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渡過淮水,從背包里拿出百數黃金,讓士兵去附件的塢堡購買糧食。呂布、窮得只剩下錢了,什麼都沒有就是背包里黃金多,有二十多萬金的一串數字。背包里代表黃金的數字是可以轉化為現實中的黃金的,感覺有點銀行卡地作用。
不多時,前去附件塢堡購買糧食的士兵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陳宮叫來士兵問明緣由,原來附近有一個糜家的塢堡,士兵們道明來意之後,非但沒有賣糧食給他們,反而把他們連同呂布臭罵了一頓,陳宮不敢告訴呂布,一旦呂布知道,以呂布的火爆脾氣,必定是點齊人馬攻打糜家的塢堡。世家大族是這麼好惹的嗎?這世道與其說是劉家天下,還不如說是世家大族的天下。沒有令別的世家信服的理由,輕易攻伐,他們必定抱成一團群起而攻之。而且糜家富甲天下,私兵過萬,還根本就不當呂布一回事。呂布手下士兵最多的時候直屬的也才三千人,糜家嫁女的嫁妝中就包括三千家丁。
陳宮讓人在糟米里參樹皮樹葉,特意吩咐給呂布的那份單獨做,不得參和其他雜物。
待士兵送來飯菜,呂布吃了兩口,又苦又澀還很粗糙,實在是吃不下,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地圖反覆衡量進攻彭城的方案是否存在不妥的地方,他沒有再吃一次敗仗的資本,每走一步都十分謹慎。
「你們怎麼可以給主公吃這個?」陳宮從外面查營回來,看到呂布的飯和普通士兵的一樣,板着臉說道:「重新給主公去盛一碗來。」
「軍師,已經沒有糧食了。連村莊裏的種子都被我們收來煮了。我們都是飯下樹皮吃。」肖熊端着呂布的碗,朝陳宮嚷嚷。當時呂布拉壯丁的時候就說過有飯吃,有錢拿他們才跟着呂布賣命的。
呂布制止還要繼續責備的陳宮:「我早給他們吩咐過,軍中上下一體,除了傷員優待,一視同仁。」
呂布記得很多史書記載將軍若當士兵是親人,與他們同吃同住,關心下屬,體恤下屬,將士一心,打起仗來將士賣命如使是臂膀、攻無不可。倘若將軍不把下層軍士當人看,搞階級,很可能將是離心,更有可能像張飛一樣被下屬割了腦袋。尊重他們愛護他們,讓他們感到歸屬感,他們才會賣命殺敵。
呂布招呼陳宮一同前往兵營,張遼正坐在一群士兵身邊有說有笑的和他們吃着樹皮,雖然很難吃,這些士兵確吃得津津有味。
呂布先給陳宮裝了一碗,然後又給自己裝了一碗鍋,端着樹皮擠到人多的地方,學着士兵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身旁的士兵慌忙站起來想離遠一些。
「別緊張,來,坐着一塊吃。」呂布吸了一口泥水似的稀飯,艱難的咽到肚子裏,問身邊的士兵:「好吃嗎?」
「好....好吃。」
「大家不必見外,你們是我呂布的兵就是我呂布的兄弟。在我呂布如此窮迫之時依然不離不棄,我確無法讓眾位兄弟吃上一口飽飯,布愧對大家!」這些士兵那有不離不棄,如果不是巡查嚴厲,逃跑被抓回來將會被砍頭視眾早就作鳥獸散了。呂布不是張遼,他很多時間都在思考接下來的道路如何走,計謀會不會被曹操識破、將計就計。張遼大部分時間都是和這些士兵在一起,他這幾天都在負責訓練士兵,呂布每天也會抽出一部分時間在一旁觀看張遼訓練士兵,偶爾也會指導士兵臨陣殺敵的技巧,其實就是露露臉,讓士兵們都知道誰才是老大。不然一旦混戰起來,將不識兵兵不識將,像下邳門外的曹洪就悲劇了。
現在當兵的可不是為了什麼保家衛國,什麼集體榮譽,他們當兵就是為了吃上一口飽飯。而且這中間過半都是曹操帶來的兗州兵和青州兵,如今投降給呂布連飯都吃不上,逃跑時有發生,再不給他們吃飽飯,想讓他們攻打彭城門都沒有。
呂布一邊吃,一邊問身邊的士兵,不是出去買了糧食嗎?怎麼還吃樹皮。士兵才把事情的始末道了出來。
呂布聽了勃然大怒,把碗往地上一砸:「欺人太甚,糜家算什麼東西!」
點齊人馬就要去攻打糜家的塢堡,被陳宮死死攔住。這可是捅馬蜂窩啊,糜家富可敵國不可怕,可怕的是呂布從此失去世家大族的支持,受到世家大族的聯合圍攻就慘了,文化、財產、糧食什麼都是把控在世家大族的手裏的。即便呂布打下城池,他們不讓家族子弟來治理,呂布去哪裏找人來治理?
