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梓榆到的時候,蘇鰈正在神遊。門口那邊突然有人喊了句,「華姐!」蘇鰈才回過神來。
「我又和啦哈哈哈,」一個沒注意又給顧小剛點了一炮,顧小剛看着蘇鰈手裏的錢,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蘇鰈扔出幾張紅票,轉頭看向門口。
華梓榆還是那副老樣子,一身紅色的飄逸紗裙,同樣鮮紅的綁帶高跟鞋,栗色的頭髮燙成浪漫的大波浪,彎彎繞繞的從一側肩膀垂下來,巴掌大的臉上帶着黑色的墨鏡,露出一小截尖尖的下巴。
「若河,」聲音又嬌又嗲,摘下墨鏡,笑眯眯的看着沈若河。
沈若河受寵若驚,「華姐!」長大雙臂朝華梓榆奔去,一把把華梓榆抱起來轉了一圈。
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看着沈若河誇張的模樣,蘇鰈在心中小小的鄙視了一番。
華梓榆是華雪寞的妹妹,典型的公主性格,從小嬌生慣養,混在名媛圈許久,倒也混出了點名堂,現在提及華梓榆大名,到哪都能有人知道。
華梓榆年紀並不大,但是大家似乎都習慣叫她華姐。
季南潯跟在華梓榆身後,拖着她大大的行李箱,把蘇鰈叫了過來,介紹道,「我妹妹,蘇鰈。」
華梓榆正眼都沒有看蘇鰈一眼,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南潯,「妹妹?」
季南潯摸了摸鼻子,「是,妹妹,不是親的。」
「乾妹妹?」
「……算是吧。」
華梓榆一個白眼翻過來,「名詞還是動詞?」
沒等季南潯回答,華梓榆居高臨下的看向蘇鰈,「叫什麼名字?」
蘇鰈不卑不亢,「蘇鰈。」
「姓氏都不一樣?」華梓榆又看向季南潯,不知是哪裏惹到了這位大小姐,華梓榆突然猛地扯過她的行李箱,一把扔給一旁站着的沈若河,吩咐了一句「給我拿進去。」就踩着高跟鞋走到裏間。
留下不明所以的沈若河一會兒看看季南潯,一會兒看看蘇鰈,最後無奈的笑了笑,認命的扮起行李搬運工的角色。
蘇鰈可是個人精,什麼事能瞞得過她。
她湊到季南潯面前,小聲道,「你和她,有過一段?」
蘇鰈的眼睛黑的像是寒潭,季南潯吞了口口水,暗罵今天淨招惹些小祖宗。「能不能不揭我短?」說完,也甚有氣勢的走到裏面。
蘇鰈暗自好笑,季南潯,你也有今天這副慫樣。
沒過多一會兒,門又開了,但是進來的不是韓崇二人,而是顧誠西。
顧誠西還穿着一身正裝,臉上雖然掛着笑容,卻還是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顧誠西的到來大家都有些驚訝,反應最大的還是顧小剛。
蘇鰈站的離門口最近,第一眼看到顧誠西出現在門口還有些愣神,突然就被人一把撥到旁邊。
「大哥!」顧小剛激動地跑過來,「大哥你回來啦。」
蘇鰈被他推得沒有站穩,沈若河剛好放完行李從裏面走出來,虛虛的扶了蘇鰈一把,蘇鰈才勉強站穩。
顧誠西笑眯眯的應對顧小剛,蘇鰈那邊發生的事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應付完顧小剛,顧誠西走向蘇鰈,「你也在?」聲音帶着沙啞。
蘇鰈仰頭看着顧誠西,笑容甜蜜,「顧總。」
「不用那麼拘束,」顧誠西鬆了松領帶,「在這直接叫我顧誠西就行。」
「大哥你不知道,」顧小剛不會放過任何能接過來的話茬,「剛剛這位美人輸了我不少錢。」
「你是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蘇鰈走在顧誠西的這一邊,歪着頭問顧小剛。
顧小剛有些窘迫的抬頭看了看顧誠西,又歉疚的看了看蘇鰈,「美人的名字,我、我總是記不清楚。」
蘇鰈撇了撇嘴,和顧誠西相視一笑。
裏面麻將的局又湊了起來,華梓榆,簡言,沈若河,季南潯四人坐在麻將桌前。
「喲,誠西。」季南潯第一個看到顧誠西進來,站起身,「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
「玩不玩?」沈若河也站了起來。
「不了,」顧誠西擺了擺手,「時差沒倒過來,有點累。」
他們四個又玩了起來,蘇鰈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季南潯把把給華梓榆餵牌,華梓榆幾乎把把都能
和,自然打的極開心,沈若河哪裏看不出來,明擺着湊角給這兩口子勸架的,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坐在那裏。
只是另一位名叫簡言的坐的穩如泰山,該和和,該開開,沈若河給他遞了多少眼神他都無動於衷,蘇鰈注意到他打的不算好,輸錢時也從不計較,他好像真的就是在認認真真的打麻將而已。
