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在楊幽的動作之後,發出震天一吼,巨大的痛楚讓它的身子亂晃,長長的蛇尾拍打着水面,鐵叔猝不及防下,竟被它的蛇尾掃中跌入了水中。
我看見巨蛇的一隻眼睛冒着血花,看來楊幽剛才那一手極准,竟是將它的一邊眼睛打瞎了。它瘋狂嘶吼後,發現讓它受到巨大傷害的人跌入水中,狂性一起,立刻也鑽入了水中,朝着鐵叔的方向迅速竄去。
「鐵叔!」楊幽驚叫一聲,端起鐵叔放在地上的衝鋒鎗,一梭子子彈朝着水中游竄着的巨蛇打去。
水面上水花四濺,接着有紅色的血液翻起,也不知道將那巨蛇打死沒有。只不過沒過一會,水面上便翻滾了起來,似乎鐵叔正與那巨蛇搏鬥着,那畫面實在是震撼無比。
就在我驚得呆住的時候,楊幽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柄小刀,咬在嘴裏,一個小跑,在我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一個飛躍跳入了水中,朝着水面翻騰的地方迅速游去。
這怎麼都是不要命的主,跳入水中與巨蛇搏鬥,這是超人才幹得出來的事吧。我想動,可是這不爭氣的腿肚子竟然微微顫抖着,就在我好不容易拿出鐵叔給我的銀槍,想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的時候,我聽見身後傳來了「咯咯」的聲音。
我全身一窒,寒意從心底直竄而起,硬着脖子慢慢轉頭一看,只見一隻紅色的怪蛇,頭上長着肉冠,人立着站在我身後不到兩米遠的地方。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又這麼清晰地看清那怪蛇,只見它的小眼珠閃着妖異的光芒,頭上的肉冠每動一下,便發出「咯咯」的聲音。也不知道這聲音是肉冠的抖動引起的,還是聲音引起的肉冠抖動,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要命的是,我的身體一被它的小眼睛盯着,已經動不了了。
眼前站着的就像一個妖邪的人,而不是一條蛇,它就站在那裏,我能感受着它眼中的怒火,還有對我的蔑視,仿佛只要它想,隨時都可以收了我的命。
如果不是剛才塞在鼻子內的鼻塞透着藥物的清涼,陣陣地刺激着我的腦袋讓我保持清醒,還讓我的手指還可以微微動彈,我想幾秒之後,我肯定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砰!」
我的手指扣動了銀槍的扳機,對着它開了一槍。
其實那一槍根本就沒對準它,只不過是我為了保命的自我意識而已。
怪蛇似乎根本就沒料到我還能動,而且還能開槍,相信它也見識過槍械的威力,我那一槍雖然射不中它,卻將它旁邊的一塊石頭打得粉碎,碎石驚得它「唰唰」退後了幾米。也就在它動的那一刻,我發覺我的身子可以動了。
我剛後退,怪蛇似乎徹底被我激怒了,「咯咯」怪叫幾聲,肉冠張得極大,幾米的距離,對它來說就像輕輕地跨一步般,只是在地上一彈,就到了我面前,手臂粗的蛇身將我的身子纏住,張開對着我的頭咬來。
我被它盤着摔倒,雖然被它勒得胸口透不過氣,但還好背上的背包替我擋了一擋,不至被直接繞上。而我的雙手則早一步騰了出來,緊緊地抓住它算是脖子的地方,拼命地扭頭躲閃着它的撲咬。
一人一蛇就這樣在地上翻來滾去,做着殊死地搏鬥,直到後來回想起,我才感覺原來死神也曾經離我那麼近。
怪蛇的力氣極大,絲毫不輸於一個成年壯漢,我將吃奶地力氣都使出來了,臉上漲得通紅,絲毫也不敢鬆手,但仍是眼看着它一點點把我纏緊,吐着腥風的蛇口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它的身子竟然也慢慢纏上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只是在這種生死關頭,我心中卻突然生出一股狠勁。
艹,你不是想咬我,tmd老子先咬死你。
想到做到,我趁它的身子纏到我嘴巴,忽的張嘴一咬,緊緊地咬住,任那怪蛇拼命怪叫掙扎也不鬆口。媽的,比狠,來啊,誰又怕了誰。
