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橘紅色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給籠罩在氤氳迷霧的大地塗摸上了一層霞光,絲絲縷縷黃燦燦的光亮驅散了霧障霜凝朦朧的早晨,尤如穴居久了的生靈凝聚的血液重又活躍起來了。
李肅推開房門,站在在院子裏無精打采的伸了個懶腰,自從董卓遷都長安之後,他就基本上被閒置了,自從汜水關戰敗後,董卓就逐漸疏遠了他。
華雄死後,他自動成為了汜水關的守關主將,呂布到來之後他轉而成為二把手。戰敗後,呂布因為還算是有一些亮眼表現,而且還身受重傷,所以沒有被董卓深究。
不過李肅就沒這麼好的運氣,董卓毫不留情的將汜水關戰敗的責任歸咎於他,被降職扣俸不說;如果不是呂布為他求情,還差點被董卓處斬。最後被重責三十軍杖,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養傷。
突然一名僕人來報:「老爺,今天有客拜訪。」
李肅有些奇怪,自從他被降職處分之後,家裏早已是門可羅雀,除了呂布來探望過兩回,已經一兩個月沒客人拜訪了。
李肅摸了摸鬍鬚,「喔,拜帖上怎麼說?」
僕人回道:「回老爺。他沒有呈上拜帖,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的挺整齊的,自稱是您的堂弟。」
「堂弟?」
李肅陷入沉思,我哪裏多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堂弟?
李肅回憶半晌,還是沒有回憶起來,無奈道:
「走,請到前廳看看……」
「諾。」僕人依令而去。
……
過了一刻鐘,僕人領着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進來,此人眉清目秀,五官秀氣,三綹青須雋逸瀟灑,面如冠玉,神采奕奕。
那人一見李肅就滿臉堆笑道:「堂兄,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李肅則是一臉尷尬,心裏不禁嘀咕:
我幾位叔伯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居然還能生出如此文質彬彬的俊彥人傑一般的人物?
李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離鄉多年,恕我眼生,你是——」
那年輕人不動聲色瞟了一眼僕人一眼,笑而不語,李肅眼裏一道異彩閃過,擺擺手道: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等到屋裏只剩兩人的時候,那年輕人行禮正色道:
「揚州刺史麾下功曹書佐李恢,拜見虎賁侍郎。」
李肅面色微變,疾言厲色道:
「混賬!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冒充我的堂弟!冠軍侯和太師勢如水火,你還敢隻身來長安,等我把你交給太師,看他不把你扒皮抽筋!」
李恢神色自若,笑盈盈的說:
「某不過驃騎將軍帳下一書吏,默默無聞,縱使李將軍將我交給太師,最多也不過得到輕飄飄的一句褒獎而已;然而如果您不把我交給太師,獲利十倍百倍不止。您是絕頂聰明之輩,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李肅不可置否,冷冷的說:
「早走不送。大家各為其主,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敬冠軍侯之名,今天就當沒見過你,以後再敢出現在我面前,定然把你抓起來交給太師處置!」
李恢笑容更甚,「我主對將軍耳聞已久,對將軍文韜武略甚是欽佩。特命我呈上夜明珠一對,略表寸心。」
李恢說着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個做工精細的檀木盒子,打開盒蓋,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對貓眼大小的綠珠,圓潤透亮,散發這介於綠到白的熒光,如皓月般光亮美麗。
李肅瞥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睛,臉上極度糾結,最終還是咬咬牙說:
「無功不受祿,這東西還請帶回去吧!」
李恢面露幾分異色,突然想起張帆臨走之前的叮囑:
李肅這個人有小聰明,愛財但不貪婪,可惜有個天大的軟肋——官迷。只要抓住他的命門,自然無往而不利。
李恢鄭重的說:「事成之後,我主願保薦將軍為司隸校尉。」
司隸校尉官秩比二千石,屬官有從事、假佐等。率領有由1200名中都官徒隸所組成的武裝隊伍,因此而得名。
論官級低於中二千石的九卿,當然更低於列侯和三公。但是地位相當特殊,與御史中丞、尚書令於朝會時「三獨坐」,「延議處九卿上,朝賀處公卿下」。司隸校尉自然權重一時,上至三公,下至百官都受司隸校尉的監察。
司隸校尉能持節,表示受君令之託,有權劾奏公卿貴戚。除監督朝中百官外,還負責督察三輔(京兆、左馮翊、右扶風)和河東、河南、河內、弘農七郡的京師地區,起到和刺史相同的作用,但它比刺史地位高。
何進欲誅宦官,以袁紹為司隸校尉,並授予他較大權力,後來袁紹果然盡滅宦官。從此,司隸校尉成為政權中樞里舉足輕重的角色。李傕專政時也自領司隸校尉。曹操在奪取大權後,也領司隸校尉以自重。
李肅大吃一驚,面色潮紅,激動地問:
「此言當真?」
李恢淡淡道:「我主名著宇內,威攝天下,一言九鼎,豈會出爾反爾?」
李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表情萬分糾結,沉吟良久。李恢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品茶,回憶起臨走前的一幕:
李恢不解的問:「主公,事成之後當真要舉薦李肅為司隸校尉?」
張帆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我豈會出爾反爾?」
李恢欲言又止,張帆笑着對他說: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眼下亂象叢生,不管什麼官位職務,都是虛妄。別說是司隸校尉,就算封他為大將軍,除了自己手下的兵將,其餘的保證他一個也指揮不動。這些都是浮雲,有刀有槍才有話語權。」
李恢茅塞頓開:「主公遠見卓識,屬下明白了……」
……
李肅考慮了小半個時辰,終於重新開口:
「既然冠軍侯肯出動這麼大的籌碼,相必定有重託吧?」
李恢微微一笑,滿面春風的說: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舊例。將軍您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主的意思?」
李肅右手中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董」字,望向李恢,李恢默默地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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