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的一切像是裝上了濾鏡,那麼模糊,又那麼清晰。
老院子全部都是平房,像是北京四合院的放大版,但是每一面都有近十個房間,一個房間,就是一戶人家。
廚房是公用的,衛生間是公用的,就連水龍頭都是院中間安了幾個大家輪流洗菜、洗衣服。
每一天,院子裏都有無數的小屁孩跑來跑去,雞飛狗跳的聲音像是交響曲一樣層出不窮。
而與這裏一切格格不入的,就是西北角那個小屋前的孩子。
看上去才五六歲,人不大,腿不長,偏偏穩穩地在門前扎着馬步,手臂與肩同寬向前伸的筆直。
夏天穿着的背心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但小臉卻繃得緊緊的,咬牙死死撐着。
「小念,你跟我們玩會吧!」
「是啊,扎馬步有什麼好玩的,我們來玩捉迷藏。」
偶爾會有小孩子衝過來邀她玩耍,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堅決地搖搖頭。
小小的孩子小臉就像是蘋果一樣可愛,尤其是秀美的五官,更是讓人不由憐惜,可是,卻透着超越年齡的冷。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是院子裏大家最愛去跟着玩的小孩。
因為,小念很厲害。
跑的最快、爬的最怕、藏的最好、用彈弓射鳥從來彈不虛發……
……
許小念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當年和媽媽在台州時候住過的地方。
她們在這裏待了兩年,然後就離開了。
怎麼會回到這裏……?
如果這是夢,真希望這個夢,可以做久一點!
這都是在她記憶中,已經模糊的情景,現在,卻像是隔着鏡頭在看着,再度鮮活起來。
……
「蘇蘇啊,不是大媽說你,你怎麼能讓你這孩子不上學呢,你說該上學不上學,以後不是害了孩子嗎?」端着菜盆子的大媽看着正在埋頭洗衣服的女子,忍不住的開口勸說道。
「林大媽,我們現在沒錢。」被喚作蘇蘇的女子抬眼,微笑着看了一下洗菜大媽。
就算在夢裏,許小念都覺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鼻子一酸。
那是她的媽媽?!
在台州的時候,媽媽化名許蘇蘇,那個時候她還問過為什麼。
媽媽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因為你爸爸姓許啊。」
媽媽姓蘇,爸爸姓許,所以在台州那兩年,她對外都稱自己是許蘇蘇。
而那個時候,許小念還是蘇小念。
說是父親姓蘇。
想想自己沒辦法認爸爸的時候有多難過,那麼笑着安慰自己的媽媽,豈不是更難過。
「沒錢不行的話大家給湊啊!」林大媽熱心地說道,說着四下看了看正在晾衣服或者聊天的街坊鄰居:「咱們給小念湊湊上學學費怎麼樣?」
這句喊聲響徹院子。
片刻之間,晾衣服的,嗑瓜子閒聊的全部秒速進屋,大家都當做沒有聽見。
只有那幫小屁孩們圍到了許小念周圍。
「小念,我們給你湊學費唄!」
「對啊,我每天有五分錢的零花錢可以買雪糕,我不吃雪糕了,攢着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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