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另一邊,要爐里的綰綰,喃喃地喚着無名的名字。
「綰綰。」
在一旁瞌睡的子騫,聽了綰綰的聲音,立刻前來查看。
「綰綰?」
子騫喊着滿頭汗珠的綰綰,卻只聽得綰綰一遍一遍的喚着無名。
子騫摸了摸綰綰的小手,燙的下人。
「墨淵!墨淵!」
子騫立刻轉身,閃出藥爐,「壞了壞了!你在哪兒?」
綰綰高燒不退,子騫束手無策,墨淵不知所蹤。
綰綰的劫難,這不過是一個開頭而已。
。
墨淵終於回了藥爐,為綰綰一把脈,隨即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怎麼?」子騫擔憂地問道,「可有什麼大礙了?」
子騫是這草原上的第一聖手,如若要是墨淵都束手無策的話,那綰綰的小命,看來是難以保全了。子騫在一旁念念叨叨的,讓墨淵好不厭煩。
綰綰這脈象:左寸沉數,左關沉伏;右寸虛而無力,右關虛而無神。其左寸沉數者,乃心氣虛而生火;左關沉伏者,乃肝家氣滯血虧。右寸細而無力者,乃肺經氣分太虛;右關需而無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
墨淵右手食指輕抬,復又稍一用力。綰綰的脈象實在是太弱了,時有時無的,讓墨淵有些應付不來。
墨淵閉目長久不言,一旁的子騫就更加心急。
子騫剛欲張口,墨淵就幽幽地開了口:
「人參二錢,白朮、雲苓三錢。」
墨淵剛剛開口,子騫的話被噎在了嘴裏,但是子騫也顧不上這些,就趕緊跑到藥櫃之前,聽着墨淵的吩咐,仔仔細細地稱量着配藥。
「銀翹四錢、金銀花,桔梗各二錢、薄荷一錢、竹葉,甘草,豆豉各二錢、牛蒡子四錢、蘆根三錢、蟬蛻一錢。」
墨淵一邊把着脈,一邊將藥方配齊。
「速速煮了來,再這麼燒下去,燒也把她燒死了。」
墨淵使喚着者子騫,子騫也無甚怨言,直接跑出去煮藥了。
這邊,墨淵起身,從藥箱裏面,將銀針取出來。
綰綰會發燒,想必是因為傷口化膿了。尤其是綰綰腰上的傷口,是擎咬傷的,化膿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墨淵將毛毯掀開,將緊緊貼在傷口上的草藥揭開,滿眼看去,血肉模糊,腐肉橫生。
墨淵只是輕輕碰了碰傷口,綰綰就輕哼出聲,可見傷口極深,又牽動重要的器官,也難怪綰綰至今昏迷不醒了。
墨淵將銀針在火上烤了又烤,然後一點一點的挑開綰綰的腐肉,瞬間綰綰的傷口又再次鮮血直流,觸目驚心。
「額。。」
綰綰覺得腰上吃痛,儘管是昏迷着,依舊是疼的難以承受。
「咬着。」
墨淵一抬手,將水巾板塞到了綰綰口中。
這樣一來,綰綰由於疼痛而發出的聲音,就全被堵在了口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子騫都回來了,墨淵依舊在剔除綰綰傷口上化膿的腐肉。
「你這是。」
子騫見了這畫面,端着湯藥的手不禁一抖,只消看上一眼,子騫就覺得疼痛萬分了,更何況現在正經受着着疼痛的綰綰呢?
