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異常尷尬,孟簡想問點兒什麼,但見徐陵那一副「你敢開口說什麼就死定了」的臉,她只好憋回去了。
談書序領着徐陵禮貌告辭,連飯後清茶都沒喝就走了。
孟簡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去的汽車尾燈,緊了緊外套,拉住正準備回書房處理公事的周明申,
問:「他們是在我家的客房做了吧?」
周明申說:「夫人英明!」
「哼!」眼看着自己的賭局要輸,孟簡不客氣的趴到周明申的背上,後者也任勞任怨的背着她上樓。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周明申悠閒的背着她上樓。
「才不會!」孟簡傲嬌的甩頭。
周明申輕笑,激將法對付她實在是太管用了,他覺得可以着手準備一下公主房了。
周明申背着她往書房去,一路上僕人們都避而不見,紛紛退散。
「你去處理公事吧,放我下來!」孟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周明申卻不理她,推開書房的門,「紅袖添香,正好!」
孟簡咬他的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齷齪!」
周明申低聲笑,磁性的嗓音似乎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極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別人在我們家都得手了,難道我作為主人還要落後一步?」
孟簡勒着他的脖子耍賴,「我腿還疼呢,你不能欺負病患!」
「有你這麼生龍活虎的病患?再勒,再勒就成寡婦了!」見孟簡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他手一
甩,不知道怎麼就把孟簡給甩到前面來抱着了。
雙腿夾着他的腰,她還是覺得很羞恥的。
「我要下來!」
周明申摟着她的臀部,十分滿足的說:「好像更有彈性了?」
孟簡最怕他這一副擺明要吃夠豆腐的樣子,雙腿亂蹬,「放我下來,我去看看兒子,今天都把他
忽略了!」
「不是腿疼?安生點兒吧!」周明申抱着她坐上了老闆椅,悠閒的任佳人拳打腳踢。
孟簡突然想起了徐陵說的共濟會什麼的,她覺得自己太無知了,於是認真請教周明申。
「共濟會,徐陵告訴你的?」周明申挑眉。
「嗯,她說很厲害......」孟簡勾着他的脖子,問,「到底多厲害?」
「自己去google吧!」他神秘一笑。
「哼!」
孟簡跳下他的大腿,頭髮一甩,往育嬰室看兒子去了。
這邊徐陵坐上了談書序的車,雙腿發顫,連跳車都做不到了。
「哎哎哎,你往哪兒在開?」眼看着不是送自己回家的那條道兒,她着急了。
談書序斜視了她一眼,「作為債務人,你沒有資格問!」
徐陵不服,「我欠了錢不代表沒人身自由了吧?你到底懂不懂法?知道什麼叫人權嗎?」
談書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只知道我老婆連同外人一起出賣了我,而我被蒙在鼓裏並且為此負疚了許久!」
徐陵閉嘴了,開吧開吧,您老人家想開到科羅拉多大峽谷都沒人攔你。
徐陵和談書序還是夫妻的時候經常待在美國,很少回到國內來,所以不知道他和周明申的關係,也不知道他在國內的產業。
不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談家大少爺住的地方一定是非富即貴,寸土寸金。但徐陵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在s市最繁華地段的最高樓,面積四百平米的頂層。
電梯到達66樓的時候終於停了,徐陵跟着他進了一個空曠的屋子,真的只能用空曠來形容,沒電視沒電腦,掃視了一下,除了黑色的家具以外,沒有絲毫住人的痕跡。
「我可以回去嗎?」徐陵非常禮貌的提問。
談書序脫掉外套,給了她一個冷漠的眼神,「你說呢?」
徐陵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拿起了手機,幸好手機有網,不然對着這張死人臉只會讓吃進去的晚餐在她胃裏消化不良的。
談書序進浴室洗澡,徐陵一聽見門響,立馬朝玄關衝去,她必須得離開啊!
衝到大門面前,一看,媽的,密碼鎖!
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了,66樓,她翻窗戶會摔死吧.......怪不得他不住別墅,現在想來的確是居心叵測了。
談書序在浴室里打開監控器就看到了在門口跪着的女人,他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冷漠至極。
徐陵膝蓋發疼,站起來重新坐回沙發。要說這世上唯一一個能讓她覺得愧疚的,非談書序莫屬!當年你儂我儂,夫妻琴瑟和鳴,也是一段難以忘懷的好時光,以至於後來無數個獨眠的日夜只要一想起那時候,她就錐心一樣難受。從小耳濡目染了西方的文化讓她實在是無法融入他那個規矩森嚴的家庭,她只要站在那個宅子裏全身都能冒冷汗,因為她知道那裏的人其實都瞧不起她。一個飛上指頭做鳳凰的烏鴉,她們怎麼能看得起?但徐陵就是徐陵,灑脫不羈,自由自在。在談書序以前,她的男朋友遍佈各行各業,有意大利黑手黨的成員,有美國某州的政要,也曾有大學教授和夜店dj,各式各樣.......
她抬頭看向走廊盡頭的浴室,終究是她算計了他啊.......這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到底哪裏來的!
