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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釁
。
赤/裸/裸的!
麥穗兒屏住呼吸,抱着交換過來的資料袋,微側身,視線盯着電梯牆角,努力忽略身畔站着的男人。
然而——
顧先生那滿滿散發着惡意的氣勢實在過於強烈,讓人想忽視都難。
她只能佯裝不在意、不計較、不表示。
電梯勻速往下降。
狹小的空間內無言,寂靜一片。
顧長摯抬了抬下頷,背部懶散的靠在壁上,漫不經心的打量她。
今天好像走的又是小白花畫風?
輕笑一聲,顧長摯挑了挑眉梢,弓起身子站起來,右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擰眉有點困惑的問,「麥……麥什麼來着?」
麥穗兒理他才怪。
她抱着資料又往邊側挪了挪,貼在另一面壁牆上。
二人間距涇渭分明,如同隔着條銀河。
覷見她動作,顧長摯冷哼了聲。
他平生最討厭這種人。
表裏不一,人呆在他的地盤,還偏要做出清高冷傲的模樣,裝給誰看?
「麥……不管你麥什麼。」顧長摯渾不在意她姓名,不屑的揮了揮手,嗤之以鼻道,「反正不管你對我存有何種企圖,趁早死心。」
麥穗兒:「……」
她顧自翻了個白眼,繼續保持沉默。
企圖?敢問她對他有什麼企圖?抱歉,她並不打算殺了他,畢竟法網難逃。
「聽見了?」
半晌後,掃了眼她纖弱的側後背,顧長摯挑眉,非常不滿她的態度。
這算不算欲擒故縱?
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顧長摯輕飄飄的眯眸道,「三番五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你,信誓旦旦說永不再見的是你,麥……麥……」無所謂的聳肩,他越過她的名字,鄙夷的攤了攤手,「唔,你想伺機勾/引我就直說,何必繞這麼多的彎?況且繞不繞彎子,結果都一樣!你……」
果然。
她快忍無可忍了。
麥穗兒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什麼?伺機勾/引?勾/引?
必須承認,出現在此地,她理虧。
可追出來的是誰?
身後聲音陰陽怪氣極了,透着似有若無的嘲諷
。
麥穗兒仰頭掃了眼電梯,第七層,她猛地回頭,瞪着他。
被她瞪得一愣。
顧長摯有些忘記說到哪兒了,他好整以暇的觸了觸鼻尖,望着她生氣的模樣,抱臂嗤笑,「我也不吃這套,你甭枉費心……」
「心」字方落。
電梯遽然搖晃了兩下。
顧長摯霎時止聲,蹙眉嚴肅的觀察四周。
孰料剛平緩了數秒,便再度搖晃起來。
麥穗兒有些被嚇到,忙拽緊扶手,雙眼緊張的東張西望。
「一幫廢物。」顧長摯憤怒的扯領帶。
他跨步往前走,嘴裏依舊在含糊不清的罵咧,看樣子是要去摁按鈕。
麥穗兒視線隨他晃動,指望他能稍微靠譜些。
哪知下一刻電梯又是陣劇烈搖晃。
緊接着伴隨「咚」的一聲震響,電梯陡然徹底停下,卡住了?
不是吧?
麥穗兒腦剛海晃過這個想法,結果禍不單行。
突然之間,頭頂燈光瞬間熄滅,小小的空間頃刻陷入了一片漆黑。
「快摁緊急通話鍵救助啊!」顧不得兩人恩怨,麥穗兒嚷完,開始伸手從兜里翻手機用來照明,如果此時手機還有信號,自然更好!
昏暗中,她在口袋取出手機,手指還沒按鍵,前方忽而撞來一塊堅硬,「砰」一下,沒握緊的手機登時摔落下去。
麥穗兒簡直氣死了!立即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嚷道,「你幹嘛啊?」
鼻子脆弱,眼眶一下子就痛的生理性泛酸,麥穗兒忍住氣,倒霉催到了這個境界,果然遇上他就沒好事。
緩了會兒,欲蹲身去摸手機。
麥穗兒又怕被這廝踩個正着,便惡言惡氣道,「你按了緊急通話鍵麼?站在這別動,我……」
倏爾一陣微風從眼前拂過。
是人體動作幅度快形成的。
麥穗兒很生氣。
她讓他別動,可他偏要唱反調是不是?
方要開口,兀然一片堅硬卻帶着體溫的軀體緊緊擁住了她。
身體猛地僵硬。
麥穗兒呆了一瞬,電梯裏就兩個人,可想而知,抱着她的是誰。
「顧長摯
!」麥穗兒下意識怒道,立即雙手開始掙扎。
可他臂上力度反而愈來愈緊,像鐵一般箍在她身上,並一寸一寸往內逼迫,好似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裏。
麥穗兒心臟「噗通噗通」劇跳,全是給嚇的,額上一片沁涼。
她被他整個如娃娃般攬抱在懷裏,全身力量壓在她身上。
那麼重,她已經被壓彎了,身體微微往後仰着……
都是什麼破爛事兒?
麥穗兒耗光了力氣,不斷喘息。
但當氣息逐漸平穩後,她忽然發現——
抱着她的那具身體一直在顫抖。
他抱得死死的,分明勒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還顫抖個什麼勁呢?
「顧……」
方出聲,他腦袋就循着聲音擱在她右肩窩上。
唇間大力呼吸着,一下一下,熱氣全噴在她脖子裏,很快潤濕了一片。
麥穗兒何止是無語,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怪怪的,全身都處於一種尷尬窘迫的狀態。
「只是電梯事故,死得了人麼?」麥穗兒崩潰的無奈的憤怒的壓低嗓音道,「你那麼大一間公司,沒幾分鐘就會有人來修理,你急什麼急?禍害遺千年不懂?果然越有錢越怕死,一丁點兒事故跟末日來臨似的,哎喲,你手能松點兒麼?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說完,麥穗兒抿唇。
她儼然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個瘋子,廢話那麼多幹嘛?
不過聽到她話後,顧長摯手上力氣卻略微鬆了松,但依然抱得很緊,如同溺水的人攥着浮木一般。
麥穗兒無語凝噎,好歹能吐氣順暢了。
「繼續。」他人高馬大的身子全貼在她身上,靠在她肩窩裏的腦袋突然朝內蹭了蹭,有溫軟的什麼東西貼在她脖頸肌膚上。
而且,他聲音……
不再趾高氣昂盛氣凌人透着命令的語氣。
是可憐的、委屈的、期盼的、綿軟的。
又害怕得不行,甚至微微透着戰慄隱含鼻音的那種腔調。
麥穗兒嚇了個哆嗦。
繼續什麼?說話?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若不是雙手被他禁錮圈在臂中,麥穗兒一定會誇張的抱頭。
原來顧長摯是紙老虎麼?戳一戳嚇一嚇瞬息就漏氣秒變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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