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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麥穗兒尷尬的輕咳了聲,提腳走進病房。
她沒有空餘的手,只好用腳輕輕把門勾上。
將果籃放在一旁桌面,她顧自專心解開膠袋,從裏面把打包的營養湯和清粥都取出來。
沉默半晌,無人主動打破寂靜。
「你還沒吃飯吧?」麥穗兒瞥向榻上的人,神情有些僵硬,要笑不笑,聲音也隨之變得有些怪異,像帶了幾分刻意的友善。
顧長摯抽了抽嘴角,他目光從窗外收回,淡淡瞄了眼她不太自在的臉色,不吭聲。
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
「我和陳遇安剛通了電話,他托我給你帶過來這些。」麥穗兒扛不住他幽深的目光,儘量忽視,她自覺找到餐桌,走到床畔給他架起來,「還是在床上吃吧,畢竟傷口才縫合。」
打開營養湯,還是溫熱的,絲絲香鮮味氤氳在空氣里。
「水。」
「啊?」麥穗兒愣了一瞬,抬眸便對上他繃着的臉。
「哦。」轉身,她去倒了杯水,遞給他。
蹙眉,煩躁的冷冷睨着她,顧長摯依舊不開口,也不伸手接下玻璃水杯。
麥穗兒撓了撓脖頸,疑惑的往前送了一段,見他怒氣不減,只好再走近一步,將杯沿觸到他唇邊。
顧長摯一怔。
轉而惱羞成怒,他視線略過握着水杯的淡粉色指甲殼兒,嫌棄不已的別過頭,下巴矜持的朝沙發那邊抬了抬,啟唇低聲道,「去拿幾個抱枕墊在我後背,你想讓我躺着喝水?嗆死我?」他眼神愈發沉沉,又倏地嗤聲不屑道,「我又不是殘廢。」
潛藏的意思是可不需要你餵水,甭自作多情!
麥穗兒登時手腳都有些發囧。
她窘迫的大力將水杯擱在餐桌上,憋着股氣去給他取抱枕
。
塞在他身後,顧大爺似乎終於滿了意。
坐起來準備用餐。
麥穗兒站在一旁,看他眼神在所有食物上轉悠了一圈,臉上沒什麼表情。
過了會兒,他終於拿起了湯匙。
剛鬆了口氣,卻見他正要將湯送到嘴裏時,卻戛然止了動作。
又怎麼了?
麥穗兒瞪着他。
「你什麼眼神?」顧長摯不悅的朝她擺了擺手,「你背對着我,看着你臉吃不下。」
「……」麥穗兒壓下火氣,猛地轉身,儘量平靜道,「那我先回了。」
「站住。」顧長摯上上下下看她,略有深意的勾了勾唇,陰鷙森森道,「聽說我這渾身上下都是為你傷成這樣的?」
麥穗兒抿唇。
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奇怪,本來是想看在他受傷的份兒上願意給他做牛做馬的,突然之間,又不想了呢!
她斜眼望向窗外微藍的天空,一臉認真,「也不能這麼說。」
麥穗兒心想兩個顧長摯又不能通風報信,他哪兒知道昨晚究竟怎麼回事?
於是她信口胡說的添油加醋,「他們本來目的可能是我吧,可誰叫你跟我在一起呢,而且大晚上睡覺你都不摘下腕錶麼?他們見財起意也有道理的,再者……」麥穗兒轉過頭抬起下顎盯着他,言之鑿鑿道,「顧先生您不是骨子裏一向自恃甚高?我覺得你當時肯定認為憑自己本事能制住他們,所以這才和他們動手的。唔,就像上次『微藍』!你也動手了!」
微藍?
很好,她還敢和他提這檔子事?什麼意思?嘲諷他不自量力?也不看看他為了誰……
顧長摯死死攥住手心湯匙,胸悶,他那幾拳好不容易才養好,結果呢?
結果難道就是為了迎來下一波更嚴重的傷勢?
他死盯着她,一把將湯匙朝她扔去。
鐵勺落在她腳畔,落聲十分清脆。
麥穗兒不知是他失誤還是怎麼的,並沒砸到人。
兩人僵持,麥穗兒見他真生了氣,便弓腰撿起湯匙,走到洗浴間給洗好。
重新走出來塞到他手裏,不理他凶煞的神情,她彎唇笑了笑,「你好好吃飯,我不惹你了,我先回去。」
語罷,轉身欲離開。
「站住。」顧長摯更氣了,有這樣的人?撩了他一身怒,自己倒想甩手走人。
他胸腔氣得上下起伏,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得嘴唇蒼白
。
聽到他隱約的吸氣聲,麥穗兒連忙走回來,見他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碎的冷汗,她又是自責又是懊惱,又有些無語。
「還好吧?」找了毛巾給他擦汗,麥穗兒好好跟他說話,「你別生氣啊,傷身,你看。」
一把攘開她手。
顧長摯氣得想拍死她。
尤其她怎麼還好意思擺出一副無辜有理的表情?
