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030 普羅米修斯之火

    從大角星空間站回來的晚上，學員政教處就正式發佈了這一期幽靈候補的正式名單，林有德赫然在列。

    正式名單下面還附了一條說明：「一旦有候補生在畢業前陣亡，資格將由學級評分最高的支援組學生繼承。」

    林有德趕忙問林香織：「這個說明是怎麼回事？」

    林香織正坐在林有德床鋪上抱着諾亞吃薯片呢，一聽林有德的問題忙不迭的回答道：「這當然是指出外勤的時候嗝屁的情況啦，一旦有人陣亡，後面的人頂替資格不是很正常麼。」

    「可是我看三年級四年級的幽靈特工明顯比二年級要少啊，難道每年候選資格人數不一樣嗎？」

    「一樣啊，人少說明連可以替補的都死光了嘛，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問麼。也不是誰的分數排第一都能當特工呀，政教處的說明故意忽略這點是為了讓支援組的人努力爭第一。」

    「哦，這樣啊，可是連替補都死光了這陣亡率是多高啊！」

    「你才入學一個月就到鬼門關前走了一趟，你說呢？」林香織反問。

    林有德心想也對。

    這時候諾亞問：【為什麼你們都喜歡摸我頭頂上的耳朵？】

    【因為可愛啊。】

    諾亞眨了眨眼，一秒後她似乎放棄了繼續追究這個問題，而是把手伸進林香織的零食袋裏。

    「沒有了！」她扭頭對林香織說。

    「好好，我再開包新的。話說你這個機械人的人工智能做得真是棒極了，也幫我做一個怎麼樣？」

    林有德心裏暗暗擦汗，還好現在人工智能做得仿真的比比皆是，諾亞看起來也僅僅是「做得真好」的範疇，不然麻煩就大了。

    【麻煩不會大的，我也是看準了情況之後才行動的。】

    林有德將信將疑的瞥了她一眼。

    林香織打開新的薯片包裝的同時，林有德問：「香織姐你就不能先透露一下那普羅米修斯之火是幹嘛的麼？」

    「不行，我可是有原則的人。」

    「有原則卻沒節操麼？」

    「好過分，我受到了暴擊傷害！」

    林有德嘆氣。

    「好啦，香織姐，總教官的通訊業來了，明天的安排表也拿到了，你該回去了吧，我現在巴不得立刻滾床單睡覺。」

    「誒，和我滾床單嗎？」

    「認真聽人說話啊！」

    林香織嘻嘻笑着，終於把諾亞搬起來放到床鋪上，然後把剩下的薯片塞給諾亞，自己站了起來。

    「那就這樣吧，今天玩也玩夠了，就早點休息好了。」說罷林香織竟然真的離開了林有德的房間，乾脆得讓林有德有些意外。

    不過林有德馬上站起來，飛撲到床鋪上。

    床單上殘留着沐浴液的清香，林有德這種萬年用香皂的復古派身上絕對發不出這樣的香味。

    【你現在很愉悅。】

    【瞎說什麼大實話！】

    【這是你第三十次在類似的情況下用這句回我，這話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麼？】

    【沒有，我睡了。】林有德隨即用手環關閉了房間裏的燈光。

    **

    第二天，通過測試的幽靈特工候補在禮堂中集合。偌大禮堂中只有他們八個人和李教官，強烈的對比一下把禮堂的寬闊凸顯了出來。

    林有德站在隊伍中間，右手邊是德尼羅，左手邊是恩萊科，德尼羅還在那發牢騷：「我竟然和你分數那麼接近，恥辱啊。」

    他故意小聲說道，就是為了讓林有德聽到。

    林有德瞥了他一眼回敬道：「誰叫你自己不努力。」

    「比我分低的人沒資格說我。」

    「我只有一級靈能，我有你靈能早就排第一了。」

    李教官咳嗽了一聲，瞪了兩人一眼，這才讓準備繼續回嘴的德尼羅閉嘴，林有德也知趣的沉默了。

    「恭喜各位順利通過了資格測試，你們半隻腳已經邁進了幽靈特工這個領域的門檻了，不過未來還有四年的課程，不是我嚇唬你們，你們隨時有可能掛在之後的課程和外勤實習中，現在想退出還來得及。」

