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府
時隔三年多再次回來,妖王府依然奢華得令人眼花。
軒轅天心有些感嘆地看着周圍的一切,當瞧見府中的下人們依然如常般地進進出出後,神色有些複雜地對着皇明月道:「你府里的人可真淡定,先前外面鬧成那樣,府里的人居然還能有條不絮的做着自己的事兒。」
皇明月聞言輕哼了一聲,順帶瞥了一眼遠處那些灑掃的下人們,道:「這些東西都是經過爺親自調教的,隨便放一個出去都是人才,不過是一些動亂而已,只要無相殿的那些人不衝進府中來,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然不會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話雖是這樣說……」軒轅天心嘴角微抽,「但敵人都打到帝都來了,又怎麼會是其他的事情。」
皇明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哦,因為爺當初教他們的是只要沒人闖進妖王府,其他的都不用管,該幹嘛幹嘛。」
「……」軒轅天心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地看着皇明月,她該說這是調教的好呢?還是該說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
『嗷嗷——!』
就在軒轅天心一言難盡的時候,後院裏便傳來了一陣沉重地咚咚咚聲,察覺到那地面都在顫後,軒轅天心順着那吼聲看去,只見一頭藍色的避水金睛獸跟打了雞血似的朝着他們二人沖了過來。
不過,當避水金睛獸衝出後院,踏過花圃,正要來到她二人跟前時,卻似受到了什麼驚嚇般,又嗷嗚一聲來了一個急剎車,生生將漢白玉的地面給擦出了兩道深深的爪印。
「愛寶?」軒轅天心詫異地看着趴在地上用兩隻前爪抱着腦袋,目光可憐兮兮地瞅着皇明月又不敢上前來的愛寶,問道:「它這是怎麼了?」剛剛還一副興奮的模樣想要撲過來的,結果等到了近前又跟受了什麼驚嚇般,雖然當初她用神龍的威壓嚇過它,可都過去這麼久了,它不應該還怕成這樣啊。
皇明月瞅着趴在地上的愛寶,陰測測地笑道:「它大概是怕爺揍它吧。」
為什麼?
軒轅天心一臉的問號,不過她還沒開口,身後的緋辭卻是一臉驚訝地走了過來,狐疑地打量了愛寶半晌後,才詫異地道:「咦?這不是小麒麟麼?它怎麼在這裏,還是這幅模樣?」側頭看向皇明月,繼續道:「當年我還以為它走丟了呢。」
皇明月涼颼颼地看着愛寶,道:「好幾年前這東西出現在了葬妖谷,正好撞上了爺,至於它為何是這般模樣,那就要問它自己了。」
緋辭眨眨眼,走近正在哆嗦的愛寶身邊,伸手摸在了它的大腦門上。片刻後,只見緋辭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地看着愛寶,憐憫地道:「你居然自己封印了自己?」說着又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繼續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好好的一頭碧血麒麟獸,生生的把自己變成了一頭避水金睛獸,你有那麼想不開麼?」
想不開的愛寶可憐兮兮地嗷嗚一聲,然後伸出一隻爪子想要去蹭緋辭,結果緋辭十分嫌棄地避開了它的討好,並沒有任何同情心地道:「別指望我,自己下的封印,哪怕你解不開,也要哭着繼續封印下去。」
「嗷嗚——!」愛寶聞言大腦袋一耷,徹底蔫了。
軒轅天心看了看蔫耷耷的愛寶,又看了看皇明月和緋辭,問道:「什麼意思?愛寶它不是避水金睛獸?」
皇明月聞言瞅着愛寶沒吭聲,而緋辭卻因為『愛寶』這個名字而嘴角抽了抽後,道;「不是,這傢伙原本是小一的坐騎,不過好多年前它突然失蹤了,沒想到居然來了這裏,還找到了小一。」
