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耽誤,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瀘西縣周圍人跡稀少,而且說不定就遇到了什麼其他的危險,不能進城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度方和尚摸着腦袋突然笑了笑,沖王東旭問道:「我說王胖子,你知道這瀘西縣裏邊的那些人所說的集會是在哪嗎?」
「這我知道啊,這瀘西縣咱來過幾次,裏邊住的都是熟苗,按理說都沒有像今天這模樣一般拒絕外客才是啊!」
說到這裏,張屯頓時一愣,驚道:「咱說度方大師,你該不會是想偷偷去他們集會的那個地方吧?」
度方整理了一下他那寬大的僧衣,頗有深意地笑道:「這有何不可呢?看到剛剛那兩個黃毛小子的囂張模樣我心裏就舒服,也不知道縣裏頭幹嗎弄得這般神神秘秘的,這還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看着度方這個模樣,我發現他只從離開潮音寺之後,是越來越不像和尚了,半點看不到出家人的樣子了,我有時候奇怪這道空這個做師叔的居然也不管管。
「這……這可萬萬不可啊!」
聽到度方這麼一說,王東旭頓時急了:「這山裏頭的熟苗子雖然不似生苗那般兇狠,可是這偷看他們的集會可是犯了他們的大忌的啊!那可是要鬧出事情來的,況且這山裏頭那可是土皇帝做主,要是當地人自個動了私刑的話咱們可是沒有地方說理啊!」
在一旁的我一聽這話也覺得王胖子說的有理,於是也勸說度方不要亂搞事情,可度方一下不幹了,他衝着我問道:「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的,難不成真叫我們幾個人今天晚上到外邊這荒山野嶺去住宿去?」
度方這話到是說得實在,包括沒有開口說話的道空聽到了之後也是露出了一絲猶豫,畢竟雲南地界的山中多的是毒蟲暗蠱、岩洞陷坑,就算有一身的道法,也難免會不小心着道。
其實剛剛度方說了這些話本來只是因為他自己好奇,其他的不過是藉口罷了,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師叔道空老和尚聽了之後似乎有些贊同他的意思,於是一下又來了心思。
立刻接着說道:「再說了,這雲南山裏頭的人不最信神佛菩薩麼,萬一要是真把他們給惹火了大不了讓咱師叔露一手,這災禍鐵定能逃過去,說不定咱還得給當地人當成是那大羅神仙了!」
度方這話一說,一下把我給蠱惑了,心說就憑藉道空老和尚的一手法術,到時候這些山裏的苗子還真說不定就把我們當作菩薩給供了起來,這樣一來說不定我們在尋找阿廬古洞的事還能起到不少的幫助,於是也跟着度方一起勸起了道空老和尚來了。
就這樣,在王胖子的帶領下,我們幾個人又偷偷摸進了縣城裏,一路向東行了大概十幾分鐘,穿過城中之後卻來到半山腰上一處陰森的林子中,而在林子中卻傳來陣陣的火光,不用說,這縣裏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地方。
「這前邊有一個祭壇,平時是縣裏人有什麼事情集會的話都會來這個地方。」
王胖子指着一個地方對我們說道。
「祭壇?」
跟着王胖子的指引,我和度方於是輕手輕腳地摸了上去,等我們走到視線能看到的範圍的時候,果然清晰看見那亮着火光的地方果然正如王胖子所說是一處祭壇,而且還有大約有幾百人拿着火把紛紛圍着那祭壇,想必就是瀘西縣的那些人。
「咦?上邊捆着的那人是做什麼的。」我仔細看了數眼,發現在祭壇前邊有一個身着襤褸的老嫗正被捆在木樁上。
「這……這我也不知道,應該是當地的苗子做的什麼儀式吧!」
像這種集會苗子一般都不會讓外人參與的,王胖子雖說是在雲南長大的,可這也算是第一次得見。
「這不對啊!難不成他們是想燒死那個老嫗?」這個時候道空也走了過來皺着眉頭說道。
他這麼一說我們立刻發現那些當地苗子正一個接一個地扛着一捆捆的材火放到老嫗的四周,目的很明顯是要把那個老嫗給活活的燒死!