    李教官說罷，從排頭開始挨個看着每個人。

    當然沒人會在這時候退出，不管是第一名的林香織還是吊車尾的安娜，都雙手背在身後擺出標準的跨立姿勢，高昂着頭顱。

    「很好。那麼現在，我將向你們公開一個巨大的秘密，知道這個秘密後保密局的陰影將會伴隨你們一生。這個秘密就是，超文明是存在的。」

    林有德心臟差點停擺，但馬上他就意識到這不可能說的是諾亞，不然不會在這種場合鄭重其事的宣佈，中間差的環節太多了。

    李教官還在繼續說着：「銀河議會的宣傳策略非常成功，他們故意培養關於超文明的種種傳言，最終成功的讓所有人認為超文明不過是一種都市傳說，雖然每個人都非常熱衷於討論超文明相關的話題，但在真的涉及到超文明存在與否的問題時，大多數人會下意識的否定超文明的存在，這就是銀河議會中第八位的裘卡人制定的宣傳策略的成功之處。但事實是，超文明是存在的。」

    林有德藉助諾亞觀察所有人的反應，林德光林香織這些當然一點不驚訝，德尼羅似乎也有所耳聞所以完全不驚訝，恩萊科則一副「哦霍霍果然如此」的表情，總之光看禮堂里八人的表現，裘卡人的策略簡直特麼的失敗透了。

    但林有德又不由得想到自己剛認識諾亞的時候他自己的表現——好吧，裘卡人的策略可能成功了，只是自己周圍這批人屬於特例。

    李教官繼續道：「當然，各個種族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少數人多少都知道這回事，只是99名以後的種族因為沒有控制超文明遺物或者遺蹟之類的可以確實證明超文明存在的東西，所以比較將信將疑，而我們人類，很幸運的控制着一件超文明遺物，它就儲藏在這個空間站中。這也是上個月敵人襲擊這個空間站的主要目標。」

    普羅米修斯之火——林有德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而這件遺物的功能，就是生產被我們稱為『火種』的納米機械。火種對寄宿者的身體有特殊的要求，不過各位都是精心挑選的適合者。在注射了火種之後，你們可能會在短時間內感到不舒服，而且會因為大腦還不適應火種而導致靈能下降，不過，當你們挺過這一切之後，你們就會獲得通過訓練來提高靈能的可能性。」

    原來如此，林有德咂嘴，難怪那東西叫普羅米修斯之火，它的功能確實能和天火扯上些關係。

    這時候林有德身旁的恩萊科舉起手來，大聲提問：「總教官，難道說我們人類的納米機械其實都是超文明的饋贈嗎？」

    「不，我們是在贏得和豬族的仲裁戰爭38年後才找到的普羅米修斯之火，這是壓垮豬族反擊的決心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在那之前我們取得的成就全都屬於我們自己。實際上，普羅米修斯之火除了給我們提供超級戰士和特工之外，就沒有給我們更多的幫助了，我們對它的研究到現在為止還是一無所獲。因此，我們可以繼續為人類的成就自豪，不需要因為得知天火的存在就妄自菲薄。」

    說完李教官做了個手勢——林有德發現幽靈特工似乎都有喜歡做手勢下令的趨勢，明明不用手勢也能通過電子通訊來指揮人，這大概都是跟李教官學來的毛病吧。

    幾名畢業班的師兄師姐護送着一個小箱子進來，在眾人面前打開，裏面是八個灌滿了的注射器。

    李教官拿起其中一個對大家說：「每一管火種存活期是一年，由於某種我們目前還未能解析的原理，火種在一年後就會逐漸失去活性，被人體一點點的通過代謝排出體外，到時候你們將會成為沒有半點靈能的『古代人』，必須再次注射人類的常規納米機械，才能重返現代人行列，但靈能可能因此被重置為一級。因此，每一年你們都要注射新的火種。正是這個特性，使得幽靈特工的忠誠得到了可靠的保障。」

    林有德不由得咂嘴，心說難怪那要叛變的龐東明會來搶普羅米修斯之火——林有德並不知道龐東明是和豬族勾結。

    「好了，」李教官深吸一口氣，「該說的也說得夠多了，現在開始實質的部分吧。」

    說罷他把自己手裏的那一管火種遞給了排在第一位的林香織。

    林香織二話不說就把注射器向自己胸部扎去。

    緊接着她跪到地面上，蜷縮着腰部，一副痛苦的模樣。

    「這是正常的反應，」李教官在畢業班的學生去照看林香織的同時解說道，「你們體內的納米機械會反抗火種，在使用火種的最初幾十年，很多人會死在這一關，但現在這個環節的安全性得到了充分的保障，沒人會死，只是會像要死了一樣難受。」

    臥槽，林有德想，那還不如死了呢。

    「你們還等什麼？」李教官質問道，「還要我一個個把東西送到你們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