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傅家的六歲孫子失蹤,成了上京貴族飯後茶餘談論的一件新聞。
陸太傅是元德帝的老師,極受元德帝的器重。陸太博已經七十多歲,因為身體每況愈下,太傅一職已經沒了多少職權,只擔了一個虛名。但即使如此,他仍是元德帝敬重的老師。
陸太傅家人丁單薄,他四十歲才得一個兒子,但他這兒子卻是個病秧子,三十歲就歸西了,卻留下了遺腹子,這個遺腹子名叫陸學海,那可是陸家一根獨苗,現在居然失蹤了!
陸太傅一下子氣病了過去,陸老夫人也是氣暈了,陸學海的娘韋氏哭得死去活來。
一開始失蹤,陸太傅把府里的人都派了出去,一找就找了五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能是遇到人販子了!
上京的府尹陳府尹接到陸太傅家的案子,哪敢馬虎,立刻調了所有捕快和官差去追查。
靖國公夫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她現在除了三餐和睡覺,幾乎都在佛堂里度過,她身邊的得力僕婦甘嬤嬤陪在一邊。
「那幾個……」靖國公夫人頓了頓,微微一嘆:「都安放好了吧。」
「都安放好了。」甘嬤嬤說。
「自從應了普慧的要求,我沒一晚睡得好的。」靖國夫人神色很愧疚。「這一年得二十四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真是後悔!」
靖國夫人確實後悔了!雖然在靖國公府這樣的大族後院中屹立到現在,成為靖國公府最高的主母,手中的人命不少,但那都是奴婢或是該死的賤人賤種,是犯了什麼事,或是觸犯到她的利益的,殺了她一點愧疚都沒有。
現在,無端端地弄死這麼多孩子。兩三個也就罷了,但這樣一年二十四個,那十年不就得兩百十四個?這麼多人命累在一起,而且還是不懂事的孩子,就算再鐵石心腸,靖國公夫人也受不了這種罪孽與煎熬。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是,那些孩子沒了後,用火燒了,放到普慧寺里讓普慧大師親自超度,而她自己也在小佛堂里替那些孩子念往生咒,花錢為他們備百家飯百家衣,好讓他們來生投到大富大貴的人家。
「如果,當時得知玉華要用人命來壓住命格,我清醒點,立刻拒絕,就不會惹上這麼多人命。」靖國公夫人一臉悔恨。
「這都是普慧方丈的錯,不怪老夫人。」甘嬤嬤道:「當時普慧方丈說是一年一個的,就算郡主活到八十歲,也就六十多個而已。誰知道那是個坑,等老夫人你跳進去了,才說一個月一對,這不是坑死人?所以,這份罪孽該是那個老禿驢去受!」
「再說,老夫人你讓找的,都是些貧苦人家的,你現在花重金為他們備百家飯百家米,來生都當官家少爺貴族小姐,可比現在幸福多了。」
靖國公夫人無奈地笑了笑:「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老夫人,你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了,可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的身子,不要總是憋在這人小佛堂,出去走走。」
靖國公夫人點點頭,扶着甘嬤嬤的手起來,才出了佛堂,四外走走。
走到鄒氏的榮錦堂,鄒氏正跟幾名交好的夫人打馬吊,靖國公夫人就進去坐,笑看她們一邊打馬吊一邊八卦上京的新聞。
「昨兒個有了個天水八皇子,長得像個女人一樣,聽說要找救命恩人。」永昌侯夫人說。「你們說,找到了,是不是就娶回家?說是姓寧的還是姓林的貴族女子。」
「誰知道呢。」安國公夫人說。
「你怎麼不緊張?」鄒氏一邊摸牌一邊說:「你們安國公府可是姓林的。聽說你們家庶三姑娘可是個絕色美人。」
安國公夫人臉僵了僵,她最恨那個庶女,小婊砸,經常自以為美貌而壓她的女兒一頭!只笑:「說什麼絕色美人,比起趙丞相府的二姑娘還差一籌。說到絕色美人,你家女婿屋裏的那位嬌客才叫人間絕色!上次在宸王府見過一面,可把我驚得,那趙丞相府的二姑娘與人家一比,都成地底泥了!這可不姓寧嗎?」
