初見面時那一種儀容挺秀。不禁起了憐惜之念,不暇再有顧忌。兩人將他攙進後洞,將他身上破爛衣服輕輕揭下,先用靈泉沖洗,抬進臥室,內服仙丹,外敷靈藥。直等金戈救醒回生,才想起有些害羞,姐妹二人雙雙避出,把紫雲障放起。只見一縷五色彩煙脫手上升,知有妙用,也不去管它,重入後洞。走到金戈臥室外面,姐妹二人不約而同躊躇起來,誰也不願意先進去。
此時正值金戈二次看完酒靈通的書信,心中波動,說不出的感覺。他急忙先取過姐妹留下的衣服試一穿着,竟非常合身。正要出去尋見姐妹道謝救命之恩,恰好妹妹在外面,因見姐姐停步不前,反叫自己先進去,裝着往前邁步,猛一轉身,從姐姐背後用力一推。姐姐一個冷不防,被妹妹推進室來,一着急回手一拉,將妹妹也同時拉了進來。
姐姐正要回首斥責,一眼看見金戈業已衣冠楚楚,朝她二人躬身下拜,急忙斂容還禮。妹妹見她二人有些裝模作樣,再也忍不住,不禁笑得花枝亂顫。金戈見這一雙姐妹,一個是儀容淑靜,容光照人;一個是體態嬌麗。金戈莊容恭對道:「金戈蒙二位救命之恩,德同二天。此後無家可歸,如蒙憐念,金戈願當牛做馬。」
姐姐便請金戈就座,答道:「我們幼居此谷,自從父母相繼升天后,除了每年拜墓,順便拜見諸位老前輩外,從未輕與外人來往。適才酒靈通留示,想已閱過。金哥到此雖是前緣註定,此谷只我們二人,終嫌草率。先母劫難未完,可憐她千年苦修,危機繫於一旦,千斤重擔,全在金哥身上。每一念及,心傷如割。我們三人雖然朝夕聚首,情如夫妻骨肉,卻不同室同裳,以期將來同參正果。不知金哥以為如何?」
金戈聞言,肅然起敬道:「我金戈蒙二位憐愛拯救,又承仙人指示前因,但能在此長居。何況姐姐以夫妻骨肉之情相待,愈令人萬分感激,無以報恩,怎敢再存妄念,壞了道行。望乞姐姐放心,母親的事,到時力若不濟,願以身殉。此後倘金戈口不應心,甘遭天譴!」
金戈自進谷後,總是將姐妹二人一起稱呼。忽然一時口急,最後起誓時竟沒有提到妹妹,當時金戈出於無心。姐姐道行比妹妹精進,遇事已能感觸心靈,預測前因,聞言心中一動。一面向金戈代目前答謝。回頭見妹妹笑容未斂,仍是和沒事人一般,不禁暗暗對她嘆了口氣。
妹妹見他二人說完,便跑過來,向金戈問長問短。金戈把自己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姐姐聽到傷心處,竟流下淚來。聽完,妹妹說昨日金戈沒有見到神鷲,要領金戈去看。姐姐道:「你先歇歇,讓金哥養養神吧,他待養息幾天呢。」當下取出兩粒丹藥,囑咐金戈:「服藥之後,只可閉目寧神靜養,不可打坐練氣,反而誤事。過了七日,便不妨事。我姊妹去做完功課就來陪你。」說罷,同了妹妹走去。
金戈等她二人走後,想起自己這次因禍得福,難得她兩人俱是道行高深,天真純潔,心中十分喜歡。不過覺得自己道行有限,興中仙子那麼大本領,又有其他仙人相助,竟不能為力,反將這脫劫的事,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免膽怯。
但是自己受了二女這般救命之恩,又要締結婚姻,縱使為救她們母親而死,也是應該,何況還未必呢,便也放下心來。又想:「二女如此孝心,不惜以身許人,去救她母親。自己漫說父母之恩無從去報。想到這裏,心中不免傷心。起身將桌上玉壺的靈泉喝了兩口,把丹藥服下,躺下靜養。 過了好幾個時辰,忽然覺着馨香撲鼻,兩眼被人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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