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世界小龍套 第一三一章九陰怒潮斧

    夜已深沉，濤聲依舊，錢青健懷揣蛇膽直奔島東。

    從島西到島東，若是直線對穿，最窄處只有六里遠，但是這島上沒有貫穿東西的直路，昨夜和今夜兩名啞仆帶出來的路加起來，有十二里。

    對於掌握了金雁功的錢青健來說，十二里路就是半刻鐘就到了，而且還不是全力奔行。途徑老頑童、郭靖之處時，從外面可以聽見這兄弟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

    嗯，這時候老頑童也該騙着郭靖開始背誦《九陰真經》上下卷了，但是郭靖要把整個經文背熟，總還要再有好多天的時間。記憶中並沒有明確是多少天，只知道歐陽鋒父子入島之日，郭靖已經提前背完了除去燒掉之外的全部經文。

    郭靖的福緣是郭靖的，該有的，錢青健不會將其剝奪。

    可以想見，如果把錢青健換成歐陽克或者是楊康，那麼後兩者除了自己獲得了《九陰真經》之外，還會剝奪老頑童和郭靖學《九陰》的機會！更有甚者，會趁此機會殺掉老頑童和郭靖。

    重寶需獨吞，也是人之常情。設想當今武林之中的人物，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會這樣做，如果是換到了狄雲生存的《連城訣》時代，那麼幾乎九成九的人都會這麼做。為了寶藏，為了至高武功秘籍，還有什麼人是不可以殺的？

    善良的錢青健按照薛家醫經上的秘法將蛇膽處置過後，連夜開始濤中練斧。

    夜色沉沉之際，他也敢嘗試楊過的練劍方式了。

    他在桃花島的東南角尋了好幾塊礁石。這些礁石的高度各有不同，有的頂端位於海面三尺下，有的兩尺左右，有的一尺有餘，還有一塊是與波面持平的，黃河四鬼在水下找礁石，輕鬆得很。

    他首先嘗試的是最深的那塊礁石。

    站在礁石上，只露出半個身子來，迎接迎面而來的中浪。

    這看似少了一個從海底跳躍再落回的過程，但是這並不比那樣更容易。因為礁石的表面並不平整，它是凸凹嶙峋的，所以站在上面想要不倒，還是很考校下盤的功夫的。一招「千斤墜」必須要使，非如此不能站穩腳跟。

    新來的一線潮水卻不肯等他，嘩嘩哄哄地喧囂着，兩尺多高的中浪已經拍向了他的上身，錢青健一如上午，呆呆板板地一斧平刺出去。

    「哄！」這巨斧刺出之效，已經與白天不同。斧頭與浪濤撞擊之處，炸出磨盤大的一面水幕，而水幕兩側的浪峰拍擠在他的身上，一股巨力依然將他推得後仰過去。

    錢青健不慌不忙，使了一個武術中極為普通的「鐵板橋」，後背已經入水，他借着海水的浮力，小腹用力收縮，再次站直了身子。

    腳下有根，方可挺拔。

    剛剛站穩，第二浪又來，錢青健再次出斧相擊……

    經過了一下午的休息，尤其是晚飯時吃飽喝足之後，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這樣一來，上午練習的效果就顯現了出來，至少能感受到明顯的進步了。

    十幾排浪過後，錢青健已經習慣了這塊礁石上的各種擊刺動作，這時他開始嘗試着一邊練習《九陰真經》同時練斧！

    一邊練《九陰》一邊練斧？有人這麼做過嗎？沒有！為什麼錢青健會想到這樣嘗試呢？因為《九陰真經》裏有這麼一段——「人徒知枯坐息思為進德之功，殊不知上達之士，圓通定慧，體用雙修，即動而靜，雖攖而寧……」

    這一段的內容，講的是練習內功外勁，只靠打坐調息是不成的，要在運動中、尤其是打鬥中練功，才能獲得更佳的效果。這就意味着，這段口訣除了能提高內力修煉的速度之外，同時也是一套很好的煉體功法！錢青健把這一段經文稱為「九陰煉體術」。

    而記憶里未來的幾天後，洪七公被歐陽鋒廢掉了一身武功，就是靠這一段口訣才可以恢復打拳踢腿，隨後又能夠打出一套沒有內力的「降龍十八掌」，加速了他恢復功力的速度。否則，當時的洪七公站都站不起來了。

    在今天白天的時候，錢青健在海里練斧時，並非沒有想到此節，只是當時又是躍起又是下沉的，還要考慮屏息換氣，就沒顧得上嘗試。

    眼下這一試練，竟然大有道理。手中巨斧再次變輕，出擊速度更快，已經可以在一浪之間擊刺兩斧。

    此時擊刺的效果更加顯著，已經可以在浪峰上擊出大如兩扇門板一樣的水幕了！

    這斧浪之間的交擊，也是此消彼長的關係，擊出的水幕越大，就代表着錢青健巨斧的攻擊面越大，同時拍擊到他的浪潮就越少。

    而加入九陰真經練斧的另外一個奇效是，疲勞程度急劇減少了。

    白天時，他總共揮刺了伍佰次巨斧，就已經累癱了。而眼下因為他站在礁石上，每一次擊刺之間的間隔遠遠小於他在海底練劍之時，每一道浪潮他都不會錯過，也無法錯過。再加上後來他都是一浪兩斧地出擊，所以很快就擊出了五百斧，竟然沒有感覺到疲累。

