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騎兵出了青泥隘口,眼前是一條小河流。
「此河可是灞河?」呂布問道。
呂布雖然在長安呆了兩年,對長安四周的具體地形還達不到瞭然於心。灞河是所謂的「八水繞長安」八水之一。
「將軍稍安,我這就派人去問問當地嚮導。」一個士兵出列說道。
不久,士兵就抓來當地一個老農。老人戰戰兢兢,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丈莫怕,某乃仁義之軍,與民無犯,可告訴我此河下游可供行船?」呂布安撫道。
「這條河叫藍水,水位很淺,河道中很多暗石,不能行船。要到藍田附近才有其他河流交匯,方能行船。」
「這上游可用竹排否?」
「這個不知道。」
一天時間騎兵便趕到藍田縣。
呂布找來守將詢問道:「可有新豐縣消息?」
「前線傳回捷報,黃忠將軍、張繡將軍、呂蒙將軍坐鎮新豐,已經完全將新豐控制在手中了。」藍田守將說道。
「哦?是如何抵擋住張既反撲的?」呂布好奇的問道。
張繡一敗,將呂布前線士兵敗了個精光,他很好奇這三人是怎麼守住城池的。黃忠雖號稱萬人敵,真在戰場上,百十個士兵就可以將他放倒。
「張既並沒有反撲,好像逃走了。」守將豪氣的說道。
「可是逃往長安?」徐庶突然出聲問道。
「正是。」
「壞了。這張既看來並非等閒。」徐庶說道。
「何以見得?」呂布不安的問道。
「從張既逃往長安來看,此人要麼是貪生怕死之輩,要麼是才高八斗之人。從他擊敗張繡將軍來看,恰恰證明此人不凡之處,如此推測,張既以看破我軍的弱點,若是由他防守長安,恐難攻克。」徐庶說道。
「沒想到千算萬算,算漏了張既。」呂布說道。他哪裏有算,只是憑歷史記憶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他根本就沒聽說過張既是誰,所以以前沒當張既一回事。
徐庶的推測和呂布的想法完全一致,看來即便鍾繇離開長安,想攻下長安也十分不易。
「元直覺得應該如何佈陣?」呂布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他想看看徐庶是怎麼想的。
「現在看來,攻打長安將會是一場持久戰,短時間無法攻克。其城牆全部用黃土夯砌而成,高四丈,基寬四丈至五丈,牆外有寬三丈、深一丈的護城壕溝。東牆長十二里,西牆長十里,南牆長十五里,北牆長十四里,西北城牆低於渭河南岸,難攻且難守,不如徐徐圖之。」徐庶說道。
難攻不用說,完全就是一龐然大物,呂布去那裏找四丈高的雲梯?這必須要打造投石車、高櫓、井闌等大型攻城器械,光是打造這些東西就需要幾個月時間,打造好了也不一定就能攻下城池。頂着守軍箭雨填補壕溝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只能用人命去堆。
難守也是必須的,長安守軍需要防守的城牆一共五十里,至少需要在城內安札數十個兵營,至少需要一萬士兵防守才能及時支援,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呂布會攻打何處城牆,所以,守軍力量必須均勻佈置在城牆各處。
「圍城打援!」呂布和徐庶同時說道。
「不錯,長安天下堅城,城郭堅固,壕塹險深。難已在西涼大軍來援之前攻克,不如先擊退西涼大軍,再做計議。而城內守軍遲早會吃光糧食,一旦吃光糧食,我軍也就不戰而勝。」徐庶說道。
「我也正是此意,先將東面渭南、華陰兩支強敵擊敗,再西去戶縣支援魏延,只要佔下眉塢,沿渭河一岸築上烽火台,即便西涼十萬鐵騎,某也不懼。」呂布說道。
「主公所言甚是,東守潼關,西守眉塢,南守武關,再在渭河築上烽火台,長安無慮。只要擋住西涼聯軍反撲,而後各個擊破,關中可定。」
想法十分美妙,但是眉塢可不是那麼好攻克的,可以說比長安更難攻克,只要伍習死守不出,呂布十萬大軍也拿它沒有辦法,呂布暗暗焦急。
「先傳令到新豐,令呂蒙守城,黃忠和張繡步軍先行,前往華陰殲滅段煨,我帶騎兵隨後趕到。」
呂布在藍田休息一晚,天亮之後才向新豐出發。他現在可是在強敵的地界行走,不敢有絲毫大意,誰也不知道下一處會不會冒出來一支敵軍。
兩個多時辰之後,呂布抵達新豐縣外。
