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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的福滿樓,如今越發的紅火。
掌柜的崔琮聽說新東家來了,連忙親自趕到門口迎接。腆着個大肚子,崔琮讓夥計們站成兩排相迎。過去他還怨恨過張超,害他被崔家訓斥。但現在,崔琮對張超只有感激和忠心。
西市醉仙樓最終還是沒有開,但張超卻也兌現了承諾。當初答應崔琮跳槽的那些條件都給了他,他的薪水是過去的兩倍,而且他和整個福滿樓的經營團隊,每年還能分享酒樓利潤一成做為福利。
福滿樓上到他這個掌柜,下到跑堂的夥計,再到後廚的廚子和雜工們,哪個不感激。福滿樓已經正式轉到了十三娘的手裏,而十三娘又已經把福滿樓交給了張超代為打理。張超給崔琮和廚子們培訓了幾堂課,酒樓在原來得到張家供應面鹼的基本上,又得到了不少新的調味料。
面鹼讓福滿樓的面點口碑大好,各種高檔的面點相當受歡迎。而前段時間,張超又給福滿樓供應各種熟食滷菜,這同樣是大大提升了福滿樓的顧客回頭率。
現在,張超又開始向福滿樓供應他加工的各種調味料,有些是本來已經有的,有些則是完全沒出現過的調味料,經過張家作坊的獨家秘方,這些調味料都非常的出色。
黃豆醬、豆瓣醬、豆豉醬、甜麵醬,還有老抽、生抽、豉油、魚露、料酒、黃酒、白酒、五香粉、十三香、紅滷汁
就連鹽,都有椒鹽等好幾種。甚至還有各種高湯,以及燉湯香料包,各種醃料包。
配上特別訂製的炒鍋,張超給福滿樓帶來了全新的烹飪方法。
如今福滿樓,每天都有一道新菜,雖然福滿樓用餐不便宜,但越來越好的口碑,也讓福滿樓生日火爆之餘,開始成為長安城最頂尖的酒樓之一,成為無數饕餮老客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今日來福滿樓吃飯的食客們驚訝的發現,崔大掌柜居然放下酒樓的生意不理了,不但把跑堂的夥計都叫到了門外,連後廚的廚子和切菜配菜等雜工也都叫到了門外。
酒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幾十號人排的整齊的站在門外。
「這是哪個大人物來了?」大堂里的散座上有人好奇的道。
「估計是,看這樣子,也許是崔家家主來了?」
有人笑道,「你是剛來這吃飯吧?」
「是啊,最近總聽說東市福滿樓的菜如何如何好吃,不來吃上一回,白在世上走一遭,這不忍不住就過來了。」
「那你以後得常來,這裏的菜確實好吃。」
「菜確實好,好多菜不但沒吃過,連聽都沒聽說過呢,不枉特意來一趟,就是有點貴。」
馬上有人笑道,「能來這裏吃飯的誰還吃不起啊,能來的就不會嫌貴,只嫌訂不到位置排不上隊。旁邊那幾家倒是不貴,但那裏沒有這裏的本事啊。」
那個頭回來吃的人只是個西市商人,算不上多有錢,今天特意跑來吃一頓,沒想到還被大家嘲笑。當下忙道,「我是說比其它貴,但還是特超所值的。對了,你們怎麼就知道不是崔家東家來了呢」
「因為現今天這福滿樓雖然還是崔家手裏,但卻不是原來的崔家,而是換了主人了。現在這酒樓是崔十三的嫁妝,馬上就要跟着崔十三娘嫁入灞上張家了。」
「這灞上張家是何人家,居然能娶五姓女!」
「你是從外地剛來長安的吧,灞上張家都不知道?最近長安城到處傳的五小將智破洺州城,秦王擒斬劉黑闥的故事你沒聽過?那灞上張家,就正是這智破洺州城五小將中的張超張文遠,人稱三郎的。」
張超在酒樓前下馬,崔琮立即笑着上前。
「小的歡迎東家光臨。」
張超看了下門口站了兩大排的廚子夥計們,笑道,「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現在正用餐時候呢,你把人都喊這來,這不是丟下顧客於不顧嗎?顧客就是衣食父母,你們要以為他們為主。馬上把人都叫回去,該幹嘛幹嘛去。」
「是,我這就吩咐。」
「崔掌柜的,給我們準備幾桌,大老遠特意跑來吃飯呢。」
「沒問題,你看,我給你樓上雅間安排一桌,然後在下面給這些兄弟們安排幾桌如何。」
張超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吧,菜多上幾個,酒就不要了,下午還要辦事。錢都記我賬上!」
崔琮帶着張超幾個官員上了二樓雅間。
張超和程處默四個,再加上主事、錄事、主簿三個助手,正好湊了八個一桌。至於其它的吏員還有張超他們的那伙跟班,崔琮把他們安排在了樓下。
「掌柜的,你不是說樓上沒有空位了嗎,怎麼他們一來就有位置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喝的面紅耳赤,一抬頭看到張超他們一行正往樓上走,不由的怒了,一掌拍在了桌上。