    此時浪頭已經有三尺高了，他換了一個更高的礁石去練斧，浪頭越高，他越要將身體暴露在水面之上更多，以更好的體會與浪峰之間的攻防。

    很快他就擊出了一千多斧。這時，他全身酸軟疼痛，出現了精疲力竭的徵兆，他也不上岸休息，從懷中掏出一枚蛇膽來放在嘴裏。蛇膽本來就極苦，他卻不肯直接吞下，而是大嚼特嚼，嚼爛了才咽下去。

    一切都是為了變強，一切苦楚都可以忍受！

    吃蛇膽時，他沒有繼續練斧，只是任憑三排大浪在他的身上拍擊漫過。

    蛇膽咽下之後，他立即行功，還是《九陰真經》中的煉體術，繼續擊刺。

    重斧在他的手中再次變得輕盈，而擊刺出來的水幕，也已經變得如同房間裏的一面牆般寬闊。

    當他終於站在了與水面平齊的礁石上時，海中已經變成了滔天巨浪！他知道，這是子時到來了。

    這就是楊過練木劍的環境，絲毫不差。然而，錢青健此刻卻沒有未來楊過在海中練劍的功力。

    楊過到東海之濱練劍之時，已經是在一劍力壓法王師徒三人之後了，那是每天吃三顆菩斯曲蛇膽，吃了一個月，又在山洪中練了一個月的結果。

    錢青健顯然達不到這個水平，因為他沒有吃過那麼多的蛇膽。算上剛才接連吃過的兩枚，他總共才吃過六枚蛇膽。六枚如何跟九十多枚去比？再者說，練習了一天半夜，如何跟練習一個月相比？

    但是我有九陰煉體術！所以我敢站在這裏，迎接滔天巨浪的挑戰！

    潮聲愈來愈響，便如千萬隻馬蹄同時敲打地面一般，但見一條白線向着海岸急沖而來，這一股聲勢，比之雷震電轟更是厲害。此乃天地之威！非凡夫俗子可與抗！

    錢青健面色嚴峻，持斧而立，腳下仍然是千斤墜，在海底石上牢牢釘住身軀。看着海面上有如小山一樣的巨浪碾壓過來。

    驀然間，錢青健爆發出一聲低吼：「我殺！」巨斧迎着小山一般的巨浪攻去。

    「咚！」

    以往的水幕沒有出現，巨浪被裹挾着內力的巨斧砸出來一方空洞，空洞的大小可以容納一隻巨鼓，洞裏沒有半滴水花，然而其它方向的浪山卻繼續向錢青健拍來。

    錢青健急忙回斧在頭上舞出一招「雪花蓋頂」，將巨浪擊得破碎四濺。而那些被擊散的浪潮落入海面，卻又從四面八方反襲回來，這一次回涌力道全部擠壓向錢青健的下肢。

    「破！」錢青健的巨斧又在腳下劃了一個圈，再次將潮水擊退。雖然渾身上下依然被潮水所侵襲，卻沒有被潮水壓得東倒西歪。算是熬過了這一劫。

    一波過後，他心中尋思：「嗯，是這麼回事，楊過在山洪中練重劍，攻守方向是直來直去的，所以有『玄鐵劍法、有進無退』一說，又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然而在海中，浪潮的攻擊卻是四面八方的，楊過的木劍也不是直刺的，而是揮舞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在此執着於劍法？我乾脆練斧法不就得了？」

    想到就干，他嘗試着在潮水中使動斧法，卻不是開山三十六斧。那太花哨了。既然使用重斧巨斧，既然走的是玄鐵重劍的路子，遵循的是玄鐵重劍的原理，那麼斧法也該簡練。

    既然玄鐵重劍的劍意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那麼巨斧的原則就是「巨斧狂轟，大巧不工。」

    巨浪再臨時，錢青健依然直擊向前，卻緊接着回帶了一個下劈的動作，這一斧的效果遠比單單直刺要好，在浪山中形成的空洞更大，看上去那空洞中已經能夠站立一個人了。

    「嗯，這一招可以叫『潮來潮去』！」

    第二招依然類似於雪花蓋頂，卻是將這一斧降低了高度，在齊胸的高度上掄動一周，將四面八方的浪潮擊散。「這招就叫『八面濤聲』！」

    最後一招依然是在下三路劃一個圈子，就像是在用一個網兜在撈魚一般，將回襲的海水擊退。「這招就叫『海底撈』！」

    這三招以斧意使出，效果立馬不同，比剛才用劍意使出的結果不知道好了多少，這一次，打在身上的潮水更加的少了。

    如是往復，他一直練到了天亮，到了白天，他就去更深的海域尋找礁石，在那裏練斧。海天一色之處，無需擔心被島上的人看見。他也不回島上吃飯了，餓了就吃蛇膽，蛇膽的汁液就當是喝水了。偶爾劈死一條魚什麼的，直接生着吃了，倒也甘之如飴。

    十天之後的一個下午，他已經吃完了身上所有的蛇膽，此時他的三招斧法也已大進。憑空揮舞之時，已經隱隱挾有潮聲陣陣，在中浪和大浪中搏擊時，身上已經可以不落水花。

    「嗯，若是這九陰煉體術的功效相當於事半功倍的話，那麼此次濤中練斧，就相當於吃了二十八枚蛇膽，加上從前的四枚，就是三十二枚蛇膽了，再加上二十年寶蛇之血。雖然還趕不上十九年後重陽宮前力壓法王的楊過，總能有這小子的六七成功力了！沒辦法，誰讓楊過吃了上百枚蛇膽呢？」

    錢青健扛着斧子走向老頑童的岩洞，一邊走一邊想，斧招的名字已經想好了，但總該給這個斧法起個名字吧？叫什麼呢？

    就叫九陰怒潮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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