呂布板着臉說道:「先生難道還沒看明白嗎?我呂布恐怕是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前幾年某治理徐州,何嘗不是看着世家大族的臉色施政,不敢損他們絲毫利益,陳登父子,陳群等名士某都快到了早晚給他們燒香請安的地步,敬重他們,委以大任,然而他們又是以什麼方式報答某的?如今我軍已無口糧,糜家米糧萬擔,某遣人高價購買反被辱罵,今日不摧毀塢堡,某愧對三軍將士。」
陳宮啞口無言,一方面他不想傷害世家大族的利益,另一方又不想傷害到呂布的利益,一旦呂布開始對世家大族下手,以後呂布每到一城一地都會受到世家大族的強烈反抗,更不想要他們舉城投降。
陳宮把擔憂向呂布說完。
呂布如釋重負:「如此,某就蕩平世家大族,殺到他們低頭為止!」
呂布寧可一城一地的打,也不想委屈求全,自身的勢力強大到世家大族無法抵當時,他們自私自利的心態自然會收起來,他們要反抗,那就殺,輕則抄家重就滅族,殺到他們給現實低頭為止。
陳宮看着已經集合完畢的士兵,最後告誡呂布:「主公可知道王莽?」
「不知也。」
「王莽其人謙恭儉讓,禮賢下士,在朝野素有威名。因其損害世家利益,篡漢十六年而被世家聯合反抗,趕下帝位。而今我等勢力如何又能與王莽相比?還請主公三思。」
呂布聽了本想大怒,前怕狼後怕虎大家不用四處跑了,洗乾淨脖子等曹操來取,心底里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告誡忠言逆耳。
「我已先禮後兵,是糜家不識時務。而今辱罵與我,豈能就此饒恕。」如果糜家識趣的賣糧食給呂布,呂布也沒打算把對劉備的怒火遷怒到糜家來,此時正好給了呂布一個出兵的藉口。這個混亂的年代講求的就是要出師有名,不然天下諸侯群起而攻之。呂布不怕,天下諸侯和世家目前都沒一個人支持他,都是他的敵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呂布沒有讓呂綺玲同行,這種搶劫的勾當如果可以,呂布都不會親自來的,對名聲的影響相當的大。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把汝南一帶的劉辟龔都抓來,給他們最勁銳的士兵,讓他們扮演黃巾賊...噢,他們本身就是黃巾賊,專門打劫世家大族的塢堡,呂布自己帶着人以剿賊為藉口順手清理那些不識時務的人。
呂布帶着人來到糜家的塢堡下傻眼了,這還怎麼打?
糜家塢堡引淮水之水為護城河,寬兩三丈,城牆高兩丈,比一般縣城修得還要堅固,世家大族能在大漢囂張數百年,果然有所依託。糜家雖然富有,但是他們發跡得不久遠,還是以商業起家,地位低下,修築的塢堡如此堅固,那些歷史悠久的世家更不用說了。
呂布沿着護城河走了一圈,無計可施。他沒有攻城器械,而且想要攻打塢堡還得先填充護城河,他那有這麼多人手。
看着塢堡裏面晃動的人頭,默默的數了一下,不下三百私兵。這些私兵戰時是兵,閒時就是種田地的奴僕。
想要攻城至少要五倍兵力長時間的僵持才有機會,曹操要不了多久就要返回下坯,然後往彭城追來,肯定不會留太多時間給呂布。
呂布正想灰溜溜的退兵回去,張口放狠話,反正就要去破彭城了,到時候把這筆賬計在糜竺頭上:「糜家的奴才聽好了,某乃大漢左將軍溫候呂布呂奉先,汝等狗奴才今日折辱於某,他日必定加倍討回。」
呂布話音剛落,城上有恃無恐的回罵:「三姓家奴休要張狂,汝乃朝廷叛賊,吾豈敢與叛賊往來,若是三將軍在此,必讓你人頭落地,還不快滾!」
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奴僕當面辱罵,呂布勃然大怒,而且他最討厭的人非這三將軍莫屬,這些眼瞎的奴才難道沒看到他們三將軍的武器,坐騎都被搶了嗎?氣得咬牙切齒:「不蕩平你糜家,誓不罷休!」
「某乃堂堂天子親封的左將軍,溫候,爾等污衊某便是污衊天子,看某踏平你這小小塢堡。」
呂布命令士兵就近砍伐竹子搭建浮橋,自己頂着城樓上的強弩用竹竿測試水深,護城河的深度只有不到兩丈,看到竹竿一捅到底,呂布想起後世記憶中電視劇里不就有人用一根蘆葦潛入水下呼吸,還能戳穿對方的大船嗎?
連忙挑選出七十多名水性好的士兵,讓他們一人持一支打通的竹竿,由北面河口偷偷朝塢堡潛來,呂布自己帶着大部隊在南面搭建浮橋,吸引火力。
塢堡上的人見呂布搭建浮橋,一副強攻的架勢,一邊點燃狼煙求救,一邊組織人手進行防禦。
城樓上的強弩殺傷力巨大,拖着竹竿編制的長板地士兵還沒抵達護城河邊就被射翻。這些強弩威力巨大,連包了鐵皮的圓木盾也頂不住,實在是強弩打造極為不易,城樓上也就只有幾把,如果是成編制的強弩,呂布根本就沒辦法攻城,放眼天下,能把強弩武裝到軍隊中,只有袁紹有這個資本,用強弩把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給突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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