「*!」徐陵暴躁的揉亂自己的一頭捲髮,怨恨自己的不爭氣。媽的,以前還是名正言順的老婆,現在只能是時不時的炮/友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你就算把頭髮全部拔光,也不會更聰明!」談書序站在不遠處冷冷的說。
徐陵停下了動作,咬牙,撩了撩頭髮,露出姣好美麗的容顏,「論聰明,我怎能及你的十分之一?直說吧,你想怎麼樣!」
談書序穿着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衣,慢步走過來坐在單人沙發上,看着沉不住氣的徐陵,說:「念着夫妻情分上,我不想為難你。但你知道我的規矩,算計我的人有幾個人是好下場呢?」
徐陵手心冒着虛汗,好想癱在地上耍賴不起啊!
她比孟簡要成熟許多,她畢竟曾親眼見過談書序是怎麼對付對手的,也曾看見過血花在她眼前崩開,她比孟簡要知曉他們這類人的厲害之處,很多......
無數個日夜她也曾想,要是被談書序知道內情了她怎麼辦?是逃還是求,是永遠的背着包袱消失,還是讓他念及夫妻情分,放她一馬.......
現在,好像形勢不容樂觀了。
「我腦筋笨,你直說吧!」她雙手握緊放在膝蓋上。
談書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眼神越發的冷了,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她害怕了?
「我要你賠我。」
「啊?」徐陵沒聽清,「陪你?」
談書序擦了擦眼鏡重新戴上,恢復了精明的模樣,他說:「徐小姐,因為你的愚蠢和自作主張,我失去了很多,美滿幸福的家庭.......活潑可愛善良大方的妻子.....而這些,你通通都要賠償我!」
徐陵總算聽明白了,他說的是「賠」。
活潑可愛、善良大方,這確定不是諷刺?徐陵抿了抿唇,決定斗膽問一句,「怎麼做?我要怎麼賠你?」
「簡單,讓我高興就行了!」
徐陵一口老血要噴在地上,讓他高興,多麼隨意的一個指標啊!
「欠的一百萬美金也可以一筆勾銷。」他寬容大度的說。
徐陵抬頭,鎮定了一下心神,冷靜的開口,「所以,你是讓我變相的賣給你?」
談書序輕輕一笑,「你這麼理解也可以,畢竟我對我曾經的妻子還是頗為懷念的。」
徐陵捏着拳頭,想一拳打過去。
他瞥她的小動作,往後一躺,十分閒適的姿態,他說:「你打得過我嗎?你要是能打得過也不會經常被我按在床上做得哭天喊地了!」
徐陵暴怒,一躍上前撲到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大喊:「無恥敗類!」
她動作兇狠,一腔憤懣盡數泄出。
談書序伸手輕輕一彈她的手腕,她呼痛,手一軟,鬆了力。
羊入虎口,他攬着她的腰不讓她離開。
「真可惜,要是你還是我老婆,我肯定不捨得這麼對付你......」談書序捏着她的下巴,遺憾的說。
徐陵想踩死他,咬牙,「沒離婚的時候也沒見你讓過我!」
「有嗎?我不是一直下手很輕?」他推了推眼鏡,淡定開口。
徐陵被他按在懷裏動彈不得,她乏了,不想跟他鬥了。
「我不想跟你復婚........」
「沒人說這句話,你少自作多情。」他說。
徐陵抬頭,「你這樣說就過分了啊,不能否認我還是一個有魅力的女性吧?」說其他的她可以置
之不理,但對於自身魅力被否定,她完全接受不了。
談書序的手伸入她的衣服中,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腰部,說:「有多少男人曾這樣把你摟在懷中呢?不數數嗎?」
媽的,醋缸!
徐陵說:「單身自由,你管我睡了多少個男人!」
談書序手下使勁兒,她哀聲呼痛。
「混蛋,放手啊!」
「數數,我很想聽!」他低頭在她耳邊開口,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敏感處,奇癢難耐。
「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好了吧!」她悲憤大叫。
一愣神,他手一松,徐陵趕緊逃開,站起來撩起自己的衣服看腰間被他掐出的青紫,憤恨的指着他,「家暴啊,你他媽還是不是君子了啊!」
談書序只是沉浸在她的話中,抬頭,「沒有?」
徐陵還在指責他的暴力行為,滿懷恨意的坐在一旁,「你滿意了吧?」
他的人一直發回的消息說是她如何不羈如何瀟灑自在出入夜店,過着沒有他也痛快灑脫的生活。可是,他們也不會拍到她和其他男人上床的照片啊。
「為什麼沒有?」他問。
徐陵瞪他,「老娘又不是見了男人就往上撲的德性,不想上可不可以?!」
談書序突然發笑,他說:「你不會是對我心存內疚以至於對其他男人沒有感覺吧?」
徐陵老臉一紅,不想回答他這種帶顏色的問題,一個抱枕飛過去,「滾!」
談書序接過枕頭,低笑,難得的好心情。
徐陵低頭看手機,談書序移動尊駕坐在她身邊,單手攬着她的肩膀,問:「在看什麼?」
「餓了,訂外賣!」徐陵沒好氣的動了動肩膀,閃躲他的大手。
清冷高貴的談少爺屈尊拿過她的手機,「我也要吃。」
徐陵咬唇,媽的,還擺不脫了對吧!