聞言,軒轅天心這才恍然般地點點頭,道:「難怪當初大聖在它的體內發現了靈魂烙印,大聖還說那靈魂烙印的主人沒有死,我就想着這傢伙會不會是懷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呢,原來那靈魂烙印就是你的啊。」看向皇明月,又笑道:「愛寶突然來了這裏,大概也是來尋你的,你做什麼還嚇它。」
似乎有了軒轅天心的打圓場,皇明月這才收回了盯着愛寶的陰測測目光,抬腳去踹了愛寶一下,嗤道:「滾起來,擅自離開妖神宮爺就不跟你計較了,至於你身上的封印……」又是陰測測地一笑,「既然有本事下,那就自己憑本事解開。」
「嗷嗚——!」愛寶哀嚎一聲,灰溜溜地夾着尾巴蹲去了一旁,軒轅天心幾乎可以感受到它內心的崩潰。
「噗——!」瞧着愛寶身上散發的幽怨氣息,軒轅天心笑了出來,皇明月瞥了她一眼,拉着她就朝花廳內走去。
「我說……」軒轅天心回頭看了一眼蔫耷耷的愛寶,向皇明月輕聲問道:「妖神也是需要坐騎的嗎?你不是有緋辭麼?」
皇明月一腳踏進花廳的門檻,回頭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軒轅天心被他這一眼給看得心尖兒一跳,直覺有什麼不好。
果然,等到皇明月拉着她一起坐在了主坐上,便見他笑得一臉蕩漾地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妞,雖然緋辭是爺的守護獸,但比起騎緋辭,爺還是更喜歡騎你的。」
軒轅天心:「……」
此騎非彼騎啊,軒轅天心若還是沒聽懂的話,她就是個傻子了!
「皇明月——!」軒轅天心怒火中燒,更是有着一股火直接衝上了她的頭頂,目光猙獰而扭曲地瞪向身邊的人,那手就忍不住高高地舉了起來。
皇明月瞅見她那隨時都會對着自己臉上落下來的爪子,立刻心中一個激靈,一邊快速抓住了她的爪子,一邊正經嚴肅地道:「爺同你開玩笑的,你看你這麼當真做什麼?彆氣,會動胎氣的。」
動胎氣?
軒轅天心在心裏呵呵冷笑了一聲,她剛剛都在外面動過手了都沒見動什麼胎氣,這會兒又怎麼會動胎氣。
見軒轅天心依然目光猙獰地盯着自己,皇明月繼續正經嚴肅地道:「愛寶那東西是當年洪荒時被爺撿到的,那會兒它剛出生就沒了娘,餓得只剩皮包骨了,爺瞧它可憐所以將它給帶了回去。其實也沒想過要當什麼坐騎,爺也不需要坐騎。」說着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繼續道:「就算爺需要坐騎,爺又怎麼會去要一頭蠢麒麟。」
「是啊,你的確不需要坐騎。」緋辭也是帶着其他人走了進來,瞥了一眼皇明月,哼笑道:「你不過是需要一個任你蹂躪的對象,也不知道小麒麟是眼睛被屎給糊了,還是太蠢了,居然任你百般蹂躪不說,每次被你給欺負得慘兮兮的,還巴巴地往你跟前湊。」
「那是因為爺人品好。」皇明月不要臉地道:「所以它才如此喜歡爺。」
這話一落,別說是軒轅天心和緋辭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呸了一口,就連正跟着進來花廳的皇傾瀾等人都是腳下一軟,差點直接摔個狗吃屎。
皇傾瀾和天老等人一臉吃屎般地表情看着某個不要臉的大爺,眼中流露出了鄙視的目光,他人品好?這是今年…不對,是他們有生之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估摸是察覺到了眾人的鄙視目光,皇明月臉上的神色一陰,目光涼颼颼地往門口一掃,「不想進來就滾蛋,別堵在門口。」
話落,皇傾瀾等人立刻收起了鄙視目光,然後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什麼都沒聽到般,一臉如常地走了進來,並十分自覺地找了椅子落了座。
看着瞬間被坐滿的花廳,除了八大世家的人沒敢來以外,所有人都來齊全了,皇明月這才眯着眼睛看向了抱着軒轅子言且一言不發的某人。
似乎是察覺到他看來的目光,神荼抬眸看去,微微一笑道:「不知帝君想要說什麼?」
「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皇明月忽然挑眉問道。
神荼目光閃了閃,笑道:「那要看帝君說的是什麼事兒了。」
