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崇時的兩個老婆,如果再這麼當面揚長而去,確實不是君子所為。
疏梧從善如流,邁上那條陡生萬千華光的禪徑招搖踩過,離他三步遠坐下,笑得眉眼彎彎:「殿下怎麼在這?」而且在這的時間也不短了。
池子裏的蓮花每兩個時辰幻化一回顏色,可崇時周圍的蓮花沉浸在他的神息里不知朝暮春夏,還保持着昨天半夜裏的模樣。
崇時望着她,「算到你會遭災,我就來看看熱鬧,果然很有趣!」
「……」
疏梧一腔熱血奮起,誠然時光荏苒,她成了個雍容持重的……老妖婆,再不可在怒髮衝冠之時做些喪心病狂的暴力之事。
於是她揚起和善的笑容表示不計較,青碧色的寬袍逶迤在霜雪似的長腿上,萬簇盛開的西番蓮,熱情又妖艷。
崇時挪開了視線,轉臉卻碰上了她的手。
疏梧順着清修的腮骨柔和地摩挲,他的眼睛很陰柔,眼尾細長微微上翹勾出風霜刀劍的凌厲,可惜都藏在星辰孤光之後,和他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一樣虛偽——
「殿下受傷了?」她摸到他頸下一道痕,看着血染上指尖,笑意漸深,「相柳的法力當真無邊麼?」
他嗤之以鼻,「大荒北的老頭既要他女兒的元神又要真身,麻煩!」他見她拎了壇酒放到面前,神色玩味,「論理,你不該恨我入骨?」
她詫異道:「若不是殿下,我十萬年前早被打散元神不知所蹤了。殿下當時尚能不計前嫌對我施以援手,我為什麼要記恨殿下?」
崇時無動於衷,「當真?」
「千真萬確!」
他不置可否,將衣袍脫下堆疊在腰腹上,露出精壯的背脊和斑駁猙獰的傷,又拎過酒喝了大半再順着脊背倒下去。
疏梧捧着臉饒有興味地看着新鮮的血肉淌到衣袍上,想起未明曾因為看過他的傷哭到歇斯底,當初十分不解,如今更是多了幾分快意。
當然在沒有確定是否安穩的情況下,肆意抒發這種快意最要不得,她斂了笑容悲痛萬分,「殿下真是辛苦了!」
崇時看她臉上僵硬的凝重格外有趣,不厚道地笑了,「哦,不辛苦!」
「……確實,天降大任於殿下!」
他心滿意足,指了指池子,「你不必為了她們的事再三忍讓,你們的舉動我都看在眼裏,你對她們是小懲大誡,無論誰問起我都站在你這邊。」
這麼輕巧?
她托着下巴十分配合,「既然如此,多謝殿下!」
今天的太陽出湯谷的時間很準,受日光恩澤,疏梧剛才染血的指尖上竟生了朵紅蓮,在臉頰邊倏然綻放之際卻被崇時咬在嘴裏。
她渾身僵硬,聽他吃乾淨紅蓮花又戲謔道:「不過她們的祖父量應,雖說只是個真神但在天界是出了名的易怒不講理,因着年歲大了連天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即便支持你,不過他真要護起短來我也無能為力。哦,提醒一句,他應該快到了!」
「……」
疏梧的牙都要磨碎了,偏偏他湊在她頰邊吻了一記——
「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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