提到寧卿,鄒氏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這個安國公夫人還一口一個「你家女婿」的形容,這刺得她直想把手中的馬吊扔安國公夫人一臉。
「怎麼可能是她。」鄒氏僵笑道:「人家找的是貴族女子,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小商女,是貴女嗎?天下美人何其多,只是沒她作得全上京都知道而已。」
「不是又怎樣,人家早就找到好歸宿了。」安國公夫人笑。
這好歸宿自然是她的未來女婿了。鄒氏一噎,臉一陣青一陣白。
安國公夫人呵呵噠,誰叫她嘴賤沒事提那個庶女噁心她,真是自找沒臉!安國公夫人心情大暢,手中的牌一翻:「糊了!呵呵。」
鄒氏僵着臉給錢。
武昌侯夫人見二人明譏暗諷的,很是不好意思,都是她起的話頭,立刻轉個話題:「對了,聽說陸太傅家的小孫子失蹤了。」
「我也聽說過。」安國公夫人嘆道:「真真可憐,不知是被害了還是被擄了,人家一脈單傳,養了這麼久才養到六歲!」
「哪個人販子這麼缺心眼,居然連太傅的孫子都擄!」鄒氏呵呵笑得幸災落禍!「被抓到了可是被凌遲處死也不為過。」
幾個夫人談得正起勁,一邊坐着聽她們閒話的靖國公夫人像是被雷給劈了一樣,太傅家的孫子,六歲!
這段時間她對小孩的事情特別敏感,特別是六歲的小孩!
靖國公夫人青着臉站起來,一聲不吭地扶着甘嬤嬤的手出去。
「哎,老夫人怎麼走了?」武昌侯夫人道。
鄒氏笑着追出去:「母親,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太悶,要不跟我們一起玩。」
「不用,我是累了,回去歇歇。」靖國公夫人擺了擺手,柱着拐杖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屋子,摒退下人,靖國公夫人鐵青着臉站在那裏。
甘嬤嬤臉色發白,卟嗵一聲跪下:「老夫人,說不定是弄錯了!不可能是陸太傅的孫子的!」
這次用人命壓命格的事情事關重大,只有靖國公夫人、普慧方丈和甘嬤嬤知道,本想多兩個可靠得力之人,但鄒氏太蠢,程玉致完全繼承了鄒氏的腦子,所以只好自己謀劃。
幸好甘嬤嬤的兒子高順精明可靠,又有武功在身,以前就為她做過很多事情,所以,靖國公夫人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高順。
每個月普慧方丈十五做的法,所以十三號就要把人送過去。
從去年開始,高順擄了三次孩子。第一次是去年宋濯在焰火鋪子受刀傷那次,擄了一個男童。第二次是二月份因宋濯對鄒氏一翻指摘,普慧方丈說要一個月一雙,所以高順當晚就擄了一雙。現在這次是擄第三次,準備三月十五作法用的。
「高順是個精明之人,又怎麼可能蠢到去擄一個官家子弟!」甘嬤嬤。
「住嘴!」靖國公夫人冷喝一聲:「現在不是解釋推卸責任的時候!快叫高順進來!我要親自見他!」
甘嬤嬤青着臉,急匆匆地走出去,一刻鐘左右,與一名四十多歲的小眉小眼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因為靖國公夫人已經六十多歲了,見這些外男倒是不忌的。
「奴才高順,見過老夫人!」高順磕頭行了個大禮。
「我問你,你擄……咳,你找人時真的只找了貧苦百姓家的?有沒有拿了官家子弟?」靖國公夫人陰沉着臉。
「沒有!奴才又不是傻子!當然只找貧苦的。」因為貧苦百姓沒錢沒權,沒人力物力,想找也難找回來,報官官府懶得理會,丟了也就丟了。「別說是官家子弟,就是有點錢的,奴才也不敢找。」
「你是五天前找的人吧?」
「對。」
「五天前,陸太傅家的小孫子失蹤了!你認真想想,可是巧合嗎?」
高順臉色一變,五天前,他擄了一男一女,女孩是某個窮打鐵家的,男的是街上隨手抓的。
他記得那個小男孩長得粉雕玉琢,穿着一身很舊的布衣,拿着一個銅板遞給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奶聲奶氣地說:「叔叔,給我串糖葫蘆,今兒個我六歲生日。我買這個當生日禮物。」
高順一聽就高興了,真是瞌睡碰着枕頭啊,可知道他每次擄人都得打聽清楚那小孩是不是六歲,小一歲不行,大半歲又不行,可真麻煩!