「你就這麼堵住她的嘴?」
子騫有些責怪地蹲在了綰綰身前,將湯藥放在一旁,將綰綰口中的水巾板取了出來。
「你想讓她咬斷自己的舌頭麼?」
墨淵額頭上滲着細汗,看了一眼子騫。
子騫想都沒想,就像自己的手放進了綰綰的口中,「那也不能像你一樣不近人情。」
墨淵沒有分辨,子騫說的也是事實,墨淵的行徑一向如此冷血的。時日久了,墨淵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了。
倒是子騫的所作所為,在墨淵看來實在是做作。原本用一塊不知疼痛的死物就能解決的事情,子騫卻偏要矯情的用自己的身體去解決。一會兒墨淵醫治完綰綰,還要去照料子騫,墨淵只覺得麻煩至極。
「添亂。」
墨淵看着子騫手上的血漬說道。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做得如此寡情的。」
子騫自認自己的心事肉長的,而墨淵的心是什麼做的,只怕只有墨淵自己才知道了。
墨淵沒有理睬,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綰綰一吃痛,子騫只覺得手上又是一痛。
「你這個卑鄙。啊!」
子騫的話還沒說完,綰綰就又加大了力氣。子騫老老實實地不再說話,現在無論是綰綰還是子騫,都掌控在墨淵手裏。
子騫識趣兒的話,還是少說話為妙。
終於,綰綰腰上的腐肉被剔除乾淨。墨淵為綰綰換上了新藥,就去一旁洗手了。
子騫這才輕輕掰開綰綰的嘴巴,將已經被咬爛的手取了出來。
「你還真是狠心啊。」
子騫將受傷的手舉得高高的,墨淵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把藥給她餵下吧。」墨淵說道。
「餵藥?」子騫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淵的背影,指着綰綰說道,「這個樣子,怎麼餵?」
綰綰現在意識一點都沒有,這藥,肯定是餵不下去的。
「這個你還需要問我麼?」
說完,墨淵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綰綰與子騫兩人。
子騫尷尬地看着床上的綰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昨天自己還能冠冕堂皇地奉勸無名,可是今日輪到自己,子騫才發現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有多難。
「還等什麼?」
墨淵的聲音遠遠傳來,子騫心裏難念暗暗咒罵。
但是就算是在不服氣,墨淵說的也對,都什麼時候了,還磨磨蹭蹭的,怎麼樣像話。
子騫將湯藥端起來,小小地喊了一口,然後附身吻上了綰綰還掛着鮮血的唇瓣,將苦澀的湯藥一口一口的送進了綰綰的嘴裏。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子騫第一次做了。說來也巧,上一次,子騫這樣親吻女孩子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正是綰綰的娘親。
墨淵並沒有離開,而是去了無名的房裏。
此時的無名,正坐在屋裏裏面愣神,見墨淵進來,起身第一句,就是詢問綰綰的狀況。
「你現在起身去耶律清,告訴耶律清,說綰綰在我這裏,很安全,但是傷勢過重,一時之間,怕是經不起顛簸,不能送回耶律王府了。」
「師父,綰綰她。」
無名根本沒有將墨淵的話聽進去,只是關心着綰綰的安慰。
「無名,」墨淵有些生氣地說道,「從昨晚開始,你犯下多少過錯,你自己心裏可有數?」
原本處事沉着穩重的無名,意見了綰綰,旁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是,師父。」
無名聽了墨淵的話,應聲接下命令。披上外袍,抄起佩劍,就挑了皮最快的馬向耶律家趕去了。
無名還不知道,相比於在藥爐擔心綰綰,耶律家的情況應付起來,更是難上千百倍。
。。
耶律老夫人大壽當晚,先不計受傷的人數,單單被狼族殺掉的,就有數十餘人。
一般的人家,得了耶律家的銀錢作為補償,也就不甚言語了。但是偏偏有些有勢力的部族,藉由此事,借題發揮,想要謀求更多的好處。
如今耶律家上上下下,已經忙成一鍋粥。讓當家的幾個人,都無暇應對。
就連綰綰的生死,都已經顧不上了。
「小王素問耶律大王英雄蓋世,在耶律家的加鹽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金鷹』部落又死傷眾人,耶律大王如若不給我們一個解釋的話,請恕小王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美詉的父親布和。布和身後站着的,正是被守衛費勁千方百計才「綁」回來的鷹沓小王子。
兒大殿之上,除了坐鎮的耶律清之外,還有白音和關哥在場。
原本布和礙着阿美詉被責罰的面子,故意沒有參加耶律老夫人的壽辰。而今被狼族這麼一鬧,剛好給了布和發難的機會。
「騰狼」部落雖然是草原上一大霸主,但是人多牲畜少,遠不如「金鷹」部落富足,只是「金鷹」部落人力單薄,才一直受「騰狼」部落的壓迫。就連嫁過來的女兒,都不招人待見,這讓布和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一來耶律家照顧不周,「金鷹」部落在耶律家死了人是事實,再者,「金鷹」部落每年進奉的牲畜糧草,確實不在少數。儘管耶律清不將布和放在眼裏,可是還是要將「金鷹」部落放在眼裏的。
「岳丈大人莫要動氣,此事確實小婿的錯。」
耶律清對着頭髮花白的布和,還算是恭敬的。
布和這邊受了禮遇,臉上有光,脾氣當然就緩和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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