皇明月瞅着他半晌不語,花廳內的其他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將這裏籠罩,在這股威壓下,緋辭他們幾人還好,就是苦了西大陸上的那些人,倘若不是他們還坐在椅子上的,只怕早就在這股威壓下被壓得直接趴地上了。
軒轅天心皺眉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痛苦地隨風和玉傾顏等人,當即出手揮出一道金光將隨風他們所有人給罩住,不悅地看向皇明月,道:「有事兒就說事兒,這裏可還有着別人在,不是誰都能夠受得住的。」
皇明月聞言周身氣息一頓,側頭看了一眼皇傾瀾和太上長老他們,當瞧見實力稍弱一點兒的人都已經滿頭大汗了,而太上長老和天老他們雖然看上去還好,但臉色卻有些蒼白後,他方才輕哼了一聲,收回了所有的勢壓。
不過皇明月雖然收回了勢壓,但他卻直接往後一靠,閉上眼睛就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模樣了。
軒轅天心有些眼疼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皇明月這東西鬧情緒不管了,但她卻不能不管啊,只能在瞪了皇明月好幾眼後,方才看向了神荼,「你……」正要開口說話,結果才剛剛說出一個字,神荼卻含笑打斷了她的話,問道:「你是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
軒轅天心聞言一愣,看着含笑的神荼,然後點頭:「我以為我先前說的很清楚了。」
「的確很清楚。」神荼聞言點頭,「不過我只是想要再次確定一下,然後算一算輩分罷了。」
這話一出,別說軒轅天心盯着他不說話了,就連屋內的其他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特別是隨雲隨風一家子,看着神荼的目光明顯是激動了幾分。
然而,軒轅天心沉默了一瞬之後,挑眉看着他問道:「算輩分是個什麼意思?」
神荼微微一笑,垂眸看了懷中的軒轅子言一眼,道:「你應當叫阿言什麼?又該叫我什麼?」
這是…要認親戚了?還是要佔她的便宜?或者是……
軒轅天心瞅着神荼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閉着眼睛不說話的帝君大人,或者是他想要佔皇明月的便宜?
神荼含笑看着她不語,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軒轅天心在沉默了一瞬之後,道:「自然是叫先祖,她是第五十多代的傳人,我是第六十六代。」話音一落,也不等神荼繼續開口,軒轅天心看着他,繼續道:「不過既然要算輩分,那算清楚也好,免得亂了輩分失了禮數。」
神荼聞言眸光一動,軒轅天心卻側頭看向了沉默中的狐若,微笑道:「這位是我驅魔龍族第一代傳人的夫君,神荼鬼帝,不如咱們先來算算怎麼樣?」
聞言,只見狐若原本冷淡的神色突然抽了一下,默默地看了一眼軒轅天心,而後者卻是對他一笑,道:「難道你不是?」
狐若輕咳一聲,似乎懂起了軒轅天心的意思,又看向了神荼,冷淡的神色瞬間如春回大地般,含笑點頭:「自然是。」
神荼俊美的臉龐抽了抽,就連站在他身後的雀笑都抬手用手絹捂住了臉。
「神荼鬼帝。」軒轅天心微笑,「來算吧,從第一代算起,您先算好了第一代後,再來跟我算我這個六十六代。」
神荼:「……」輕咳一聲,「本帝覺得,咱們還是各叫各的吧。」而且他覺得就算他跟第一代的輩分算清楚了,眼前這位六十六代傳人也會有辦法再把輩分重新算一遍,而等她重新算好後的結果,絕對不會是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看着神荼的神色,軒轅天心滿意地點頭,「既然您這麼說,那便各算各的吧,畢竟這輩分隔了太多代的話,也的確是有些算不清楚。」所以,跟我扯輩分,呵呵。
