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辣辣的情歌當然可以唱到天亮,但是月亮卻不是每一夜都會陪着唱歌的人直到天亮。
這一夜的月亮就早早隱沒了起來,不但月亮隱沒了,而且還有霧氣降臨。
月亮沒了,《月亮之上》的意境也就沒了,殷素素示意錢青健今夜就玩到這裏,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返回城區。殷素素在前,錢青健在後。以目前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兩個人是不可以並肩而行的,錢青健很清楚這個道理。
雖然錢青健僥倖獲得了安生立命之所,但是他很清楚,非分之心不可有。陪伴殷素素,要保持着一種伴君如伴虎的謹慎才行。
回程的路上,霧越來越濃,能見度越來越低,再加上黎明前的黑暗,前方的路已經極難辨認。漸漸的,錢青健覺得身前兩米處殷素素的背影有些模糊,忽然聽見殷素素說道:「你再走近些罷,免得咱們走散了。」
錢青健依言快走兩步,走到了殷素素的旁邊,卻仍然不是並肩,而是比殷素素落後半步的樣子,相當於市長和書記公眾亮相時的走位原則,這也是他從前在餡餅的官文中看過的,拿來活用了。
殷素素側臉看了錢青健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話,她不說話的時候,錢青健恪守本分,自覺閉口不言。
如此他們兩人是走不散了,但是前方的道路依然難以辨認,不止如此,就是方向感也失去了。
這樣大約走了一頓飯的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迷路,忽然間,兩人同時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像是幾十個人一同走路踩踏而成,從右側的方向傳來。當然,兩人誰都看不見這腳步聲方向的景物。
聽聲音,這夥人行走的方向與自己兩人既非相向也非相對,而是從斜刺里向前,如果自己兩人繼續向前,將會在前方與這夥人遭遇。
濃霧中,錢青健剛想說話時,卻被殷素素捂住了他的嘴,只感覺她的手柔柔滑滑的,有點兒涼,帶着一縷馨香。
一陣心猿意馬的同時,他感覺到殷素素的另一隻手在他的胸前寫字,共七個:「別出聲懂就點頭」。
錢青健心說你不寫這七個字我也懂你捂我嘴的意思,但是他卻沒有立即點頭,因為他覺得殷素素的手給他帶來的感覺很享受,他想多享受一會兒。色授魂與之下,男人的本能讓他忘記了伴君如伴虎的信條。
殷素素見他不點頭,就又把這七個字重新寫了一遍,這次她寫的很慢,一筆一划的,寫完後,等着錢青健有所表示。
錢青健很是糾結,知道這一點頭,她的手就會離開自己的唇,正糾結中,忽然感覺肋下一疼,原來殷素素急切之下,惱恨他反應太慢,使勁扭了他一把。
領導生氣了!
心中一慌,錢青健的智商也降低了,他不敢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急忙點了點頭。他不點頭還好,這一點頭,殷素素立即明白了剛才是怎麼回事,她狠狠瞪了錢青健一眼,鬆開了捂着他嘴的手,心說你給我等着,回頭定要收拾你。
原來,殷素素常走江湖,經驗十分豐富,她聽得那些人的腳步都很沉重,絕非尋常人正常行路時發出的步履聲,她從對方的腳步頻率可以知道對方是江湖人物,又從聲音輕重上判斷出這夥人各個身負重物。
如此黑暗的凌晨,如此大霧瀰漫之中,還要趕路的江湖人物,必有不可告人之處,在彼此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若是將自己兩人的位置暴露給這樣一群人,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因此殷素素立即捂住了錢青健的嘴。
她向來是個殺伐果斷的女子,一遇情況,立即做出反應,不給錢青健說話暴露的機會。若不是覺得錢青健一身才華不舍拋棄,她就直接點了錢青健的啞穴,自己躲避起來查看究竟了。
大霧中,那伙人的腳步聲距離他們近了一些,隨後又漸漸變遠,顯然已經走到了他們前面去了。殷素素一扯錢青健的袖子,從後面跟了上去。
錢青健心中暗暗叫苦:「領導啊,好奇心會害死貓的,這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他們幹嘛啊?」抱怨歸抱怨,錢青健也知道殷素素就是這麼個性子,就算是此刻天色通亮,她也不會放下對這件事的好奇。
若不是這種性格,殷素素也不會跟蹤他一路,聽他唱那兩首歌了。而且如果這世間的事情果真如同《倚天屠龍記》裏一樣演變,那麼兩個月後殷素素還會跟着都大錦那一行鏢車,從臨安一直跟到武當山。
濃霧之中,那伙人走的並不比殷素素兩人更快,腳步聲始終響起在前方,殷素素也就不再加快速度,保持着這個距離。
她對錢青健的腳力還是感到滿意的,她從外面返回擱船尖光明頂時發現了一下來就跑步前進的錢青健,而後施展輕功跟在他的後面,發現錢青健跑了幾十里路後居然渾若無事,這在不懂武功的常人中來講,就是天賦異稟了。這也是她欣賞錢青健的一個原因。
忽然間,前面眾人的腳步聲停了下來。殷素素也收住了腳,同時鬆開了始終抓在錢青健臂上的手。
只聽前面有一個沙啞的聲音低聲道:「你確定就是這裏?」
又一個聲音低聲回道:「沒錯,他們住的這片地方我閉着眼睛也能找到。」
「好,幹活!」這聲音沙啞的人似是比較講求效率。
隨即一陣腳步散開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有嘩嘩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有大量的顆粒狀的物體被人拋撒在了地上,而且那東西灑落的面積不小,似乎是圍繞着一個區域在拋撒。
突然之間,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在幹什麼?」隨後有一個女子的驚呼響起,這兩人顯然不是拋撒東西一伙人。
只聽之前那沙啞嗓音的人陰惻惻一笑,喝道:「別問我們是誰,今天弄死你,也只怪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情!點火!」
隨後就是一陣鈍物投擲的破空之聲響起,先前大喝的那人怒聲道:「宵小鼠輩如此歹毒,為何不敢跟爺爺放對?」
錢青健只聽見一聲「吱呀」門響,有人在大步奔跑,心想:「原來前面是一座房子。」
忽然聽得「啊!你們好狠……」一聲慘叫過後,這個怒聲出門的人只說了四個字就沒了聲息,似乎已經被人殺了。
下一刻,前方豁然有火光亮起,火光閃動之處,只聽得一個女人慘嚎連連,顯然是被火困在了房子裏面,而且已經燒到了身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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