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道行好生鬱悶,不但沒能逆襲翻轉,反而被陳志寧擺出一副「先行者」的姿態教訓了一番,偏生還沒沒有辦法反駁。
他沉着臉站在一邊,片刻之後朝北海郡王世子一拱手:「殿下,我先告退了。」
而後也不理會眾人的挽留,就那麼倔強的走了。陳志寧哂笑一下,不置可否。
他朝眾人一攤手:「如果沒有人還要嘗試,那麼這一次的古史攻城戰就是我獲勝了,那一杯玉瓊雷漿就歸我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有人則在自我安慰:「也罷,就算是跟陳志寧結個善緣吧。」
他朝着那位絕境大師走去,抬手去拿那一杯玉瓊雷漿。絕境強者看看世子殿下,後者微微一點頭,那杯玉瓊雷漿就要落到陳志寧手中了,忽然一個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傳來:「且慢。」
雲天音走了出來,懷中的玉琴橫在了手中,修長玉指按在琴弦上,似是技癢。
她看着那座陣法,說道:「我也想來嘗試一下。」
似乎覺察到主人的心意,那隻巨大的仙鶴舒展了一下身軀,雪白的脖頸轉動了一下,鶴嘴如同一柄利劍,閃爍了一下寒光。
陳志寧心中微緊,如果說在場眾人之中,誰能對這座陣法造成威脅,那毫無疑問是雲天音了。
音波攻擊是整個凡間界最難掌握,但是掌握之後毫無疑問是威力最大、攻擊最為難以防禦的一種手段。
音波的震動,是柔性和剛性兩種陣法的克星,陳志寧不知道雲天音的音波攻擊早已究竟到了什麼層次,因此還是有點擔心。
眾人一看一直矜持的雲天音也站出來了,頓時興奮起來,準備看這一場龍爭虎鬥!
「你說雲天音能不能攻破陳志寧的陣法?」
「不好說啊,陳志寧的確是個陣法天才,這已經毋庸置疑。但天脈宗的琴音嘯擊乃是我太炎一絕。雲天音乃是天脈宗悉心培養的天才弟子,派來京師本就是準備一鳴驚人的,實力必定不容小覷。她既然決定出手,必定是有把握的。」
被這麼一解說,大家頓時更有興致了。
雲天音站在陣法前,裙擺飄飄,身上兩條淡粉色的綵帶迎空飛舞。她輕輕一拂手,玉琴凌空現在了她的面前,高度正好合適。
一雙如玉般的素手壓在了琴弦上,就在眾人的期待達到了一個頂點的時候,雲天音卻忽然一笑,收了玉琴飄然而去:「還是不要試了。這兩件東西,我都沒什麼興趣,沒有這個必要。」
「唉……」眾人一陣遺憾,雲天音卻已經朝北海郡王世子一頷首:「謝世子殿下的款待。小陳公子,這杯玉瓊雷漿是你的了。」她說完喚了一聲仙鶴,一人一獸施施然離開。
陳志寧一撇嘴從那位絕境大修手中去了玉瓊雷漿,又向世子殿下道了謝。
眾人看到今日的古史攻城戰多少有些虎頭蛇尾,心中不免遺憾,又戀戀不捨得看了一眼陳志寧手中的玉瓊雷漿,這才紛紛而去。
陳志寧帶着應元宿往外走,世子送他們出來,路上笑道:「小陳兄弟日後常來玩,古史攻城戰不定期舉辦,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讓人提前通知你。」
陳志寧想了想,答應道:「好。」
世子微微一笑,拱手作別。
從前朝皇城中出來,出了元登門上了馬車,應元宿還沉浸在雲天音的風采之中,居然異想天開問道:「志寧,你說如果我請爺爺出面,向天脈宗求娶雲天音,天脈宗會答應嗎?」
陳志寧差異的看了他一眼:「應少,你可是花叢老手,別告訴我你也中了一見鍾情的毒。」
應元宿居然臉紅了,擺手道:「我哪裏是花叢老手了,陳少你莫要這樣說,我……我還是很純情的。」
聲音越來越小,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陳志寧正色看着他:「你確定嗎?」
應元宿忽然又自我懷疑起來:「我……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可以試一試?」
陳志寧道:「你仔細回憶一下剛才的經過,有沒有發現什麼?」
應元宿回憶起來,但陳志寧在他眼中只看到一種痴迷,他頓時一拍腦門:「行了,你不用再回憶加強雲天音的美麗風姿了,我來告訴你。」
「雲天音一直沒有出手,卻在所有人都失敗之後忽然站出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應元宿茫然:「為什麼?」
