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刁民想害朕 第20章男人的內在

    持盈在太醫藥膳的悉心調理下,恢復極快。但無論她怎樣央求,鳳君仿佛都鐵了心,不肯輕易饒了豆包兒。至於罪魁禍首瑤姬,更是關在大牢裏不見天日。鑑於她好歹是個彈丸之國的公主,不便直接刑訊審問,特遣了國書至瑤國,命瑤國領罪。

    持盈又去求元璽帝,元璽帝的意思是此事交由鳳君辦,讓持盈不必過問。

    一時間,持盈發覺自己作為一個儲君,事事無法插手。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學堂。然而去了學堂,得知夫子告了假,還是病假。眾同窗自然是彈冠相慶,作業暫時不用交,也免了新的堂外作業。

    展鯤鵬公子約持盈逃課參與市井鬥雞走狗遊戲,被持盈正色拒絕。展鯤鵬公子特別遺憾,轉而約孟光遠公子,孟光遠公子藉口有事,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提議。無論展公子如何渲染這場盛大的鬥雞賽事,孟公子都不為所動。不為別的,就為在持盈殿下面前,他不能表現得如展鯤鵬那樣紈絝。

    持盈托腮望着空蕩蕩的講壇,生了一個主意。

    皇太女持盈雖沒什麼實權,但打探一點個人信息還是不成問題,比如,打探蘭台令的住宅。

    昭文館臨時館主迫於持盈恭敬而純澈的目光壓力,一股腦兒交代了白夫子的宅院地址。

    「孟公子,你願不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願意的話,往後作業我都借給你抄。」持盈有點路痴,必須拉個伴。

    孟光遠心口撲通,沒命地點頭。

    持盈把夫子家宅地址塞給孟光遠,讓他帶路。

    臨時受命,孟公子不敢大意,迅速在腦中辨明方位。長生巷,非達官顯貴所居,似是平民巷陌。孟公子沒有去過平民居,不敢說特別識路,但也不願在持盈殿下面前露怯。

    他挺起了胸膛:「殿下,這路我熟!」

    持盈相信了他。

    二人出了昭文館,離了宮,租了馬車,一路曲曲折折繞去長生巷。

    持盈出宮的機會不多,趴在車窗口東張西望,她對百姓的生活很好奇,不知道尋常人家的姑娘要上幾年學堂。

    大殷女帝執政後,百姓家生女娃,可從官府領兩壺酒一豬一狗,生男娃無獎勵。皇權對女娃的看重,於大殷全境女子地位提升大有裨益。相應的,女子教育亦大肆展開。女子可單立門戶,做戶主,只差入朝為官的晉升路途了。而這最後一項,也不過是時間早晚。

    孟公子雇的大馬車進不去巷口,兩人下車,站在巷陌街口,街衢喧鬧,市井氣息撲面而來。持盈自是找不着北,但新鮮感充滿她的內心。她仿佛被放生了的小雀,品嘗到了自由的歡愉,毫不怯生,圍着一隻土狗轉了幾圈,又蹲到賣糖水的路邊攤前掀蓋往裏瞅。

    「小姐可是口渴了,來一碗?」攤販見持盈身上衣料上等,長得粉面玉雪,嬌艷可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姐,是筆大生意!

    「好喝嗎?」持盈拿着勺子攪動一鍋糖水。

    「必須好喝啊!洒家挑的西山天泉水燒制而成,上京別無分號,只此一家,小姐萬萬不可錯過!一碗只需一貫錢!」攤販誠懇地盯着小肥羊。

    小肥羊持盈舔舔嘴角,掰着手指算了算:「一貫錢合一千文,市價可買一頭公豬,也可買文人士子間流行的《鳳君詩集》一本,還可買一枝名貴的洛陽牡丹,更可以買一口薄皮棺材,權作偷上西山禁地受杖刑後撐不住的落腳處……」

    攤販兩眼一黑,兩腿一軟,只差給小肥羊跪下:「不不不!這是個美麗的誤會!洒家挑的自家井水,這井水出自西山,洒家的糖水一碗兩文錢,不過看在跟小姐有緣的份上,可以贈送小姐一碗!方才呢,只是個玩笑……」

    持盈捧起糖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碗:「還行,就是太甜了點。」

    賣糖水的攤販被嫌棄賣的糖水太甜,然而攤販並不敢辯駁,他覺得今日見鬼了,這丫頭究竟是個什麼鬼?

    全程震驚到失語的孟公子被持盈捅了捅腰窩,叫他掏錢。持盈從孟光遠手裏接過兩文錢,拍在攤上,手心覆在錢上:「大叔,這長生巷裏有沒有姓白的人家?」

    攤販瞄着持盈的小手:「有個窮官姓白,不知道是不是小姐說的。」

    「怎麼個窮法?」

    「賣菜的小販都不愛去那家,常年吃不起肉,聽說是個當官的,也不知道當的什麼官,窮成這樣,也只住得起長生巷。」

    「那他家幾口人?」

    「就主僕二人,連個主母都沒有!」攤販吐着槽,又補充,「不過呢,那姓白的腿有毛病,大概是比常人難討到老婆。」


    持盈挪開手,放下了兩文錢,心滿意足地拉着驚呆的孟公子轉去了巷子。

    「夫子真的討不到老婆嗎?」孟公子聽完攤販對夫子的評價後,很吃驚,悄聲問持盈。

    「當然了。」持盈以一副顯而易見的語氣道,「你看他成天板着臉,為人那麼嚴苛那麼壞,腿還不好,怎麼會有人喜歡他。」

    「可是,都說夫子形似玉山,夫子長得好看啊!」

    「天真!長得好看能當飯吃?」持盈老氣橫秋訓誡小夥伴,「一個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手無縛雞之力,還對人挑三揀四,嫌棄這個,挑剔那個!看男人呢,就要看他的內在。內在陰暗的人,長得再貌美如花,那也是有毒的花朵,不能採摘!」