而且今天他有急事,可不能耽誤了!
「滾犢子!不賣不賣,我的糖葫蘆要兩個銅板一串的!窮鬼快滾!」小販很是不悅。
小男孩很失望,高順走過去:「老闆,給我一串。」
「好咧!」小販微開眼笑,摘下一串送給他,然後一路吆喝着走了。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高順,高順壓低聲音說:「小弟弟,想吃嗎?想吃就到前面的巷子裏等着!到時叔叔給你吃更好吃的!」
眼前這個怪叔叔笑得實在太猥瑣了,但小男孩最終還是敵不過糖葫蘆的誘惑,很聽話地跑到前面無人的小巷等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小男孩眼前一黑,就被套進了麻袋,扛走了!
「真的沒有官家子弟嗎?」靖國公夫人還是不放心。
那個男孩子也就長得漂亮點,穿的都是布衣,還一串糖葫蘆都買不起,可知道窮人家有時候也是有漂亮娃兒的!怎麼可能是太傅的孫子!再說,這樣的高門大戶的金孫,不是仆眾一大群的嗎,怎麼可能讓他自己一個跑到大街上!
「沒有!」高順搖了搖頭。
見他回答得堅定,靖國公夫人鬆了口氣,可能真的是巧合和多心吧!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陸太傅家的人過來鬧事!說我們靖國公府綁了他們家的孫子!」一名丫鬟跑進來。
靖國公夫人只覺眼前一黑,顫抖着手指着高順。
「老夫人,快出去吧!陸老夫人在大門外叫罵!罵得好難聽啊!周圍百姓都圍在大門口呢!」那丫鬟道。
靖國公夫人忍着喉嚨那口血,立刻與人跑去正門。途中碰到鄒氏、溫氏、程玉華、程玉丹幾姐妹,還有二房的人都來了。除此之外,與鄒氏一起打馬吊的三位夫人也暗暗或幸災落禍,或好奇地跟着出來。
一群人立刻跑到大門,還沒走到,就隔着門聽到陸老夫人的叫罵聲——
「陳文雪!你這個老賤人快開門吶!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有本事綁人家孫子,怎麼沒本事開門!你個老賤人當年搶不過我,嫁不成我家老頭,現在就來綁我孫子報仇?」
陸老夫人一個倒仰,氣得渾身顫抖,都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了,這個老賤人居然還拿出來說!
「母親……要開門嗎?」鄒氏怯怯地看着陸夫人。
「開!怎麼不開!」靖國公夫人怒瞪鄒氏一眼,真是沒腦子的貨色!她要真不出來,還以為她心虛呢!
靖國公府的大門打開,只見陸老夫人帶着兒媳韋氏,身邊還有一群人,都是陸家傍支的。
陸老夫人出嫁前是將軍家的小姐,性格為潑辣,雖然年老有所收斂,但現在遇到孫子失蹤的事情,就如爆竹扔進火堆里一樣,噼里啪啦地爆了開來。
「陳文雪,你這老賤人終於敢出來了!」陸老夫人大吼,雖然銀絲白髮的,但卻中氣十足,威風不減當年。
「怎麼回事!」一聲怒喝聲響起,卻是靖國公帶着幾個兒子孫子出來了。
「這要問你媳婦!」陸老夫人大吼:「陳文雪這個不要臉的,記恨當年嫁不成我家老頭,就擄走我家孫子!」
「嗷,海兒!海兒啊——」韋氏不顧形象地捶地大哭。
靖國公夫人氣得差點吐血了,又扯上這樁遭瘟事!跟本就不關什麼嫁不成老頭好嗎,真是腦洞大開啊!