估摸是見神荼被噎住了,軒轅天心這才話音一轉,又道:「不知鬼帝如今有何打算?」瞥了一眼被他抱在懷中的人,挑眉道:「雖然我跟子言先祖中間隔了不少代,但她畢竟也是我軒轅家的人,如今她魂魄殘缺,神智也不清不楚,可她既然又活了過來,那便是一個真正的人。而鬼帝您…向來是坐鎮於地府的,據我所知,活人是無法進入地府的,您又準備怎麼安置她?」
聽着軒轅天心的話,神荼眉心一蹙,道:「我可以帶她回鬼族,地府有鬱壘在,我即便不在地府也沒什麼關係。」
「回鬼族?」軒轅天心笑了,「您用什麼身份帶她回鬼族?她又用什麼身份跟您回鬼族?」
「她是我的妻子。」神荼沉聲道。
「她的夫君是樓凌風。」軒轅天心淡定地道。
神荼一噎,軒轅天心看着他,繼續道:「當初跟子言先祖成婚的人是樓凌風,雖說樓凌風就是您的轉世身,可拜天地向天禱告的人卻依然不是您,而且西大陸軒轅家怎麼辦?您將她帶去了鬼族,您確定當她恢復神智之後,真的會喜歡留在鬼族,或者真的會對軒轅家不管不問嗎?」
神荼聞言沉默了下來,若是按阿言的性子,定然是不願意留在鬼族的,況且當年阿言一心為這片大陸,心中更是想着人間界的軒轅一族,倘若阿言恢復了神智……
瞧着沉默的神荼,軒轅天心一嘆,道:「雖然我不了解子言先祖是個什麼的樣的性子,可我們軒轅家的女兒的性子歷來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是子言先祖恢復了神智,她定然還會再次回來,當初子言先祖為何會來到這裏,想來您也是十分清楚的,雖說子言先祖失敗了,可是作為軒轅家的女兒,您覺得她會眼睜睜的看着軒轅一族被群狼環繞視而不見嗎?」
「一旦先祖想要做什麼,你們鬼族和地府向來中立,您又該怎麼選擇?」軒轅天心問道。
神荼沉默半晌,看着軒轅天心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軒轅天心道:「先祖當初既然已經失敗沒有得梵珠的承認,那後面的事情就不必再累着她了,而我註定不會在西大陸停留,但這片大陸是當年天道特意創造出來的,更是用了幾代驅魔龍族傳人來守護,日後等我離開,就勞煩先祖留守西大陸,繼續守護這一方世界生靈的太平吧。」
話落,見神荼似乎想要說什麼,軒轅天心又道:「至於鬼帝您,您不是說地府當中有鬱壘鬼帝在,您在不在地府也沒有關係麼?既然沒有關係,而您身上現在又有着能夠讓您留在這裏的東西在,不如就請鬼帝也留在這裏吧。」
神荼聞言一愣,隨即看着軒轅天心半晌,笑了:「你這個算盤打得真好,不僅將阿言留下了,還要將本帝也留下來。屆時你一走,這片大陸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了。」
「您想太多了。」軒轅天心搖頭,「您要走要留全看您自己的決定,而且我既然知道你們鬼族和地府的中立立場,哪怕就算是以後西大陸再發生什麼危機,我也沒想過要您出手。我讓您留在這裏,不過是想讓您守着子言先祖,並能夠守着軒轅家,畢竟…軒轅家是你們二人的血脈後代,作為老祖宗,守護一下子孫後代也沒什麼錯吧?否則老祖宗活這麼久有什麼用?還是您想要再次看着自己的血脈後人被人迫害以至於滅族不成?」
話音一落,神荼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
軒轅天心淡淡地看着他,「當初您既然有辦法知道這片大陸上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卻能夠做到不管不問,說實話,哪怕我不是西大陸軒轅家的人,也同樣感到有些心寒。」話音一轉,又道:「當然了,雖然心寒,但我也可以稍微理解一二,畢竟您當時死了媳婦兒,正心如死灰嘛。你能夠在心如死灰的情況下還能暗中悄悄佈置那麼多,也委實算難為你了。」
這話說的…可不像什麼好話啊,而且也沒人真的覺得軒轅天心是真的理解啊。
別說神荼的神色有些尷尬了,就連在座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用古怪地目光看向軒轅天心和神荼二人。
果然,軒轅天心在默了默後,又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子言先祖恢復神智後知道了軒轅家這些年的遭遇後會作何感想了,畢竟我軒轅家的人歷來就有一個改不掉的壞習慣,那就是護短。」
