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冷豫森會來,許夏還在發愣。冷豫森揉揉她臉。「怎麼,想我想到說不出話了?」
然後他才看見小姑娘滿眼珠子的眼淚,凝眉。「誰欺負了你?告訴我,別怕。」
許夏別開頭,擦了眼淚。「你怎麼沒接我電話?」
原來是因為這事。冷豫森擦了她淚珠兒。「在談生意,不方便。」
許夏抿了抿唇,沒再問。談生意,他竟然說,是談生意。
許夏心情有些陰鬱,冷豫森沒有說實話。
……
朱珠和王錦旅遊了四天,才回來。朱珠公司的領導電話都打到許夏這兒了,許夏直感嘆——
&嫁入豪門了,咱們朱珠也知道讓人頭疼了。你們那主管差點兒在電話里嚎啕大哭,直叫忙成狗。我聽你們主管的意思,好像這回要勸退你了,這份工作你怎麼考慮?」
朱珠笑,樣子還是還是從前圓臉文靜的樣子,只是在許夏看來,比從前成熟、有韻味了。果然愛情會改變人。「小夏,這陣子讓你麻煩了。公司那兒我不打算幹了。」
許夏一口水噎在喉嚨,嗆得直咳嗽,朱珠忙來給她拍背。
&打算換工作?現在年底,開年後跳槽高峰,換個也好。」
朱珠搖頭,摸了摸肚子滿臉的溫暖笑意。「不,小夏,我是說暫時我不打算工作了,我……我懷孕了。」
許夏驚得大張嘴,又驚又喜。朱珠說,是前幾天才發現的。
&王錦怎麼說?」這一點是許夏最擔憂的。她總覺得王錦靠不住啊,一個全是黑歷史的壞男人,一個單純如紙的乖乖女,這組合怎麼看怎麼像情感詐騙。而且,他們從認識到現在才不過兩個多月而已。
朱珠從包里拿出張紅本本——結、婚>
&四天,王錦跟我回了趟縣城見我爸媽,就順便把結婚證領了。」
許夏捧着朱珠的結婚證驚得說不出話,半晌紅了眼眶,擁抱朱珠。「……親愛的,祝福你。」
朱珠也紅了眼睛,兩個從小陪伴到大的姑娘心裏都感慨萬千。尤其是許夏,轉眼,自己好友竟然一下子就成了少婦,還有了孩子。時光真會改變人。
姐妹倆又去樓下大排檔吃了烤魚,魚肉香味陣陣,冬天裏吃正正好。許夏笑着打趣:「恐怕以後要想和你吃烤魚都難了,你懷了孕,王錦那傢伙雖然有些不好的歷史吧,但關心人還是挺心細的。」
&就是個壞蛋,跟他約會的時候手機就沒停過。前女友太多。」
許夏忍俊不禁。朱珠感嘆:「小夏,愛情真的會然人改變。有個男人,能夠讓你想要改變自己,變得更好、更成熟,去和他一起走下去,義無反顧、不計代價不管後果。小夏,你懂這種感覺嗎?」
許夏怔了怔。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
她懂,怎麼會不懂。
許夏從飲料杯子裏看見自己倒影,毛茸茸的馬尾辮、沒什麼格調的羽絨服、素麵朝天,也許自己也該改變了,是嗎?
*
集團視聽部門新來的「網花」主持人才來了一個星期就成了名人,而今天又掀起了新高>
馮姐從視聽部回來,直奔許夏的座位。
&夏,你還這麼淡定?網花兒上周末跟冷總去了市裏的整形醫療慶典活動,手挽手的。這種事兒應該你去才對啊,怎麼也輪不着別人不是。」「呀,看你這表情你還不知道?」
許夏當然不知道。
馮姐興致高漲,立刻翻手機找新聞,翻到慶典活動的圖片給許夏看。「瞧瞧、瞧瞧,冷總真是的,竟然還和人跳舞。」
其它喬薇薇、周曉涵幾個同事也圍過來。「現在好些人都知道了,視聽部的不知道你和冷總在談戀愛,還說什麼他們部門要出冷夫人了,簡直胡說八道。」「許夏,你可得抓緊點兒,這人運氣都有好有壞,得以防萬一啊,而且冷總家室又好人又好,多少姑娘都……唉,你去哪兒啊?許夏。」
許夏覺得喉嚨上有隻手掐着,透不過氣。
她一口氣跑到樓頂,逃離那些流言蜚語,可是,那些聲音卻像刻錄進了她腦子,一直不停的說。
許夏撥通了王錦的電話,王錦娶了許夏的好姐妹當老婆,現在對她更是客氣友好了。
&錦,我問你,你要告訴我實話。」
&說,只要我能說的,一定不隱瞞。」
&回,和冷豫森相親的女人,是不是叫姜韻。」
「……是,是她。不過你別誤會,森哥他……」
&了,我知道了。」
王錦話還沒說完,許夏掛了電話,忽然似被抽乾了力氣,心裏亂亂的。
許夏在樓頂上吹了一陣風,天上飄起了細雨,她才下來,在衛生間整理了衣服和頭髮,鏡子裏的自己還是萬年不變的黑羽絨服,牛仔褲。這麼單調的女人,冷豫森是不是也會看膩?被那些光鮮亮麗的女人吸引目光?
