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和顧景雲臉紅心跳的跑回家,家裏大人們已經吃過晚飯各自回房了。
看見廚房裏特意留給他們的飯菜,倆人臉上更紅。
黎寶璐最先反應過來,她偷偷地瞄了顧景雲一眼,若無其事地道:「你跑了一天,肚子肯定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吧。」
顧景雲雖反應不及黎寶璐,但心理強大,臉上的紅色漸漸消退,一本正經的點了下頭。
這邊氣氛曖昧,張家卻差點鬧翻了天。
張大妹做好晚飯便去開門讓二妹出來吃飯,結果就看到大開的窗戶,張大妹當時心便一沉,想也不想就跑向秦家。
在秦家門口看到面色蒼白坐在地上的張二妹時她便知道自己來晚了。
今天顧景雲跟他舅舅進城去了,未必趕回來了。
張大妹抱着一絲希望上前,若是只見過黎寶璐,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她知道黎寶璐心軟,即便氣憤也只會就事論事,不會去害二妹,更不會遷怒張家。
張大妹上前抓住張二妹的肩膀,低聲問道:「你剛才見了誰?」
張二妹恍恍惚惚的抬頭,見大姐眼神凌厲,滿臉嚴霜的盯着她,她心中積累的羞憤和委屈終於爆發,一把將張大妹推開,吼道:「你是我姐姐,為什麼卻站在她那邊,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妹妹?」
張大妹被她推倒在地,見她狀似瘋子,一向隱忍的她耐心告罄,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臉上,面無表情地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剛才都見了誰?」
「我誰都見了,黎寶璐,顧景雲,甚至秦先生我都見到了!」張二妹衝着她大吼。
張大妹心下一沉,見她像瘋子一樣大吼大叫,便起身拉起她往張家拖去。
她知道,事情已經脫離了控制,要是不趕緊做出應對,張家好容易把握住的契機就這樣失去。
張大妹比二妹大,乾的活兒又比她多,因此很輕易就能把人往家裏拖,張二妹掙扎了一下發現掙不脫,便破罐子破摔的任由她拉着走。
張大郎正沉着臉坐在飯桌旁,底下的二三四五都面面相覷的老實坐着。
張大錘左右看看,撓着腦袋問道:「二妹跑哪兒去了?」
話音剛落大家便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忙出去查看,就見張大妹面無表情的把張二妹往家裏拖,而張二妹正嚶嚶的哭泣,委屈得不得了。
張大錘就問道:「這是怎麼了?二妹,你怎麼惹你大姐了?趕緊跟你大姐道歉,大妹,二妹做得不對你教訓她便是,怎麼把她拖成這樣……」
「爹,二妹的婚事提前吧,明天你和大哥去三村問問,能不能這幾日就成親,聘禮少一些我們不介意。」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親家二妹有問題嗎?以後她日子還怎麼過?
張大錘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看看面無表情的張大妹,再看看哭哭啼啼的張二妹,一張臉慢慢的沉下來。
張大錘轉身回堂屋坐下,緊了緊拳頭看向張二妹,「你做了什麼事?」
「我能做什麼事,我啥事都沒做,反倒是大姐把我關屋裏,不許我出房門一步……」張二妹滿臉怨忿的瞪着張大妹。
張大錘聞言氣得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來,轉向張大妹,「大妹你來說。」
張二妹便咬了咬嘴唇,倔強的看着他們。
張大妹低聲將今天晚上的事說了,最後道:「爹,顧景雲那人您也知道,惹到了他他要是不放心上還好,一旦放在心上便睚眥必報……」
「不就是二妹喜歡他嗎,他要是不喜歡拒絕就是,他難道還能因為別人喜歡他而報復?」張大錘滿臉迷茫,「哪有這樣的人。」
「爹——」張大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略顯煩躁的道:「關鍵是顧景雲不是一般人,他就是個神經病。他看到的不是二妹喜歡他,而是二妹傷害了黎寶璐。」
張大妹瞥了張二妹一眼,不留情義的道:「他那樣的人,別說喜歡他的是二妹,即便是個天仙,不在他心裏,他也不會為此感到高興的。二妹喜歡他是沒有錯,但錯就錯在她仗着她的這份喜歡去妄求不屬於她的東西。」
張大錘蹙眉,覺得大妹說得太狠,頗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她。
「爹別這麼看我,我說話雖不好聽,卻是一心為了兄弟姐妹們着想,現在趁着顧景雲還沒找上門來,我們趕緊把二妹嫁出去,這是對她最好的辦法。」
「可無緣無故的,把婚期提前這麼多,親家肯定會究其根底的。」張大錘煩惱道。
「就說大哥看中了個姑娘,急着要娶媳婦,現在還差一些彩禮,就等着他們家的聘禮救急,」張大妹道:「話雖然不好聽,也會讓二妹在親家面前矮一頭,但只要家裏的兄弟在二妹婚後多去三村走動,親家會改變態度的。」