大晚上,兩人訂了一大桌的菜,五星級酒店送過來的,大廚親自擺餐,並一一介紹。
談書序揮手,眾人魚貫退出。
晚餐吃得鬧心,生怕孟簡語出驚人,以至於她一直吃得忐忑無比。現在面對一大桌美食,她哪裏管其他人,自己就下筷子開動了。
「怎麼握筷子的,沒好好學嗎?」談書序看她彆扭的拿筷子的姿勢,實在是礙眼。
徐陵翻了一個白眼,撩起頭髮綁了一個馬尾,繼續用豬八戒拿筷子的姿勢扒拉着飯菜。
談書序知道她的毛病,也不多說,大致嘗了一下就撂了筷子。
一桌少說二十個菜,徐陵一一光顧,如果忽略掉旁邊的冰山,這頓飯還是十分得她心的。
「晚上少吃點兒,你不是最怕長胖了嗎?」談書序提醒她。
徐陵對他的話置之不理,甚至還夾了一個大大的獅子頭吃掉挑釁。
談書序挑眉,自己的老婆願意多長點肉,受惠的只會是他,隨她去了。
而挑釁談書序的結果就是她吃得太多,積食了。趴在床上哀嚎,痛苦得捂着胃,生不如死。
「暴飲暴食,活該!」他端着藥把她扶起來,冷言冷語。
徐陵含着熱淚吃下藥片,沒工夫反駁他。
「你怎麼有藥?」徐陵撐起身子問他,還是治積食的?
「才讓人下去買的。」他說。
徐陵石化,抓着他的衣袖,問:「你怎麼跟別人說的?」
他挑眉,「還能怎麼說?不就是吃多了的毛病!」
徐陵一愣,撲在床上哀嚎,沒臉見人了啊!談書序那些手下她都認識,以後還怎麼混啊!
「現在才知道要臉,剛剛讓你少吃的時候不是還給我擺臉色嗎?」他冷笑,手上卻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徐陵翻滾了一圈兒躲過他的大手,警惕的看着她,「我要睡了,你出去!」
談書序說:「我的地盤兒,你想讓我去哪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看了他一眼,她氣匆匆的跑進客房,一間、兩間、三間.......
轉了一圈她回來,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為什麼每一間都沒床?」
談書序抱頭躺在床上,說:「因為沒必要!」
徐陵:「......」
她轉頭要去睡沙發,他的聲音在後面陰測測的響起,「你再走半步試試!」
徐陵背對着他,狠狠的咬牙,而後轉身掀開床上的被子,躺了進去。
談書序滿意的撫着她的髮絲,「早這樣多好,倔強的丫頭.......」
泥煤!徐陵在被窩裏豎了一個中指,想她多麼霸氣厲害的一人,偏偏被這陰神給以暴制暴了,想着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欠他錢順便做了點兒對不起他的事兒,她至於這麼卑躬屈膝嗎?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知道離婚也不得安靜,她還費心籌謀個屁啊!
關了燈,他的手臂繞過她的腰把她攔在懷中,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撲近,她儘是出奇的懷念。
平心而論,要是沒有他那恐怖的一家子,談書序該是最合適她的真命天子了吧。畢竟,她也曾像孟簡那樣愛嬌,也曾像她對周明申那樣對談書序,嬌氣任性,濃情蜜意。那個時候,雖然他手段厲害人人避之不及,但對她,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半分.......
思及如此,徐陵竟然起了一絲的後悔,後悔曾用了那麼奸詐的伎倆去對付身後這個男人。
衣服不知不覺的被脫掉,她才猛然回神,拉住他的手,「你又要做什麼?」
「久別重逢,不應該嗎?」他聲音喑啞,已是情動的徵兆。
「大哥,用我提醒你一下,你才去別人家做客做到床上去的事情嗎?」
「我記得啊。」他淡定的踢掉自己的內褲。
徐陵無語,翻身面對他,「太頻繁對身體不好,老了容易腰痛。」
「我老了管你什麼事兒?前妻,你會不會操心得太多?」他咬着她的耳垂,輕輕說道。
「不嘲諷我你會死嗎?」
「不算計我你會死嗎?」
徐陵:「.......」
她深吸一口氣,捧着他的臉說:「我知道錯了行不行?我道歉!」
「不接受!」他撕開她的上衣。
「媽的,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徐陵暴躁了。
談書序單手箍着她的手,用半邊身體壓得她動彈不得,他說:「以前我們做的頻率是一天三次,我大概算了一下,我有一千二百零五天沒碰過女人了。按照這樣的次數來算,三千六百一十五,前妻.......你任重道遠!」
徐陵仰頭,「你有本事一次補完!」
「對不起,我沒本事.......」他這樣說,徐陵自以為得計輕翹嘴角,而後他又說,「畢竟我是一個被枕邊人算計了兩年半的傻瓜......怎麼敢當呢?」
徐陵無奈鬆手,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他是下定決心要把這個梗用到兩人都進了棺材為止是吧?!
「抬腿。」他輕輕碰了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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