神荼的臉色不尷尬了,而是直接心虛了起來,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抱着人的手不知為何居然輕輕抖了抖。
雖然神荼那手抖得不怎麼明顯,但還是沒能瞞過軒轅天心的眼睛,當即她又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亡羊補牢,負荊請罪什麼的,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神荼聞言不抖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軒轅天心笑得有些用力,道:「你說的對,我跟阿言還是留下來吧。」
聞言,軒轅天心臉上瞬間露出一副欣喜又驚訝的神色,「當真?那可真是太好了。」
眾人:「……」好假的表情。
神荼臉上的笑容跟着再次一僵,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軒轅天心,道:「難怪鬱壘會說你難纏,果然此言不假。」
軒轅天心謙虛笑道:「那是鬱壘鬼帝妙贊了。」
「……」誰稱讚你了!
不過軒轅天心卻不管神荼是不是面無表情,而是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問道:「鬱壘鬼帝向您說起過我?」
神荼垂眸,淡淡道:「不僅他說起過,如今地府中的人哪個不是一提到你都諱莫如深,我也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一代的驅魔龍族傳人會如此大膽的跑去地府搶再生湯。」話音一頓,抬眸看着軒轅天心,又道:「不過正是因為你去地府的那麼一鬧,也讓我知道了又有軒轅家的傳人來了這片大陸,雖然我有些好奇為何你會去了妖界,但妖界之中畢竟有着我們地府的勢力,所以稍稍一打聽後也知道了個大概。正因為有了你的到來,我也知道我有了再次回來的機會。」
軒轅天心點點頭,目光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他身後的雀笑,而雀笑被她這一眼給看得打了一個哆嗦,訕訕笑道:「小丫頭,奴家也是逼不得已呀,雖然奴家是想要幫你盡力瞞着的,可誰叫你在地府鬧得太大,奴家是瞞都瞞不住了啊。」
「所以你便趁着我們都不注意的時候,多拿了一個銘牌給他,也讓得他能夠順利跟着我們一起回來?」軒轅天心挑眉。
雀笑扭扭捏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奴家不敢不偷來啊,否則老大就會搶了奴家的銘牌,奴家就來不了了。」
軒轅天心不看他了,而屋內的其他人都被雀笑這要妖妖嬈嬈的模樣給弄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隨風更是瞪大了眼睛,心裏一直在臥槽,這是個什麼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軒轅天心又推了推閉着眼睛不說話的皇明月,問道:「否則當初你怎麼說那樣的話?」
皇明月輕嗤一聲,睜開了眼睛,道:「爺不過是猜測罷了,當年樓凌風的確出現得太突然,而且據爺所知,樓凌風其人處處透着詭異。還有…天下第一樓的做派,你不覺得跟萬古商會有些像麼?」
軒轅天心眨眨眼,還沒說話呢,皇明月又繼續將眼睛給閉上了。
見皇明月又閉上了眼睛,軒轅天心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神荼道;「子言先祖的另一半魂魄在你的手中,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讓她魂魄完整?」
神荼沉吟了一瞬,道:「過幾日吧,我再為她檢查一番後便可以為她融魂了。」
「那她什麼時候能夠醒來?」軒轅天心又問。
