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房……你在嗎?」良久見到房中無人應答,門口的那女子聲音卻更加清媚悽苦,真如杜鵑啼血,叫人心生無限憐憫。
「好嗓門,好嗓門。這姑娘難道是是天生的魅魔轉世不成?這言語間,分明有點菩薩銷魂盪魄音的感覺了。」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甚至就在他門口的哀嘆的女子,趙奇自然心中嘖嘖稱奇。
須知,趙奇,也就是張君房的屋子,雖然是單門獨院,但事實上和普通採藥童子,辨藥醫師,一般雜役的大通鋪相隔並不太遠。
就衝着這女子在自家門前,這麼大張旗鼓的樣子。趙奇就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就這會兒工夫,不知道有多少人順着門縫裏看這場好戲呢。
想到這裏,趙奇不覺大感頭痛,自己這是被別人當做是猴戲耍了!
聽聽這女子的聲音,以及那做作非常的語聲,顯然這人和「張君房」的關係不是那麼的純潔。
想想也知道,夜色濃濃,孤男寡女。有隻有一門阻隔,美女哭求。趙奇所俯身的「張君房」,說到底也才不過十五六歲,正值年少愛慕之期。
而且看樣子,這姑娘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估摸着以前都不需要進門,只需要在門口處稍微**一下,就能把「張君房」迷得個七葷八素得了。
床笫上,趙奇眸光幽幽,下一刻他在腦中只略思索,就已經從記憶里找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回春堂」那位專職採藥一部,直管一百餘位採藥童子的桑執事的貼身侍女。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在以前是出了名的對「張君房」不假顏色,但自從張君房的父母過世之後,她就像是母愛爆發了一樣,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可是把不知道多少人給羨慕壞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桑執事就是叫張君房父母身死的那場事故中的帶隊,在那場事故之時,整個採藥隊三十多人,也就只有他自己囫圇着逃了出來。
所以說,這就非常的有意思了……
「是悅兒姑娘啊。都是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這我這已經上床睡了,不好意思啊……我這裏沒有什麼需要你來服侍的。畢竟孤男寡女的,若是沒有什麼急事的話,你請回吧!」
良久之後,就是在這門口的女子等的根本心生不耐的時候,門內才幽幽的傳來一聲少年慵懶的問候。
「嗯呃?!我這是被這小崽子給反調戲了?」頓時門口處,那位容貌嫵媚的嬌俏侍女,此刻聞言好像是不能置信,她詫異的眨了眨眼,頓時臉帶寒霜,嗔怒非常,心道暗道:「這是怎麼回事,平日裏我只是要勾勾手指,隨意笑笑。就能叫這小崽子對我言聽計從。今日,怎麼會用這樣跟我口氣給我說話!這難道真的是今日裏差點「死」上一次後,所以才是性情大變?要不然就是這一次的意外,叫他真的察覺到了什麼?」
聽到趙奇有心拒絕,又是聽到不遠的一個個房屋中,那些下等的賤民們隱隱可以聽到的種種心照不宣,叫人作嘔的笑聲,頓時這叫悅兒的侍女臉上的寒霜愈加冰冷,有心現在就拂袖而去。
但猛然間想到了自家老爺的可怖手段,以及今晚剛與床笫之上交給她的任務,這美艷侍女在心中凜然間,面色突然間微沉,隨即就是一副欲哭欲泣的柔嫩模樣,更是對着門內的趙奇,有些嗚咽的低聲辯解道:「君房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是聽一旁的姐妹們說,今天早上你一不小心掉入了醫館的池塘里,差一點就沒爬得上來。我…我這不是怕你受風着涼,所以在是服侍完管事入睡後,就趕緊來這裏看看你的情況。可是誰想……誰想,你竟然是這麼對我…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就真的看不出來嗎?」
這侍女當真是一個演技派,說哭就能哭的稀里嘩啦,當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是把不遠的那一個個房屋中,那些個單身汪們給是興奮的嗷嗷直叫。
如果不是他們僅有的一點點腦細胞在瘋狂的提醒他們,這件事他們在一旁看看熱鬧就行,千萬不能夠插手進去。
弄不好,就這一會兒就不知道有多少精蟲上腦的白痴得着急的走出門外,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她摟在懷裏,好好安慰她,並且滿足她所有要求了。
只是可惜,這門依舊沒打開…
「悅兒姑娘,你那一片心意什麼的,我還真一點都沒看出來。不過我想,你如果來我這裏之前,能稍微清洗一下,說不定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多少有一點信服力。
至於現在,我想還是算了吧,就着這股三里地以外就能聞到的臭味,我可不想和桑執事做個連襟兄弟。畢竟禮份不能亂了,是吧。你那裏還流着呢……」
「哦哦哦……」一時間,無數低沉又是噪雜的驚呼聲在一個個房屋的後面此起彼伏。
伴着着這樣的「配音」,悅兒的美艷俏臉,這時真是青一片紅一片,更是不自覺的夾緊了如白瓷細膩的雙腿,好像是要把什麼憋回去一般。
「咦……不對啊。我怎麼在你身上還聞到了鄭少爺,王管事、張管事、李執事、還要……算了,人數太多,我就不數了。不得不說,悅兒姑娘,你作為桑執事的貼身侍女,你還真是身經百戰啊……」
此時門內,「張君房」那少年聲音依舊是慵懶,仿佛剛剛根本就沒有睡醒,隨時就要睡過去,更仿佛是不知道,他這一句爆料,驚得多少人差一點從門縫裏蹦出來。
太刺激,真的是太刺激了有沒有!
原來在他們這些低級學徒們不知道的時候,「回春堂」里有這麼多執事、管事都是做了連襟兄弟啊……也是不知道他們一起結拜過沒有。
好胃口,他們的口牙真是好生了得!而且還有鄭公子……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野性的呼喚」?
這回真的是長知識了。
「啊——」
似乎趙奇一聲漫不經心的話語,如一劍扎刺在心口上,這一刻那悅兒猛地就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再發出了一聲悽厲如同夜梟一般的鬼嚎後,像是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從這屋門前跑了。
「哎……」廢棄木板的床笫上,趙奇忽然間就是嘆了口氣:「桑執事,你這是不值啊,人家都已經快完成百人斬的成就了,這被綠的~你這是前世在「青青草原」上抓羊抓出陰影了嗎?」
「呼……」突然之間聲語一斷,隨即就是隱隱急促,在趙奇這不大的房屋裏,竟然出現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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