張大錘想了想便點頭,「那明兒一早我跟你大哥去三村。」
「我不嫁!」一直安靜的張二妹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瞪着張大妹道:「你就是想害我,嫁給罪民能有什麼好,一輩子勞心勞力,連飯都吃不飽,生了兒子要用血來養,生了閨女要溺死,真要那麼好你為什麼不嫁?」
張大妹心一寒,靜靜地看着她。
「二妹你閉嘴,」張大錘吼道:「向你大姐道歉。」
張二妹抿嘴,固執的瞪着他們道:「我不要嫁給罪民!」
「你就是罪民,你不嫁給罪民你還想嫁給誰?」張大郎沒他爹那麼好的脾氣,瞪着她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黎寶璐也是罪民,她怎麼就能嫁給良民?」張二妹哭道:「爹,哪怕是做妾,我也要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張大錘氣得揚起巴掌,看到她倔強抬着臉,這巴掌就怎麼也落不下去。
張大妹垂着頭坐在一邊,見狀起身道:「爹,我們先吃飯吧,既然她不想嫁就算了,以後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大妹!」張大郎不贊同的看向她。
張大妹便冷笑道:「她既說我要害她,那我自然要避嫌,以後她的事你們不用問我,不過我看她的事你們也做不了主,既如此不如都撒開手去,以後她有什麼造化全憑她自己。」
以為三村的那門婚事是大風吹來的?
那個人選是她費盡心機挑選出來的,又費盡心力的把二妹的名聲傳到他耳邊,謀劃了大半年才謀到的婚事。
她為她勞心勞力,對方不念她的好也就罷了,竟然還對她心生怨忿,既然如此,她何必管她?
張大妹一向果斷,說丟開手便丟開手
張大妹能徹底切斷藕絲,張大錘和張大郎卻不行,倆人把張二妹關屋裏,第二天便去了三村討論婚期,用的便是昨天晚上張大妹隨口給出的理由。
家裏最聰明的就是張大妹,爺倆苦思了一晚上也沒別的好藉口,只能用這個。
不過這親家不愧是張大妹千挑萬選的,雖然已信了八分,卻沒有一口應下新婚期,而是表示要與家裏人商議一下,明天再給回話。
但當天下午三村就有人到一村來串門。
突然提前婚期,人家怎麼也要打聽一下。
少了張大妹在後面出謀劃策,兩個粗心粗肝的大老爺們哪裏知道親家會殺回馬槍,回去忐忑的等消息。
三村的人摸過來和一村的打聽張家的情況。
村子就這麼大,昨兒晚上張二妹又不知收斂的大喊大叫,自然有人聽了去,加上人家也不蠢,略一聯想便猜了個七八。
見三村的人來打聽,有的人秉着不拆人姻緣的理念只作不知,但也有的人多嘴說了幾句。
反正張家也並沒有與他們打招呼說不準往外說。
不知這一切的張家父子在等消息,而深知其中彎彎繞繞的張大妹卻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倚窗而立的張二妹便去秦家做飯。
顧景雲帶五個木匠看過遊戲屋,並將圖紙拿出來與他們詳細解說過,他們雖未打過這樣的物件,但既有圖紙,他們便能摸索出來,因此都拍着胸脯表示沒問題。
五人商議好所需的木材,又分好各自的職責與任務,便拿了各自的圖紙去研究。
而顧景雲則去請村裏的人進山選木材。
張大妹若無其事的來秦家幫工,好似昨晚上的事沒發生過一樣,但心中的那口氣一直提着未曾鬆懈。
黎寶璐也早忘了張二妹,從昨晚到現在她整個人都浸在蜜里,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想別人?
張大妹一直用眼角的餘光偷看黎寶璐,見她臉上一直帶着甜甜的笑,不由又驚又疑,以她對黎寶璐的了解,此時她就算不傷心,也肯定不會開心,怎麼反而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張大妹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做完晚飯要離開時,從外面回來的顧景雲叫住她。
張大妹停住腳步,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顧景雲臉上帶着笑容,不是冷笑,而是真切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掃了張大妹一眼,道:「看緊你妹妹,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但再有下次你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張大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好,但總算是一件好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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