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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到了四方閣的二樓。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因為渤海王就講了幾個古文的演變,比如乾字,原始的字形,就是一個人,正在用一根木杆測定太陽的影子,確定時間的樣子。而如果沒有這個人,就是景字,景,最開始就是指太陽在地上的影子。古字的景是有特殊含義的,就是指日晟。
乾字不同,突出了測量的人以及其謹慎恭敬的態度。乾不是名詞,而是動詞。那麼周易的乾卦就很好理解了,它表面的意思就是把一年之中,萬物的鼎盛和休眠的一個循環。在陰謀家的眼裏,龍就成為了潛龍待時而起的計謀。
但乾卦,在哲學中,本質就是階段論,就是根據時間事物從興起到滅亡,可以劃分的不同階段。他們之間或許有一些共同性,研究其共同性確實有一定的意義。但是更加重要的是階段論這個方法。不同的事物,發展階段不同,認識程度不同,劃分的數量也不同。
由於乾字原始字義的解釋,高繼沖幾乎是推翻了漢儒對《繫辭》的整理而帶來的一系列的論斷。
萬適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農夫模樣的人。
「這位是霧靈門弟子紀峰,霧靈門傳承很早,他們手中就有一些上古的龜書。不過他們認為相州安陽為殷墟故都。我們都知道,黃河改道,就是想從濮陽附近的北邊開口。濮陽與安陽,相距很近。我擔心,要是改道毀了殷墟,就得不償失了。」
高繼沖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龜甲,上面刻滿了文字。不過這不是上古龜甲,而是霧靈門自己刻制的術法龜書,用的是上古甲骨文。因為是幾代人把玩閱讀,所以呈現了現在這種色澤。
萬適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王爺,萬家的祖籍就會在濮陽,距離安陽也不遠。萬姓,周成王之後,本姓姬。後來河患難加上戰亂,才遷到了陳州。家裏龜書是沒有,但是簡書很多,記載有古字義。至於濮陽是否也是殷墟之地,學生實不知情。」
紀峰拱手道:「濮陽古稱帝丘,顓頊之都,只是河患已經數千年,帝都在什麼地方,是否保存,無從說起。不過安陽殷墟是在的。王爺改黃河,還改不到哪裏。」
高繼沖一笑:「那就最好,現在的問題不是毀不毀的問題,而是要不要保護和發掘的問題。當然,我們要做的不是什麼發掘寶物,而是要發掘先輩留給我們的文字和典籍。問題就在於,安陽距離汴京太近了。」
安陽也好,濮陽也好,都太近了。高繼衝倒是想去汴京一趟,不過從目前來看,雖然皇太后發話了,但是范質等人並不願意高繼衝到達汴京。
當然呂岩敬梁他們更加不願意,因為安全實在無法保證,除非像當初在登州和這次燕京這樣大開殺戒。汴京能做到嗎?不能。
高繼沖不能去,但是柴宗誼可以,高懷亮的一萬大軍現在駐守濮陽,加上鐵騎兵的韓令坤,柴宗誼親自任命的皇家牧場的勢力,他可以完全掌控這個地區。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需要對黃河改道後的黃泛區進行一次調查,這次改道更加靠東北一些,是前所未有的黃泛區,所以這個工作就是有必要的。」
紀峰道:「這個需要很多人家族配合才行。另外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高繼沖搖頭:「時間不多,因為按照李學士巡河帶來的消息,就算是各河長都加固了河提。如果今年遇到洪水,北堤難保。」
萬適問:「為什麼是北堤?」
高繼沖道:「因為遼國,前遼國,南面宮帳倒是想修河堤,但是並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執行,而北面宮帳認為就算是黃河泛濫,也沒關係,只會把漢人往北邊趕,遼國更加安全。這麼多年下來,北堤防就千瘡百孔了。」
高繼沖嘆了口氣:「其實冀王清理沿黃河的人口,也有堤防根本守不住的原因。大周建立以來,李學士一半的時間用在黃河河防上,如果他都說守不住,那就是守不住。」
萬適就問:「如果我們查出來有殷墟遺址在黃泛區內,又來不及搬遷發掘,該怎麼辦?」
「這個需要和治黃司的人聯繫,雖然時間倉促,河道的規劃不能那麼完美,但是總是有一個大致的河道路線的。如果僅僅是黃泛區,洪水很快就會褪去,問題不大。但是在河道之內,就麻煩了。盡全力發掘吧。不過我覺得這個幾率其實並不太高。」
紀峰一直很沉默,他對這些事情並不關心,而萬適知道,這件事,也許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做成的,一定會有一個隊伍,而自己可能會是這個隊伍的首領。也可以接着這個機會融入渤海的體系。
高繼沖的在凝陽書院的演講,讓南方的學子看到了一絲機會,因為得到了渤海王的肯定,不管是在渤海,還是在大周,都會很自然地獲得很高的聲望。同時,給一些老世家了一些信心。
老世家什麼多?祖上傳下來的老物件多。一些祭祀的禮器,並不都是埋到了地下。就是埋到了地下,也知道在什麼地方。這些禮器上,一般都有古字刻符。
禮器不可能給渤海,但是讓年輕子弟帶着這些古文字的刻符到達渤海,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好處。
汴京,仍然反對讓渤海王入京,文官們經過一番爭執之後,逐漸達成了統一,開始和趙匡胤、慕容延釗等武將的對峙。武將們認為應該軟禁高繼沖,讓高繼沖歸順朝廷,改變現有的政策。
而文官們認為就算是把渤海王關起來也沒用,因為渤海已經形成了學派,培養的弟子人數眾多。這些人都和古時的墨家相似,他們帶劍者可不僅是三千人,而是百萬。如果他們都是捨生忘死之輩,那麼誰也擋不住他們的憤而一擊。
「皇上,之前,渤海王創科學,科學不過就是分科之學,百家並存,教育的基礎,他們可以用,我們也可以用。但是現在所創之哲學,藐視皇權,藐視朝廷,凌駕於王道之上,人人平等,就是人人皆可稱王啊。皇上。」
一個老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唐亡以來,走夫盜賊,皆有稱帝,綱常全失,渤海王就更加荒謬了。崇尚春秋辨士,春秋和唐亡以來的這幾十年,有何區別?渤海王,年不過二十,臣以為應召南平王北上,規勸約束,或有改觀。如果強逼渤海,且不說渤海王所到之處,殺戮倍增,日久恐生亂啊。」
趙匡胤已經領軍去了荊州,慕容延釗算是武官中第一人,他拱手向前:「皇上,太后明鑑。渤海王之害,文武百官,意見其實一致。只是到底是規勸還是召進京勸學,還請皇上和太后定奪。」
魏仁浦嘆了口氣:「慕容將軍,您忘了還有冀王,冀王一心依靠渤海治理黃河,大軍就在濮陽和延安府。難道慕容將軍想要開啟南北大戰?」
看着文武百官再一次吵成一團,柴宗訓只能回頭看帘子後面的太后。
符太后嘆了口氣:「派去渤海的使者回來了沒有?」
范質上前:「到濮陽的時候,就被冀王攔回來了。」
「冀王怎麼說?」柴宗訓問。
「冀王說,一切等治黃成功之後再說。」范質目無表情地複述了柴宗誼的原話。
符太后沉默了良久,才道:「既然如此,就派人請南平王赴京,也別直接去渤海,去濮陽任治黃副使。冀王一個王爺,也不要一直在河堤上守着。把燕京治理好了,今年夏天,我們就去夏宮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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