「難道他們這是要做生祭?可是這也不大對啊!咱記得在這巫風當中用來做生祭的基本都是拿的童男童女,哪裏有用老太婆的?」
道空搖了搖頭,低聲說到,而度方則是看不下去了,只見他說道:「不管是不是用童男童女,這一看就是邪魔外道,怎麼還能用活生生的大活人來做這種法式啊!不行,我佛慈悲,咱們得阻止他們!」說完這話,度方也不顧我和王胖子的百般勸阻,大步地朝祭壇走了過去。
我見狀一下急了,連忙沖道空說道:「道空師父,你看這……這我們現在怎麼辦?」
只見道空念了一個佛號,看着那個被綁在木樁上的老嫗,跟着度方走了出去。
「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我看着那個老嫗一下想起了自己以前也被綁在木樁上差點被燒死的事,於是咬了咬牙,拉着王胖子也跟了上去。
隨着度方林大步走出林子,只見他大聲喊道:「你們住手!」
聽見這聲喊叫,在場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我們這幾個突然出現的不之客,度方也顧不上理會這些人異樣的目光,開口質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把上邊那老人家給放下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在犯法!」
「你是什麼人?」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身着花袍的老者,而據王胖子在一旁小聲的介紹,我們才知道眼前這老頭就是是瀘西縣裏頭最有名的法師,名字叫做胡槐。
度方雖然平時說話看起來不像一個和尚,可他畢竟還是心中有佛的,對這種事是極度的厭惡,知道這個叫胡槐的老頭是當地的法師之後,心裏也大概清楚了一些事,燒死這個老嫗的主意八成應該就這個胡槐提出來的,所以他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你身為當地的法師,想來一定也是有一點道行的,可難道你就不知道修行都是要以積德行善為本,哪有說這種害人性命的說法的?」
度方一番義正言辭的說話過後,那個叫做胡槐的法師似乎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說道:「這是咱們自個族人的事,不用你個外鄉人來這裏多嘴。來人,點火!」
「不能點!」度方大吼一聲,立刻跑到了那老嫗的前邊,阻止當地人點火,而那個胡槐見狀則似乎有一些不高興了,氣憤的說道:「你們要救她?你們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不管她是什麼人,這…這也不能活活把她給燒死啊!」
度方這話說的在理,我也跟着站了出來,說什麼都不能把人給活活燒死啊。
胡槐一看我們這樣,眉頭跟着一皺,沖我們提高聲調說道:「這個老嫗是個蠱婆!」
聽見那個叫做胡槐的當地老法師這麼一說,我們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一愣,我們也大概知道蠱婆是什麼玩意,一般人不懂行的人會以為這個蠱婆只是一個練蠱毒的老婆婆,其實不然,據道空在路上給我介紹雲南苗子這邊的蠱婆其實是拿一個生人當成藥罐,把自個連成了一個蠱毒的載體!
蠱婆又被稱為「草蠱婆」,顧名思義,練習這種邪術的人多是女子,蠱屬陰性,而女子的體質所屬陰,所以蠱婆只能由女子來煉,而且基本上都是三十幾歲,長相奇醜的女子。
她們一般所煉製的蠱毒和所有苗族中會使放蠱的苗子是一樣的,只是蠱婆與其他放蠱的法師不同,這身子裏還會養一種叫做「本命蠱」的蠱蟲,養了這種蠱蟲之後蠱婆自個的道行就會大增,法力比一般的法師要高上許多,下蠱的功夫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根據民間的說法,蠱婆下蠱並非是她自主的,而就好似吸毒一般,等到了一定的時間就必須對生人或者是牲畜下蠱,不然的話蠱婆自個生體裏邊的「本命蠱」就會吞噬宿主的內臟,讓其痛不欲生!
在雲南這個地方,一般的民眾中都會對蠱婆敬而遠之,而一旦所居住的地方有誰得了什麼怪病是治不好的話都會把這事情對座入號到蠱婆的身上,所以蠱婆一般忍不住要下蠱的話都只會下到畜牲身上。只是一下人下一個能頂上一年的時間,但是下到牲畜身上卻只能頂兩個月左右,於是這樣一來有很多蠱婆還是會冒着危險把蠱下到生人身上。
要辨認一個老婦人是否是蠱婆的話只要看對方的眼睛,這蠱婆的眼睛一般都會十分地通紅,我們這裏最有能力辨認的就是道空老和尚了,只見他眉頭一皺,我們也跟着看了看那被捆在木樁上的老嫗,果然現那老嫗的眼睛就好似得了紅眼病一樣。
「師叔,這…這老太婆不會真是個蠱婆吧!」
度方有些緊張的看向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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