我只覺得口中一股血腥味,那時候也顧不得這一咬下去中不中毒了,只覺得血腥味越重,吞入肚子中竟然也火辣辣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怪蛇的掙扎似乎弱了不少,而隨着我肚子裏的火辣,我的頭也漸漸暈沉了下來,眼前一陣陣發黑。雖然我心中拼命告誡着自己不可以閉眼,一閉就死定了,但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知覺昏迷了過去。
等我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我是被肚子的「咕咕」聲吵醒的。
我睜開了雙眼,發覺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難道我死在那條怪蛇手上了,這裏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這輩子除了跟着羅大疤在村里「為非作歹」也沒幹過什麼壞事,應該可以進入天堂吧。
我的腦中正飛快的轉着,忽然肚子又轉來「咕咕」的聲音,飢餓的感覺卻更加厲害了。我一怔,會餓就表示還沒死,難道那怪蛇突然發了慈悲,沒有將我置於死地。
這時月亮正好露出了臉來,讓我看得清楚,原來我還躺在那條小河邊,不過由於漲潮的原因,我發覺我的身子竟然浸泡在水中。
我想起昏迷之前正與那怪蛇做着殊死搏鬥,心中一驚,坐了起來,除了「嘩啦啦」的水聲,又哪裏有那怪蛇的影子。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那怪蛇呢?還有,楊幽和鐵叔呢?莫非他們落入水中,都遇難了?
雖然想站起來,但卻發覺渾身如大病初癒一般,一點力氣也沒有,連要大聲喊楊幽他們的名字也做不到。好不容易爬到岸邊,從背包內掏出楊幽早就準備的高熱量食物,就着河水吃下之後,感覺才好了許多。
體力一恢復,我才有空在腦中將先前發生的一切全部回想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就是那怪蛇不知道什麼原因放過我不見了,而楊幽和鐵叔跌落水中下落不明,出於什麼原因到現在還沒回來找我。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靠,我想得頭腦暈沉,想不到索性也就不想了。
力氣恢復之後,我慢慢站了起來,既然楊幽說找到水便能找到蠱王的葬地,那麼沿着這條河走,肯定能碰見楊幽他們。那該往上遊走還是往下遊走呢?
楊幽可沒說過,我心中猶豫,可是時間不等人,再在這裏待下去,萬一那怪蛇殺回來,我可沒有剛才的勇氣再與它廝殺,既然如此,就讓天來決定吧。
我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硬幣,決定花就走上游,國徽就走下游,誰知道一扔之下,就如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玩笑般,硬幣竟然塞在河灘上的石縫中間。
我怔了一怔,感覺這也太過戲劇性了點,莫非老天爺也不敢幫我決定,要我自己做選擇?既然如此,我看了看四周,心中一定,最終下了決定,將背包重新背上,往河流的下遊走去。
一個人趕夜路,說不害怕就是騙人的。還好鐵叔留給我的那把銀槍還在,雖然沒剩多少子彈,但也算是為自己壯了膽。我一直沿着河邊走,打死也不敢再進樹林了,一則夜晚林中多野獸,二則我最害怕的,還是那條成了精的怪蛇。
我們三個人時尚且被它追得狼狽不堪,更何況此時剩得我一個人,只怕隨便蹦出只豹子之類的野獸,就能要了我的小命,更別說蠍群蟻潮之類那麼大的陣仗了。
沿着河灘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岸邊的樹林越來越稀疏,而河流也越來越窄,在我繞過一個小坡地之後,我發現河流竟然消失了,不,按我判斷河流可能匯入了河洞中,流入了地下。
我心中喊糟,莫非我走錯了方向,應該往河的上遊走才對?可是現在要折返的話,花費的時間一定很多。就在我猶豫着是不是要往回走的時候,前邊的樹林一空,月光下,我看見的東西讓我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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