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昨天食言了,實在是回來太晚。這幾天睡眠時間有些不夠。有些扛不住了。今天不不出去,會將補上。】
「積旺叔,這個陳癲子是怎麼回事啊?」張叫花看着陳癲子逐漸遠去的背影,用手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張積旺。張叫花今天是師傅,坐的自然是頭席。張積旺輩分高,自然跟張叫花坐在同一條長凳上。
「陳癲子。那個時候,誰敢叫他陳癲子。都是叫他陳秀才。能文能武,那個時候在年輕人當中,陳癲子絕對是佼佼者。可惜了啊。要不是跟城裏來的知情搞對象,哪裏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啊……額,我跟你一個小屁孩說這些幹啥?你以為你坐了頭席,就成人了啊?」張積旺咪了一口酒,笑吟吟地看了張叫花一眼。
「誰稀罕!」張叫花不屑地說道,隨手從菜碗裏抓了一個雞腿子來,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張積旺撲哧一笑,將剛才喝進去的一點酒又噴了出來。幸好他反應靈敏,噴的時候,特意朝着空地,才沒讓旁邊的人遭殃。
張起高家陪酒的幾個都愣愣地看着張積旺,張叫花則白了張積旺一眼,他估計張積旺狂笑肯定是沒好事。八成跟他有關係。
張積旺強壓着笑意,「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水師坐在頭席啃雞腿哩。」
眾人皆是爽朗大笑。
張叫花翻了翻白眼,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張叫花懶得跟張積旺這糟老頭子計較,反而下口特別有力。一大口一大口的用牙齒撕咬下來,好像是在咬張積旺一樣。看得張積旺頭皮發麻。
「積旺叔,你要是老笑我,別怪我讓你……」張叫花正要威脅張積旺。
張積旺知道張叫花要說什麼,連忙夾了另外一隻雞腿放在張叫花碗中,「叫花,你可千萬別亂跟積旺爺爺一般計較。你大人大量。這雞腿算是積旺爺爺給你賠罪。」
別人不知道,張積旺他是知道的,水師出口成咒,叫花若是說將來他做木工對不上眼,弄不好真的對不上眼。這東西很邪門的,就算尺寸一分不差,將所有的部件對起來的時候,偏偏死活對不上。這就是煞。犯了煞,會嚴重影響一個木匠的職業生涯。張積旺心裏還想着今天架橋的時候,張恩中不知輕重地跟張叫花開玩笑,被張叫花說了那一嘴。以後,張恩中那個估計哭都哭不出來。
所以,張積旺連忙向張叫花賠罪,不讓他把話說出來。
吃過了飯,陳美娟分別給張叫花與張積旺封了紅包。張叫花接紅包的時候,仔細看了看兩個人紅包的差別。可惜都是用紅紙封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自己稍微厚實一些。
「看么子看喲?要不我跟你換一個。」張積旺笑道。
「想都別想。」張叫花連忙將紅包塞進褲袋子裏。誰知道,剛走一步,那紅包便從褲腿里鑽了出來。這才發現竟然將紅包塞進那個爛了褲袋子裏。連忙將掉到地上的紅包又撿了起來。
張積旺嘿嘿一笑,「哎呀,真是可惜。我要是反應快一點,就撿到一個大紅包了。」
張叫花乾脆將紅包用手捏着,不敢往褲袋子裏放了。
張起高一家是千恩萬謝,雖然還不出結果,但是經過了這場儀式,全家人似乎更有信心。
謝春娥夾了雞塊雞肉放進男人的碗裏面,「起高你多吃一點。」
「你這不懂事的婆娘,我一個人把好的全吃了,大家吃啥子哩?」張起高臉上有些不高興。
陳美娟連忙說道,「你媳婦關心你,你咋一點都不懂事理呢?現在全家最緊要的就是你們小兩口趕緊生個小孩。春娥,別光給起高一個人吃,你也得吃。這一陣,我多趕幾次集市,去買些肉回來,改善改善生活。」
這晚上,張起高家動靜很大,村子裏都聽得到,還以為鬧狐媚子哩。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恩中家裏已經忙乎了大半天了。
張恩中家祖祖輩輩打豆腐都不知道打了多少輩了,豆子該浸泡多久、浸泡多長時間可以讓豆子發脹到最佳、磨豆漿的時候加多少水、磨多粗細……這些細節,他們都已經精確到一分一毫。所以,每次他們做出來的豆腐,厚薄均勻,每一紮豆腐都厚薄都相差不了多少。
但是這一天早上,卻出了一點狀況。過濾的時候,張恩中發現今天過濾特別費勁,過濾用的布袋子似乎變成了膠袋,所有的縫隙仿佛完全被堵住了一樣。任憑張恩中怎麼費勁,豆漿就是出不來。一袋子熱乎乎的粗豆漿在架子上滾來滾去,細豆漿卻只是像一條隨時可能斷的線一般緩緩滴入木桶中。
「豬婆娘,你今天這豆漿燒開了沒有?」張恩中只能將原因歸結到豆漿沒完全熟透。
王芳對這結果也很是詫異,「怎麼沒燒開,你又不是沒看到豆漿都開了幾回。跟平時完全一樣。怎麼會濾布出來呢?」
是一樣啊,張恩中自己也看到的。但是既然是一樣,平時過濾就跟濾水一般,一下子就濾出來了,今天怎麼就濾布出來了呢?
張恩中忘記了白天張叫花說過了話。他根本就沒把張叫花的話當一回事。以為開個玩笑有什麼要緊的呢?
張恩中折騰了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細豆漿濾了出來。今天的豆腐渣幾乎比平時多了一倍。
「要是每天都像今天這樣,會虧得沒內褲穿的。」張恩中嘟噥了一句。
細豆漿倒進鍋子裏,再燒一回,比平時少了足足三分之一。看得張恩中兩口子心疼不已。總共也救賺這麼多。今天的豆腐全部賣出去,堪堪足夠保本。
豆漿再次燒開,只要一次就夠。火候掌握得很好,豆漿剛剛開,張恩中就揭開了鍋蓋。一點都沒流出來。香醇的豆漿香味瀰漫着廚房。
張恩中稱好了燒化的石膏粉,放在碗了,用清水混勻。然後倒進木桶中。張恩中兩口子一人一桶燒開的豆漿,直接往木桶中沖。這樣衝擊的過程,正好將木桶裏面的石膏水混得均勻。在石膏的水合作用下,會將豆漿中的蛋白成分,凝結成膠狀物,這就是豆腐。
張恩中習慣用一根筷子來衡量豆腐的好賴,將一根筷子豎起放在木桶上方,讓筷子垂直落下,筷子插入到豆腐之中,如果依然能夠豎立起來,半截留在外面。說明豆腐的質量非常好。
但是,今天的情況很不對勁,筷子掉下去,直接沉沒在豆漿之中。
張恩中大驚失色,豆腐走了火候了!張恩中多少年沒出這樣的事情了,沒想到今天再次品嘗到這種苦澀。
「以後你家的豆腐乾脆不出豆腐只出渣算了!」
張恩中腦海中猛然響起了張叫花有些稚嫩的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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