鎮國公覺得頭頂一下子綠了,雖然覺得這是無稽之談,都幾十年了,六七十歲的人的了,怎麼還玩這一套!但當年確實有這一樁事兒,陸老夫人這麼叫罵出來,他的頭頂不綠才怪。
「老爺,她在胡說八道。」靖國公夫人艱難地笑着。
「我知道!」鎮國公怒瞪了她一眼,把火氣發在陸老夫人身上:「陸老夫人,我們都知道你丟了孫子心急難受,但可不能因為當年一樁破事而毫無根據地跑來冤枉我們靖國公府!」
「怎麼毫無根據!本夫人可有人證吶!」說着親手將一個人推上來。「這是我們追查的,是見過我家海兒的最後一個人,來,把你當時的情況說一遍。」
那是一個矮小的男人,正是賣糖葫蘆的小販。小販哪經過這種情面啊,嚇得臉色發白,但說話還算流利,而且還越說越溜!
「草民當時正賣糖葫蘆,突然跑來一個身穿布衣,但卻玉雪可愛的小男孩!我當時就想,哎唷喂,這是哪家的孩子,像仙童一樣!一定是某個權貴的!他要吃糖葫蘆,但我覺得糖葫蘆吃多了會蛀牙!所以沒賣給他!這時,突然跑來一個猥瑣的中年男人……哦,就是他!」
小販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躲在靖國公夫人後面的高順。
「他是靖國公夫人在外辦差的奴才,很多人都認得他!我也認得!當時,就是他跑過來,賣了一串糖葫蘆。他一個大男人買糖葫蘆太奇怪了,所以我回頭年地一眼,見他好像在跟那小男孩說話,說完就走了,小男孩也走了。」
「我的海兒啊!居然這樣被人擄了!」韋氏又悲痛地嚎起來:「把海兒還給我……」
「說!陳文雪是不是你派這個人擄走了我家孫子!」陸老夫人怒孔。
「那也不可因為一個人隨便一句話就是本夫人擄了你家孫子!就算我的奴才真的買了串糖葫蘆又怎樣!你親眼見他擄人了?啊?」靖國公夫人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居然真的是……
「他不拐騙小孩買糖葫蘆幹什麼?」陸老夫人道。
靖國公也冷盯着高順。
高順撲通一聲跪下:「國公爺!奴才冤枉啊,真的沒有擄她家孫子。」
「那你買什麼糖葫蘆?」靖國公皺着眉。
高順臉僵了一下,他四十歲人,兒子也都二十了,但卻還沒有孫子。高順只好說:「自己吃……」
「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糖葫蘆!」陸老夫人怒吼。
「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吃糖葫蘆?」靖國公夫人冷笑。
「他不僅買糖葫蘆,他還跟我家孫子說話了,還不是哄騙他!」
高順臉只好道:「奴才是在問他,為什麼沒有家人帶着。他沒答就跑開了,奴才只好離開。」
「你們跟本就沒有證據,怎可因為我家奴才剛好見過他一面,就說是我們擄了人?」靖國公夫人冷聲道。
陸老夫人的老臉也沉了下來,因為確實沒有證據!但這一切疑點都太多了!
「反正他就是嫌疑人,讓官府把人帶回去!」陸老夫人道。
「憑什麼?」靖國公夫人冷笑:「我們靖國公府的奴才,你想帶走就帶走?無證無據的,憑什麼當犯人一樣拿了?是想屈打成招?」
陸老夫人氣得一個倒仰。
「夠了!」靖國公怒喝一聲:「這裏是靖國公府,不是你們陸家!陸老夫人請回吧!來人,關門!」
靖國公府一眾人回到屋裏,靖國公讓靖國公夫人留下:「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靖國公夫人活了幾十年,早就練就了一副說謊不眨眼的本事,「難道高順突然想吃一串糖葫蘆,然後碰到了陸家小鬼就是他抓的嗎?那整條街這麼多人都與陸家小鬼碰到的多了去,怎麼不個個抓回去?還不是因為她與我不對付才特意鬧我家的。」
靖國公想了想,覺得靖國公夫人真的沒有擄人家孩子理由,至於年少事那樁公案都快爛成土了,靖國公夫人還不至於蠢到為了這麼一件塵年往事而犯這種大錯。
靖國公夫人出了靖國公的院子,回到自己的住處。
高順跪在那裏,靖國公夫人氣得一個茶盞就扔了過去,澆了高順一臉:「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現在人還活着吧?趕緊的放回去!」
十五才作法,今天是十二,還有三天。
高順臉一白,張了張嘴不願作聲。
「難道他看見了你的臉?」
「不是。因為我怕他死後找我,所以我從不讓這些孩子看到我的模樣。」高順說吱吱唔唔地說:「就是……怕他跑了,把他的一條腿打折了!」
靖國公夫人差點氣吐血了,這就廢了!就算放了,陸家也不定不罷休!不過,就算那小鬼完好無損,陸家一樣會查!