「你……」顧長摯深吸一口氣,指着她不耐的怒道,「一邊削水果去。」
麥穗兒猶豫了一秒,點頭。
她朝果籃看了眼,「行,那你好好吃飯。」
把果籃里的水果拿出來。
麥穗兒挑了蘋果,還有幾個獼猴桃,背身問他,「你要吃什麼?」
「隨便。」
既然隨便,麥穗兒就隨便了。
她洗好水果後,老老實實的拿了垃圾桶,坐在沙發上開始削皮,一邊跟他說話,其實就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顧長摯不理她。
「我上午去了警局,昨晚別墅區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有攝像頭的地方他們都有避開,要不就只拍到了背影。」
麥穗兒削水果水平還是可以的,皮兒薄,一個蘋果到最後果皮一長條,中途沒有斷裂。
將果皮扔進垃圾桶,麥穗兒輕嘆了聲氣,拿起另個獼猴桃,她眸中浮起一片迷霧,輕聲呢喃,「想來想去,真想不出他們有何可圖,感覺像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難道我真有得罪什麼人而不自知?」
「呵……」冷笑一聲,顧長摯沒滋沒味的吃着粥,瞥她一眼,「就你這張嘴,得罪人有什麼稀罕的?」
麥穗兒削皮的動作一頓,她抬頭盯着他,挑眉,「如果是這樣,那顧先生你能好好活到現在可真是個奇蹟。」
「過獎。」顧長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拿起帕子拭了拭嘴,朝麥穗兒彎唇一笑,一臉欠扁,「我就喜歡他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死我的樣子。」他十分得意的抬了抬下顎,「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懂?我可以的你不一定可以,奉勸你日後乖順一些,別再招惹我生氣,我真怒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
麥穗兒無話可說,難道以前他那些都是假怒?
抿了抿唇,她抑制住回嘴的衝動,埋頭繼續削水果,她怕顧長摯又假怒,假怒得傷口都跟着疼起來那可就很不好了。
下午。
陳遇安忙完事情趕到醫院。
他臉色訕訕然。
顧長摯也沒好氣。
顯然是上午那會兒真相坦白帶來的影響
。
陳遇安只好跟坐在一旁看娛樂雜誌的麥穗兒搭話,「警局的事情順不順利?」
「嗯,還行,就走個流程而已,沒查出什麼。」
「那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你是不是一個人住?怕就怕那些人還不死心。」
麥穗兒慎重的思考着,她點頭,「沒事,我可以去……」
話未說完,包里電話驟然響了起來。
麥穗兒取出手機,見是喬儀,便朝兩人往外指了指,走到走廊接電話。
「你怎麼回事?電話好幾天都撥不通,短訊也不回,森源最終奪標的不是你麼?開開心心的事情,害我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昨晚去你家找你,也沒人,麥穗兒你到底搞什麼,玩失蹤麼……」
來不及出聲,喬儀便是噼里啪啦一長段夾雜着怒意與關切的追問。
麥穗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什麼意思?
是她聽錯了?
森源最終方案設計,她都沒有上場,這相當於棄權了吧?
「我沒事,不好意思啊,害你擔心,不過喬儀,你聽誰說的啊?關於森源的事情。」
「沒聽誰說啊,本來要親口問你,結果您電話關機呢,所以我搜了下他們官博,有最新信息。」
「……」麥穗兒不可思議的靠在牆壁,定定盯着地板道,「你認錯了吧?那不是我的設計。」
「我還不到更年期,沒那麼瞎,不過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自己難道都不知道這件事,另外,你老實說,這幾天到底在幹什麼……」
麥穗兒困惑的垂眸。
她咬唇打斷她,茫然道,「等會兒,我先去看看他們官博,待會和你說。」
「等等。」電話那畔喬儀喝住,她嘆氣道,「有別的事兒呢,都怨你這幾天聯繫不上。我知道你對你媽和麥心愛還是有點責任和感情的,所以才跟你提,你這些日子最好看着些麥心愛,陳國富老婆回來了,好像不知再鬧什麼,有些厲害,不知是不是她要死了,正和陳國富在爭公司奪/權!」
蹙眉。
聽喬儀這麼一說,麥穗兒忽然想起,前兩天麥心愛給她打的那通電話,似乎真有些詭異。
她不是這樣的性子,話說一半,不吵不鬧不折騰……
掛斷電話。
麥穗兒準備等會再聯繫麥心愛,她先打開微博,進入森源官博。
一眼掃到置頂的那條。
麥穗兒滑動頁面的指尖一僵,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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