    孟光遠心道持盈才見過幾個男人,見的最多的不過是昭文館的同窗少年們,她這番理論肯定是元璽帝或鳳君灌輸的。

    二人聊着,就到了夫子宅。

    尋常的民居宅院,院牆也不高,若不是手中地址寫得清楚,持盈都無法將其與蘭台令聯繫起來。不過這一定也是某種陰謀!持盈堅定地這樣認為。

    孟光遠也是同樣的驚訝,怎麼也想不到夫子住在這樣的地方,他上前叩響門環,等待應答。

    持盈從門縫往裏偷窺,見有人影來開門,她才閃到一邊。

    丹青滿腹狐疑拉開門,萬萬沒想到會見到持盈:「殿下?路過?」

    「聽說夫子病了,特來探望夫子。」持盈說着鬼都不信的話,繞過丹青,邁進了宅院。院子裏面也不大,種着幾畦果蔬,兩三間房,簡單得確實是沒有主母打點佈置的樣子。

    丹青追上來:「太史並無大礙,竟勞煩殿下跑這一趟!」

    「不用客氣。夫子呢?」持盈擺出探頭探腦的姿勢,仿佛預備一間間房尋覓過去。

    「太史在睡覺。」丹青將她擋住。

    「喔,夫子晝寢。」持盈拖着怪異的腔調。

    孟光遠頭皮冒汗,原來殿下是來找茬的。所謂: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丹青心下悵然,這傢伙果然不是善茬,竟然追到人私宅來挑事,太史以後如何得安寧?

    「殿下,太史方才服下藥,藥效起作用,才躺下。殿下不如改日再來?」丹青打算能拖一時是一時。

    「我在院子裏等夫子醒來。」持盈溜達去了菜畦,赤/裸裸的目光盯住了一株小櫻桃樹。

    丹青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開門,禍星上門,這可如何是好?家裏又沒有什麼好吃的,這株小櫻桃樹由白行簡悉心照料,一顆櫻桃都未捨得吃,現下卻落進持盈眼裏。他扭過頭,當沒看見。

    持盈等了許久,不見丹青招呼,咽了咽口水,暫舍櫻桃,退而求其次,蹲在菜畦里拔了一根還未長成的瘦弱胡蘿蔔。丹青稍微緩解緊張的情緒,打了井水給她清洗。孟光遠自覺搬了椅子到院中,供持盈歇息。

    持盈便歪坐在白行簡的靠椅里,翹着二郎腿,啃着胡蘿蔔,等待夫子晝寢醒來。結果等的時間久了些,夫子尚未醒來,她卻歪倒在椅子裏睡着了。

    白行簡從昏沉藥效里清醒過來後,撐床起身,攬過手杖,批衣下地。沒有喚丹青,他出房透口氣,一開房門,他覺得自己定是睡久了,生了幻覺。閉了閉眼,再睜開,那鞋子上的纓絡如此細緻,他只在某個畫工拙劣的畫作里見過,不可能在幻覺里還原得如此真實。

    他走出房門,一步步朝幻覺走去,還未靠近,就瞧見椅子周邊地上散落的一堆胡蘿蔔根須,以及未啃淨的半截胡蘿蔔。他提起手杖,不輕不重打在持盈翹起的二郎腿上。

    持盈夢見遭歹人襲擊,在椅子裏瞬間驚醒過來:「有刁民!」

    睜眼見白行簡身着家居常服站在自己面前,面容是萬年不改的嚴肅冷漠,剛睡醒的持盈還帶着夢裏的驚悸,最可怕的不是噩夢醒來,而是噩夢醒來發現又在另外一重噩夢。

    「救駕!」持盈跳出椅子,逃命。

    白行簡上前兩步,轉身坐入自己專座,撫平衣擺,手撐木杖,面無表情看着竄出幾丈遠的持盈。

    持盈邊逃邊清醒,徹底清醒後疑惑自己究竟在逃什麼?不就是個面若冰霜的蘭台令站在了面前!他有什麼可怕!夢裏見着他,自己總在逃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每次都是噩夢。眼下似乎不是夢裏,現實里她可不怕他!

    持盈整頓了一下儀容,從容地轉過身,拉着呆若木雞的孟公子,正色道:「聽說夫子病了,小孟堅持要探望夫子,還說要親自到夫子家中交作業。」

    孟公子飆淚,交作業這種事為什麼不提前劇透,他根本都沒動筆呢還!不是說夫子病了,大家不用交作業的麼?!



第20章男人的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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