「老夫人,可是要去把他殺了!」
「你別妄動!」靖國公夫人冷着臉說:「反正十五都得殺!你現在貿然行動,就會暴露行蹤!就這樣呆着吧!我會讓人傳信給普慧丈方,把人看緊點。」
……
第二天,陸太傅拖着病體上朝,見到元德帝就卟嗵一聲跪下,老淚橫溢:「皇上啊,靖國公府擄我孫兒,求皇上作主!」
靖國公氣得一個倒仰:「無憑無證,你別含血噴人。」
「反正他家下人有重林嫌疑!靖國公包庇犯人,縱容惡奴行兇。」陸太傅說。
「靖國公,可有此事?」元德帝說。
「回皇上,陸太傅純屬血口噴人。我家下人就是在街上見過陸太傅孫子,說了兩句話而已,怎就成犯人了。」
「嫌疑人不應該拿到官府提審?」陸太傅說。
「既然有嫌疑,就交給府尹,靖國公,朕相信咱們的府尹不是糊塗人,會渣清楚,不會冤枉好的人。」
「臣尊旨。」靖國公惱怒地瞪了陸太傅一眼。
把高順交出去不算什麼,而且嫌疑人被提審也是應該的,但靖國公咽不下這口氣而已。反正他是不相信他家下人無端會擄了人家的孫子。
高順中午就被陳府尹提走了,但想着打狗也看主人,這靖國公府的下人不能亂來,就問了幾句,高順又把在靖國公府門口的話說一遍,雖然有些古怪,但真的沒證據證明人家擄人了。
所以,下午又把人放了,氣得陸老夫人差點殺上陳府尹家裏。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誰知道,第二天,陸老夫人仍然帶着韋氏站在靖國公府的大門口罵。因為她們就是認定了是靖國公府幹的。
罵的都是靖國公夫人年輕時怎樣勾引陸太傅,怎麼不要臉的事情。
靖國公夫人想把她攆走,誰知道陸老夫人說:「這是你家嗎?這雖然是你門口,但卻是一丈之外!這是大街!我愛說什麼關你什麼事?」
靖國公夫人氣眼前一黑,就暈死了過去,被人抬進了府。然後就病倒了,臥床不起。
靖國公也是極為憤怒,這陸家真是欺人太甚了!跑進宮裏去向元德帝告狀,元德帝皺着眉說:「靖國公,雖然這陸家做得不對。但你體諒一下他們失去了愛孫的心情,不就說兩句,你就大度點,不要跟他們計較。」
靖國公一張老臉又是青又是黑地出了宮。
程玉華見家裏烏煙瘴氣的,又見靖國公夫人病倒了,祖父還討不到公道,就進了宮。見到敬仁太后就哭了起來。
「真是無妄之災,這跟本就不關我們靖國公府的事情,我們無端端的綁他們家的孩子幹什麼?他們悲痛,就該拿我們家來作賤?」程玉華哭得小臉通紅。「那都是祖母爛到土裏的塵年往事,居然也拿出來說!我祖母活到這麼歲數,沒想到名節居然毀在陸家手裏!我們程家的姑娘都不用說親了!五月份我還要出嫁……這,我用什麼臉面嫁到宸王府?」
敬仁太后臉就黑了,這可是濯兒的娘舅家,也是濯兒將來的岳家,居然鬧出這麼大的笑話!這個陸家真是可惡致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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