「周倉、魏越在城外埋鍋造飯,謹防敵軍偷襲,我進城去見見呂蒙。」呂布不過是進城去察看一番,看看新豐適不適合暫時屯糧。
呂布帶着徐庶入城直奔呂蒙大營。
剛到他大帳外,呂布止住傳令兵通報,只聽帳內傳來爭吵聲:「呂將軍,你賒了我那麼多棉衣,不是說好儘快給錢的嗎?」。
「呂將軍找我借的錢什麼時候還?」
「吵什麼吵,本將像會賴賬的人嗎?當時可是說好了十天之後還的,這才過兩天不到,你們怎麼言而無信?」呂蒙氣得怪叫起來。
「當時可是你強行拿走的,我們可沒同意!難道你想強佔民膏不成?城門處可有輔國將軍的安民告示,與民秋毫無犯,你這樣做和強盜何異?難道輔國將軍麾下都是強盜不成?」刻薄的聲音響起。
「這個……能不能再緩緩……我手邊真的沒錢啊,等我找到了錢第一時間還上,真的。」呂蒙可憐兮兮的聲音在大帳內響起。
「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賴賬!」
「怎麼回事?」呂布掀開帘子,進去大帳冷聲朝呂蒙問道。
「啊……將……將軍!」呂蒙看到呂布突然殺進,有些結巴。
「你是將軍大人?可要為我等草民做主啊,這小將軍賒賬賴賬。」一個肥腸滿腦的商人模樣見呂布比呂蒙官高,連忙哭喪說道。
「這個……」呂蒙一副難以啟齒的柔弱的說道:「哪天我讓士兵們把衣服鎧甲等物資丟棄了急行軍偷城,進入城中後士兵抵禦不住寒冷,我……我便給他們賒來衣物禦寒。」
呂蒙心虛的偷眼觀察呂布的表情,見呂布並不生氣繼續說道:「我還許諾進城的士兵都有賞錢,可是我找黃老將軍、張繡將軍借來的錢都不夠打賞士兵,怕引起士兵們不滿,便私下找城中大族借了一些。」
「城內倉庫中沒有錢糧?」呂布擔憂的問道,新豐號稱關中第一縣,難道張既提前將錢糧轉移走了?
「倉庫中的錢糧非我能擅自動用,得將軍首肯才行。所以……」呂蒙說道。
「來人,拉出去打五十軍棍。」呂布突然變臉,在一群商人和世家子弟的驚恐目光下,他們被一群魚貫進入的士兵拖出帳外。
「這……將軍這是為何?」呂蒙還以為呂布要打他呢。
「我治下需要的是良民,非刁民。現在戰事關鍵時候,他們不思為國,反圖私利。怕是找子明要了帳,便出城投奔別處,這是資敵。傳我令,若是有大族豪強搬家出城,收繳家產,人丁全部押去做苦力。」
呂布查看完倉庫中的存糧,糧食有七萬多石,錢幣數十萬吊。沒想到呂蒙守着寶山而不中飽私囊,為了士兵寧可在外丟人顯眼也不亂動倉庫中的物資。
「子明做得很好,不過事急從權,以後記得要便宜行事。但是將所私取之物列好帳薄交給我。」徐庶讚揚道。很少有將領會向呂蒙這般不中飽私囊,他隨便動用部分錢糧,呂布也不會知道。
呂布說道:「你奪城有大功,提升你為助軍左校尉。」
「謝將軍厚恩。」呂蒙高興萬分,暗暗慶喜跟着呂布,要是跟隨孫策,到現在怕也只是一個小兵。
「很快就有士兵趕來新豐,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守城池,同時防備長安城內士兵出城偷襲新豐、藍田等身後糧草。」
「末將必誓死完成將軍託付。」
「你從倉庫中劃出錢財拿去將你的欠帳結清。剩餘錢財用來僱人打造攻城器械,不得私自剋扣工匠錢財。」
新豐比藍田富裕數倍,如果不是呂蒙取巧,想要強攻下張既扼守的新豐恐怕是非常艱難,這樣一來就會完全拖慢呂布大軍的步伐,讓呂布大軍沒有立足之地,擺不開陣勢還如何攻敵。
「好生對待張既家人。」呂布吩咐道。張既是什麼才呂布不知道,但是從他治理的新豐縣就能看出此人內政方面着實不錯,呂布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內政方面的頂樑柱。謀士、武將他不十分缺乏,打仗說白了就是打的人力物力,想要強大起來,必須也要抓好內政才有何敵人僵持、周旋的實力。
但是張既此人呂布也沒有信心將他招降,呂布已經打聽出來曹操三番五次想將他徵辟到許昌都被張既拒絕了,這樣一個人所挑選的主公怕與那些安天下的大才一樣挑剔。
呂布查看完城池,連飯也顧不上吃,出城回到城外弓騎營中,準備追趕上先出發的黃忠、張繡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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