「她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她是天脈宗的天之驕子,悉心培養的絕色弟子。她進入京師肩負着整個天脈宗的期望,她一定會抓住一切機會為自己造勢。剛才,她沒有消耗任何資源就很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
應元宿恍然:「好像真是。」
陳志寧又問道:「那她為什麼又忽然不打算破陣了?」
應元宿再次茫然:「為什麼?」
陳志寧連連搖頭,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應元宿不至於一點也看不出來,但顯然這傢伙被某種叫**情的東西蒙蔽了雙眼,混亂了大腦。
「因為她已經達到了目的,他不再需要破陣。而一旦出手破陣,就會暴露她的實力!她要在三大擂和三合會戰之前,儘量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越神秘越好,這樣對手就不知道她的各種手段。」
應元宿再次恍然:「原來如此。」
他有些忐忑:「陳少你的意思是,她是個心機很深的人?」
「是。」陳志寧毫不留情的回答,但接下來的話又讓應元宿升起了一線希望:「有心計不代表就是個壞人。只是你要做好準備,如果你真的想要娶這樣一個女子,你這輩子可能就……」
他比劃了一個被壓在下面的手勢:「那個……夫綱不振。」
應元宿關注的重點顯然跟他不一樣,居然很興奮問道:「你是說如果我真的求親,很有可能成功?」
陳志寧無奈的點點頭:「是有機會……」
「耶!」應元宿興奮地一躍而起,不出意外的一頭撞在了車廂上:「哎喲。」
陳志寧一陣無語。拉着他坐下來:「你先聽我說完。天脈宗派出雲天音進入京師為的是什麼?所有的宗門,和修士一樣,沒有不嚮往京師的!
我聽說天脈宗稱霸一方,但數次謀划進入京師卻都失敗了。」
應元宿腦袋撞了一下,反而清醒了一些,點頭道:「京師的勢力已經飽和,各大宗門瓜分完畢,想要進來就得把其中一個擠出去。但外來者會被所有的京師宗門一起針對。」
陳志寧點頭:「雲天音被派來京師,第一是紮下一枚釘子,第二就是儘量爭取外援。以應老爺子的身份,只要真的願意幫助天脈宗,裏應外合將一個二流宗門擠出京師毫無難度。」
應元宿大喜:「果然還是陳少你看得清楚,我真的有機會。」
「先別高興得太早,聽我說完。」陳志寧開始潑冷水:「但天脈宗和雲天音不會在三合會戰之前做決定。」
應元宿第三次傻呆呆的茫然:「為什麼?」
「很簡單,這就叫待價而沽。」陳志寧毫不留情的的說道。
應元宿的腦子總算是沒有徹底僵化,立刻反應過來:「雲天音被寄予厚望,所以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天脈宗,都希望等到三合會戰之後再做決定。如果她在三合會戰上一鳴驚人,會有更多勢力對她感興趣,他們也就有了更多的選擇。」
陳志寧幽幽看着他,應元宿嘆了口氣:「你不用顧及我的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口,我知道我是個廢物二世祖,唯一的籌碼就是我爺爺,恐怕……我是雲天音最後的選擇了。」
他耷拉下腦袋,這輩子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陳志寧坐到他身邊,摟着他的脖子哈哈一笑:「這有什麼關係?別忘了你是應公韋的孫子,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也會一鳴驚人的。別忘了,我也是一年多前才開始修行……」
應元宿不但沒有被鼓舞,反而倍受打擊:「你能不能不要拿我跟你相提並論?這很打擊人!」
陳志寧訕訕一笑,倒真沒有炫耀的意思。
「不過有一點雲天音和天脈宗都沒有考慮到。」
應元宿立刻來了興致:「是哪一點?」
這次他真的炫耀起來:「你有我這麼一位朋友,我們可以在三大擂和三合會戰上狙擊雲天音!」
應元宿忽然變得不好糊弄起來:「真的嗎?可是雲天音參加的是英雄場,而你參加的是豪傑陣啊。」
陳志寧微微一笑,言道:「山人自有妙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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