神荼皺眉不確定地道:「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半年到一年。」
軒轅天心聞言想了想,道:「也好,當年子言先祖的那位冰尊者護法正在妖界,估摸也快甦醒了,等他甦醒後,我會讓他再回來的。」
「哦?」神荼聞言一詫,冰尊者他是認識的,只是有些奇怪:「他居然還活着的?」
「當年偶然的機會下遇到了他的一絲殘魂,用了幾年時間的溫養,如今正服用了優曇華還沒徹底醒來。」軒轅天心道。
神荼忽然笑了:「當年那朵優曇華可是我為無相殿準備的,只不過沒想到居然落在你的手中。」
一想起神荼在暗中悄悄為無相殿送靈物去救活軒轅子言,軒轅天心卻忍不住搖頭,但隨即又眉心一蹙,疑惑道:「當年那朵優曇華被我得了,那子言先祖又是怎麼活過來的?」
神荼聞言神色一冷,嗤道:「你真以為他們手中沒有第二朵優曇華?」
「什麼意思?」軒轅天心神色一凝。
神荼道:「如今的靈山並不是沒有優曇華的存在,且靈山如今被那傢伙掌控了,你以為他會弄不到?當初第一樓中的那朵優曇華不過是個預備罷了,只是為了預防那傢伙不會為了阿言返回靈山去尋優曇華。」說着,又看向軒轅天心繼續道:「說實話,當初在得知優曇華被別人給搶了後,我還想過要不要從地府拿再生湯出來的,但若是拿再生湯出來就太冒險了,那傢伙一眼就能察覺到一些東西。好在那傢伙倒是挺執着的,居然真的返回了靈山去尋了一朵優曇華出來。」
軒轅天心看着神荼不說話了,他說那人執着,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執着,連地府的再生湯都想到了,雖然他是東方鬼帝之一,但再生湯又豈是他想拿就能拿的,當初她去搶再生湯,如若不是礙於她的身份和大須彌碑,只怕她想要將再生湯搶出來也不容易。
瞧着軒轅天心看着自己的神色,神荼倒是不怎麼在意,忽然抱着軒轅子言起身,看着她和皇明月,道:「我知道你們接下來還有事兒要說,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能否借個院子讓我帶着阿言先下去休息?我想替阿言檢查一下身體。」
軒轅天心點點頭,目光看向了外面,此時春夏秋冬四人還沒回來,但花廳外面卻還守着王府的那位總管,道:「您讓總管帶你去吧,若有什麼需要也可以讓人來找我。」
神荼聞言點點頭,抱起軒轅子言就朝門外走去,不過在經過隨雲他們一家人的身邊時,卻又停了下來。
隨雲一家人看着神荼,想要說什麼卻張了張嘴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神荼看着他們,突然一笑,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說,不過眼下你們定然也有其他事情,入夜後來找我吧。」說完,神荼再次抬步朝外面走去,倒是隨雲在默了默後,道:「恭送先祖。」
神荼的身形頓了頓,但什麼也沒說,一步踏出了花廳。
雀笑見神荼都走了,磨磨蹭蹭地從椅子後挪了出來,看了看軒轅天心,道:「小丫頭,奴家也……」
「去吧。」軒轅天心朝他揮揮手,心裏卻有些驚奇,雀笑這傢伙平時可是膽子挺大的,雖然在皇明月面前乖得跟兔子似的,但是在面對溪疊他們的時候,他都敢大着膽子上去撩一撩,結果如今在神荼的面前,雀笑居然比在皇明月的跟前還要比兔子還乖巧。
也不怪軒轅天心覺得驚奇了,倘若雀笑知道她的心裏所想的話,一定會捏着手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她她被神荼給騙了,他們家的神荼鬼帝可並沒有看上去的這麼好相處,若是論作妖的話,妖神帝君大人認第一,神荼鬼帝大人就能當仁不讓的認第二啊!
鬼族連同整個地府的人都知道一句話,寧惹少帝,不惹東方鬼帝神荼!因為惹了少帝的話,少帝最多將他們虐得死去活來,但是惹了神荼的話,他不僅會虐得他們死去活來,還會令他們後悔自己被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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