蘇鰈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勁,便坐到顧誠西那邊。
顧誠西感覺到有人過來,微微抬了抬眼,「怎麼,沒意思了?」
「也不是,」蘇鰈把玩着手上戴着的手鍊,眼睛隨意的掃過掛在牆上的壁畫,「我不太會玩,所以也看不太懂。」
顧誠西挑了挑嘴角,「改天我教你。」
蘇鰈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努力的保持鎮定,從桌上叉了一個水果放到嘴裏。
「不會打麻將像什麼話。」
原來只是隨口一說,蘇鰈鬆了口氣。
「韓崇呢?沒來嗎?」
「去接何翩翩了,」蘇鰈規規矩矩的答道。
「何翩翩也來,」顧誠西直了直身子,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
窗外陽光正好,樓下有人在釣魚,水波的影子一晃一晃的映在顧誠西的臉上,他半閉着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蘇鰈說着話。
仿佛整個畫面都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顯得十分刻意,卻偏偏十分美好。
「何翩翩是那個明星嗎?」蘇鰈明知故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叉子上的火龍果。
「是,歌手。」
「那她就是太子公司的咯?」
「也不算,」顧誠西嘴角微揚,「現在基本是韓崇在給何翩翩打工,何翩翩說話比韓崇分量重。」
聽了顧誠西的話,蘇鰈也不禁嘴角上揚。
顧誠西看蘇鰈拿水果吃,自己也拿起了一個叉子,蘇鰈看他要動,主動用另一個叉子叉了一塊兒火龍果給他。
顧誠西放下自己手裏的叉子,把蘇鰈的接過來,「你好像很喜歡壁畫一類的東西?」
蘇鰈咧了咧嘴,「職業病,是用筆畫出來的東西都會多看幾眼。」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畫畫?」顧誠西一塊又一塊的火龍果往嘴裏送,口中道,「這火龍果真不錯。」
蘇鰈看了看顧誠西,他似乎只是閒聊,無意中提及,蘇鰈低下頭,「從小就學了。」
「從小?」
「是,」蘇鰈抬起眼睛,直視着顧誠西,眼瞳漆黑,「因為我媽媽喜歡畫畫。」
顧誠西「哦」了一聲似乎就沒有了興趣,又吃了幾口之後繼續閉目養神,蘇鰈看着窗外發呆,她的煙癮犯了,手指摸索着兜里打火機的形狀,想着到哪去才能抽一根。
韓崇何翩翩是在半個小時之後到的,來的時候華梓榆打麻將打的正歡,大聲讓沈若河付錢,就在
沈若河剛把錢掏出來的時候,何翩翩到了。
顧誠西半睜着眼瞄了一下,復又閉上了,蘇鰈站起身走到門口迎接。
「翩翩姐,」沈若河娘里娘氣的叫道。
何翩翩走進來,直接無視沈若河,轉頭對韓崇說,「你有沒有帶充電器?」
韓崇搖了搖頭,沈若河立刻搖着尾巴上前,「我有我有,」然後吩咐管家去拿。
蘇鰈站在沈若河身後,沈若河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蘇鰈的全部視線,蘇鰈往旁邊挪了挪,才終於看到了門口的兩人。
蘇鰈半張着嘴,微微吸了一口氣。
她必須承認,何翩翩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其實她不是沒見過何翩翩,最近幾年何翩翩紅遍了大江南北,電視上不是在播她的綜藝,就是在放她唱的歌,就連她客串過的電影,票房都極為可觀。
但是見到真人之後,蘇鰈不得不說,再高級的攝影機也拍不出何翩翩的氣質哪怕萬一。
那種浸透到骨子裏的冷冽,那雙寒月一般的眼眸,只要看一眼,就一定會記住。
何翩翩的皮膚白到透明,就連場上最白的韓崇,都會被比下去,更加襯得何翩翩的眼瞳墨一般的漆黑。
她掃視了一圈,視線淡漠的掠過,在顧小剛的臉上停留了一秒,蘇鰈看到,那一秒鐘,何翩翩淡色的嘴唇似乎微微地上揚了一小下,但那決不是善意的微笑,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整個人都泛起精明的光。
但是轉念一想,蘇鰈又覺得自己看錯了,因為顧小剛和何翩翩根本沒有任何瓜葛,何翩翩那樣冷清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
最後,何翩翩的眼睛停留在了蘇鰈身上,眼神並沒有什麼溫度。
「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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