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江曉曉才回過神來,她輕到小心翼翼地觸碰着他的手臂,鳳眸瞬間濕潤。
他愛的不是蘇堯離嗎?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
此刻她的心,竟然比起知道他愛的是蘇堯離時,比起他眼睜睜看着她受蝕骨釘時,更加痛。
這個男人為什麼時而對她這麼殘忍無情,時而又對她好到令人髮指?
草地上晶瑩滴落,沾濕了草木,安靜無聲得令人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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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夜冥醒來時,他的懷中早就不見了那個自主窩在他懷裏的女人,他蹙了蹙俊眉,他怎麼睡得這麼沉,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情?
正想起身,手臂的疼痛讓他頓住了身子,他垂下密長的睫毛,那裏的恢復速度實在太慢了,自從上次受了九十根蝕骨釘之後,他的能力被削弱了七八成。
就連這樣的小傷,恢復起來都變得十分緩慢。
當他想再起身去找她時,就聽到前面一陣東西滑落的聲響,緊接着,一個身影朝着他快速走來,驀然扶住了他,他抬眸就瞥見那雙清澄的鳳眸正看着自己。
江曉曉扶着他,讓他重新靠着樹幹坐下,皺着眉低聲說,「你能不能別亂動,明明有傷在身……」
「什麼傷?」他異眸深不見底,明知故問,就是不肯承認。
見狀,她也沒說什麼,只是轉過頭,瞥了一眼剛剛掉落在地的奇異水果,「我剛剛出去找到了一些水果,我試過了,味道不錯,還有露水積攢起來夠我喝幾天了,我胃口不是很好,吃得比較少,也比較想吃清淡一點的……」
其實找這些,花了她近乎五六個小時,幾乎將整個龍脊走遍,雖然不知道能撐個幾天,但她的言下之意是,絕不會再讓他像昨天那麼做了。
話音剛落,沈夜冥就從身後猝不及防地摟住了她,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俯身在她耳邊低冷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江曉曉垂着眸,看不清表情,好不容易隱去了眸子裏的濕潤。
她轉過頭去,和他四目相對,望進了他幽深莫測的眼底,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讓她抗拒不了。
兩人自然而然地吻上了,她低吟地承受着他炙熱的吻,漸漸地,她轉過身。
不知道放在哪裏的雙手,遲疑了一下,然後撫上他寬厚的肩膀。
當被他又深又重地吸允舌-尖時,她情不自禁地摟住了他的脖頸,發出了一聲令她羞恥的聲響。
自己聽到自己那樣的聲音後,她恨不得鑽進地下。
他的吻漸漸往下,吻過白嫩的頸子,留下一道道吻痕,又吻向了她的月匈前,不像以前一樣粗魯。
但卻是更令她難以忍受的細膩觸感,緩慢的力道,令她難耐地指尖陷入了他柔軟的發間,小臉紅得能滴出水來。
為了壓抑着自己的聲響,她微微咬着紅豔的唇,微仰起柔若無骨的身子,更像是渴求他一樣。
沈夜冥見她不像剛剛在井底那般反抗,動作自然溫柔了一些,只是近乎吻遍她的全身,卻沒有進一步做什麼。
惹得她緩緩垂下鳳眸,疑惑地瞥着他。
這個眼神令他下月復緊繃得不行,他俊顏滲着忍耐的汗,聲音粗啞得性感,終於承認,「受傷了,做不了。」
聽罷,江曉曉也看出來了他異眸里的谷欠望,可見忍得有多難受,不自禁地勾唇淡道:「我還以為你不行……」
哪個男人聽到不行兩個字,肯定冒火動怒,包括他。
轉瞬間,她狠狠地被整個身子壓到了草地上,而她卻絲毫不害怕,鳳眸清澄地一瞬不瞬望着他,反正他受傷不能對她做什麼,她倒有些肆無忌憚。
沈夜冥雙手撐着她身側,俯身就再次吻上了她沾着水光的唇,輾轉深吻。
而她似乎也非常配合,柔軟的舌時而甚至逐漸主動吻他,當不小心觸碰他時,令他身子一陣緊繃。
僅僅是一個吻,就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唇瓣都有些被他吻得紅腫了,但是他卻依舊強勢地壓着她樂此不疲。
她的胸口漸漸被某種情緒蓄滿,比起那種事,吻更能心意相通。
她在想,這一刻,他是不是整顆心都在她身上,哪怕只有一刻忘了蘇堯離,也好。
清風徐徐吹得草木微動,而兩人忘我地躺在草坪里接吻,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忘了這一刻。
……
接下來的幾天,江曉曉甚至沉溺在和他這樣的相處之中,覺得在這龍脊能和他一生一世那該多好,如果只是食源問題,她覺得她可以堅持。
只是上天似乎不容許她忘了現實,忘了對姥姥的責任,忘了蘇堯離的存在。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門,刺眼的光線令她鳳眸微眯,當看到那一襲紅衣,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鈴鐺聲時,她就知道了——
她的美夢,該醒了。
面前逆着光走過來的紅衣女子不是蘇堯離,還會是誰,只見對方瞥了不瞥她一眼,直徑穿過她,走向了沈夜冥身旁。
蘇堯離深深望着他,半響,才輕地擔憂說,「我來晚了,你沒出什麼意外吧?」
聾子都聽得出她話里包含情深的關懷,沈夜冥輕飄飄掃過她,「沒事。」
他的語氣令江曉曉每攵感得感受到了一絲耐心,以及安撫,她鳳眸緊縮,果然,蘇堯離一來,他的眼底就再也容不下她了,是嗎?
而沈夜冥只是普通的回應而已,當然對她的出現,他確實有絲感激,因為江曉曉的食源早就沒了,她卻在硬撐着,也不肯讓他受傷,正因為她的倔強沒辦法。
現在他們都能夠出去了,她就不會有事了,這一點,他該感謝蘇堯離。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蘇堯離靠近他,似乎在低聲說着什麼。
那親密仿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江曉曉一刻也忍受不了,她緊緊揣緊手心,既然蘇堯離都來了,她還傻站着這裏做什麼,看他們恩愛?
片刻之後,她頭也不回,僵硬着背脊朝着出口一個人離開了,只是她並不恨他,既然他心中愛的女人是蘇堯離,那麼……她成全他。
她此刻終於知道了,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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