福滿樓剛剛重新裝修過才開業的,店裏的佈局和桌椅都換過了。現在一樓都是散座,用的是高腳八仙桌,大八仙桌都是用實木打制,配上四條長凳,一桌可以坐八人。
福滿樓現在採取的是論桌賣酒席,不再是如以前一樣的提供分餐。一般本來只要普通百姓才不分餐,大戶人家都是分餐的。但福滿樓就一改此前風格,改為了整席合餐。這也是考慮到酒樓的許多新菜式,並不適合分餐。
總不能一條紅燒大鯉魚,燒好後再切成幾段,給各個客人一人端一塊吧。
張超讓酒樓張每桌每人多備一副碗筷碟盤,夾菜的時候用另一雙專門夾菜到面前的碟盤,這樣就顯得乾淨衛生了。
一開始確實有些人不太接受,但總有人接受,何況福滿樓重新開業之後,推出的許多新菜那都是獨一無二的。
福滿樓的炒菜非常有名,就是其它各種鹵燉烤燒等方式,也有許多新菜式,極為好吃。最終,還是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這種新的合餐方式。
「非常抱歉,這位客官,樓上確實沒有包房空閒了。」
「你當我眼瞎嗎,沒空位他們怎麼還上去?」
「實在抱歉,那是小店東家,樓上有個套間是專們為東家預留的。」崔琮忙解釋着道。
胖子喝了點酒,已經有些醉意,還是不休不饒。
「還怕老子沒錢還是怎麼,我來你家吃飯那就是客,我現在要個包間,讓你們東家讓一下。放心,老子給你加錢。」
張超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有兩個臭錢就很厲害?
他對着崔琮一招手,崔琮連忙過來,「崔掌柜,這人你認識?」
「咱們東市的一個金店東家。」
「就這,其它的呢?」
「這人姓金,祖籍河南,老家有幾千畝地。」
「這就些,沒有什麼做官的親戚之類的」
「好像沒有。」
張超一聽到這,當下也明白了。原來只是個土老財,有兩個臭錢就跟自己裝起來了。他娘的,今天在各個衙門,都坐冷板凳,到了自己家店裏,還有人敢裝逼。
「把他給扔出去,以後這店裏不歡迎他。」
崔琮愣住了。
做生意,不都和氣生財麼,怎麼還把客人往外扔的。
「東家,我去跟他再解釋一下。」
「沒那必要。」
那邊牛見虎也道,「他娘的什么小貓小鬼也敢上門來亂叫,我去把他扔出去。」
牛見虎一動,尉遲寶琳、李感幾個也往那邊過去。
牛見虎一手抓住那金胖子的衣襟就把他扯下了桌。
「你幹什麼?」
「幹什麼?因為你嘴臭,影響到了大家吃飯的興致,現在爺不高興了,扔你出去。」
胖子雖胖,但卻沒什麼力氣,被牛見虎這個常年練武的年青人一把就扯着往外拖。
「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要報官了!」
「好啊,記得報官的時候,跟官差報下我的名字,爺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在河北智奪洺州城的牛見虎。」
「記得也報上小爺的名字,小爺我也是破洺州城的李感。」
「還有我,破洺州城的尉遲寶琳。」
「還有你程處默爺爺,破洺州城也有我一份。」
四個王八蛋得意洋洋的報出大名。
酒樓里響起一陣陣叫聲。
「程小公爺威武!」
「牛小將軍厲害!」
「尉遲小將軍威武!」
「李將軍牛皮!」
四人聽着四周的恭維聲,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張超在一邊看着,卻絲毫沒有上前報名的意思。
不過四個貨報完自己名後,居然還不忘記他這個好兄弟,「還有這位,這就是偽王殿上痛罵群賊的張三郎,秦王親口曾贊過,三郎一張嘴,當十府精銳。張五郎渾身是膽,智勇無邊。」
「張三郎好樣的!」
「張三郎厲害!」
「三郎威武!」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張超都有些臉紅了。
那個金胖子聽到那幾個惡少自報大名,一個名頭比一個響,當下酒也醒了,臉也嚇白了。人家可不光是智破洺州的五小將軍啊,人家還是五位國公的兒子呢。
「哎喲,請五位英雄饒我一馬,我金胖子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啊。」金胖子抬起手,就開始左右開弓,自扇耳光。
張超被他們這麼一鬧,心裏那口悶氣倒是散了許多。當下也不想讓人覺得他們囂張跋扈,「好了,念你剛才喝多了,這事就這樣算了。以後注意點,別動不動就拍桌子罵娘稱老子的。掌柜的,送這位客官回去,那桌的賬給免了!」
「謝張三郎大人大量。」金胖子跟幾個朋友一路做着揖狼狽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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