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郭明跟對方的談話,凌塵等人都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着無菌室。
這……他是在跟凌耿秋對話嗎?這怎麼可能!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陳俊峰和邱勇都被嚇到了。
「他……他還活着?」好一會兒,凌塵才回過身,難以置信的問道。
「怎麼說呢……他的思維意識還存在,但他沒辦法說話。我動用了不少高科技產品,連接在他的大腦內部,將他的意識轉化成數據,就像你剛才看到的文字一樣,你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跟他進行交流。」
「那他能不能看到我?」
郭明指了指玻璃外面的攝像頭,道:「這個攝像頭會將影像直接傳達到他的大腦,只不過,因為他非常虛弱,不能接收太多影像信號,否則會給他的大腦增加負擔,導致他意識紊亂。你們今天的運氣不錯,平時他每天要沉睡二十多個小時,只有一兩個小時保持清醒狀態。」
「他的身體呢?」
郭明走到一旁的電腦前,敲擊了幾下鍵盤。頓時,只見無菌室中央的一個長方形透明罩緩緩打開。緊接着,那個如同搖籃一般的睡床慢慢的直立起來。
很快,一張四十多歲的滄桑面孔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凌塵仔細打量着對方,自己這位先祖最喜歡做的就是風流事,這一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人。但是,凌耿秋的長相其實並不英俊,反而很普通,丟在人堆里也不會覺得特別。
凌耿秋的頭部跟身體軀幹已經連接在了一起,身體和頭部一共連着十多根輸液管和金屬導線。說實話,看到凌耿秋這副模樣,凌塵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舒服。
「郭老,你跟他保持溝通已經多久了?」
「每天有空的話我都會陪他聊聊,跟他說說外面的世界,他對這個很感興趣。」
「既然你們能夠將影像傳輸到他的大腦,為什麼不直接給他裝一根網線,他想看什麼就看什麼。」一旁的夏月開口道。
郭明微微一笑,頷首道:「你這個提議我們很早就考慮過,但是,網絡的數據太過龐大,他的大腦無法承受這種負荷,所以我們只好作罷。」
頓了頓,郭明轉頭看着凌塵,道:「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們的研究成果?」
「你們也在尋找他不死的原因?」
「一個擁有自愈能力,而且活了幾百年的人,換做是誰都會感興趣。不過,也僅僅只是感興趣,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活這麼久。而且,不瞞你說,我曾經嘗試過這方面的研究,但始終沒有成效,頂多延緩人的衰老,要想長命百歲……非常困難。所以,我改變了研究方向,致力於新型藥劑的研究,改善一些絕症的治療方法。」
「成果怎麼樣?」
「還不錯,至少我們已經發現三種不治之症的解決方法。不過,這種治療方法太過複雜,而且花費巨大,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我們現在正在對治療步驟進行精簡,爭取能普及到大眾的生活中。」
凌塵點了點頭,雖然郭明隱瞞了真相,但他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參觀完實驗室,郭明將一份資料遞到凌塵的手中,道:「我今天帶你來這裏,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什麼野心,或許我的先祖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我跟他們的想法不同。這些年來,我利用一家醫藥研究所的名義,將研發出來的藥品普及到了所有醫院,這座實驗室的經費也是通過這些藥品的利潤來維持。雖然我有做過人體實驗,但接受試驗的人都是身患絕症,而且自願簽訂了協議。」
「郭老,您不用說這些,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凌耿秋的身體……」
「他暫時只能住在這裏。」郭明接過話頭道:「因為他的情況比較複雜,貿然轉移的話很可能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你放心,既然我把這裏的秘密告訴你,就沒想過要跟你作對。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派人入駐實驗室,負責凌耿秋的安全。」
凌塵想了想,說道:「郭老,我相信你的為人。這樣吧,凌耿秋就暫時交給你了,我會派人加強郭家外圍的安全,以免這座實驗室受到外來人的威脅。」
「沒問題。」
郭明非常爽快。二人達成了協議後,凌塵問道:「郭老,我能不能單獨跟他聊聊?」他口中的『他』指的不是別人,正是凌耿秋。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先祖,還能跟他聊聊天。
「他是你們凌家的人,當然可以。」說着,郭明叫來幾個人,將邱勇等人帶到休息室,自己陪着凌塵來到了無菌室外。
「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話落,郭明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將房門關上。
看着躺在無菌室中的凌耿秋,凌塵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你在想什麼?」大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
凌塵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居然能跟一個幾百年前的人聊天,這話要是說出去,估計沒有人會相信。」
「世上無奇不有。我也這樣問過我自己,為什麼別人都死了,但我卻活着。我曾經自殺過三次,可惜都沒能成功,不管我受到的傷勢多麼嚴重,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原狀。」
「你為什麼要自殺?」
「看着身邊最親的人一個個死去,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是什麼心情?孤獨,寂寞,絕望,那種感覺讓人很難受。活了那麼久,經歷了這麼多,有的時候真想一死了之,長眠不起。」
「你擁有不死之身,這難道是老天對你的眷顧?」
「眷顧嗎?不,這不是眷顧,我覺得這是一種懲罰。我曾經問過自己無數次同樣的問題,為什麼我不會死。我認為這不是老天的功勞,而是我自身的原因。」
「自身原因?」凌塵吃了一驚,不解的問道:「什麼原因?」
「在我四十歲之前,我跟普通人一樣,沒有什麼區別,直到我出家,身體才慢慢發生變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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