林主編在q、q工作群里催她趕緊收文件,許夏深呼吸一口氣,打滿雞血趕緊回去。不管怎樣,工作還是要做。
她剛出來,就在樓道上迎面撞上個人。
&
兩人都撞了滿懷。
許夏才扶牆站穩,就看被她撞到的漂亮女人白毛呢裙染了一片兒咖啡。她身邊跟着的兩個人忙給她擦,一邊數落:「怎麼走路的!姜姐,你沒事兒吧?」
姜韻也看清了許夏,兩人都認出了對方,一陣打量。不過,都沒有說話。
&歉,我走太急,撞到你了。我可以幫你把衣服送去乾洗。」許夏說。
姜韻身邊的人這才注意到是許夏,立刻緩和了神色、有些後悔沒看清人就開說,她是冷總裁的女朋友他們都知道。雖然不知道以後還是不是……
姜韻把旁邊兩人對許夏客氣的反應看在眼裏,也明白原因,優雅地笑了笑搖頭。「沒事,小事情。」
她看了眼許夏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彎了彎蜜桃色的唇,情不自禁的補了一句:「我的衣服都只穿一次,不必再洗了。」
許夏看得出,她這件衣服是名牌,樣式和質地都很優雅大氣,只穿一次,看來也是有錢人。
旁邊兩人看了眼許夏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心裏想:這高下真是立見分曉。許夏的衣服都穿了至少一兩年了吧。
許夏哪能看不出那兩人的神色,不想多理會,再給姜韻說了聲抱歉,就走了,轉角回頭,正見姜韻朝總裁辦公室去。
咖啡,是給冷豫森端的?
……
下班的時候,冷豫森打了電話來,讓許夏去車庫等他。幾天忙着沒見面,說晚上一起吃飯。
許夏說晚上有事,沒答應就掛了,冷豫森又打了兩通電話過來,她也不接。冷豫森有些生氣,發了條短訊過。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這周要出差,下周回來。」
許夏看了短訊許久,回了個——「哦>
然後她就自己坐了公交回家了。
現在她心裏有些亂,不想見冷豫森。究竟這場因為她「運氣好」而得到的非同尋常的愛情,是對是錯,是該及時打住,還是像朱珠那樣義無反顧走下去,她不明白。
晚上,朱珠不在,許夏頭有些發暈,渾身無力,許是白天淋了雨的緣故,沒吃晚飯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腦子裏一直轉着白天的事,心中鈍鈍的痛。
期間她好似接了個電話,也不知是夢還是真實,喂了一聲就掛了。
直到半夜,許夏朦朧聽見家門不停的響,而後咔地一聲門鎖開的聲音。
半夜一點,冷豫森叫了人開了門鎖、衝進她臥室,果然見小姑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被子蓋了一半兒,額頭滾燙。
&夏!許夏!」
他喊她、拍她臉蛋兒,半晌沒有反應,小姑娘半眯着眸子看他,無力地呢喃:「冷……豫森……你、你不是不要我了麼,你來做什麼……」她的手兒無力的推着他、抗拒他。「你和別人相親,你不要我了……」
冷豫森捧着女人滾燙的小臉兒,心痛得呼吸都沉重。「傻瓜,誰說的我不要你,我怎麼會不要你!」
說着,把她許夏打橫一抱,趕緊送去醫院。
許夏稀里糊塗地蜷縮在他懷裏,扯着他的襯衣領口落淚珠,燒得滿口胡話,說他不要她。冷豫森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忙在她額頭上不停地親吻,一遍一遍說「我要你,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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