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心一旦認真看書很容易看進去,導致跟着她出來的獠牙只能跟金翅大鵬無言相望,但他倆又不好打擾到前者,只能默默地傳音之術說話。
估摸看了一盞茶的時間,意識海中的大聖也有些坐不住了,咻地一聲自意識海中掠了出來,結果卻沒能讓軒轅天心分他一個眼神。
大聖瞥了一眼仍然在看書的軒轅天心,然後朝獠牙和金翅大鵬招了招手,無聲道:咱們出去轉轉。
金翅大鵬還有些猶豫,獠牙卻是十分意動地站了起來。
軒轅天心緩緩翻過一頁,抬眸看向他們,笑道:「想出去出去唄,這裏是第一樓,若是在這裏都能遇到什麼危險,蘇陌葉那個總管事兒忒廢物了些。」
說着,繼續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書冊子上,繼續道:「你們在這裏即便不出聲,還是有些打擾我的,出去轉轉也好,我或許看得會更快些。」
大聖斜睨着她,嗤笑道:「如今你倒是越來越嫌棄我們了。」說着將雙手背在身後,笑吟吟地道:「不過你說得也對,這裏是第一樓,應該沒什麼人敢在這裏對你出手,本大聖帶着大狼和金翅出去逛逛。」
「嗯。」軒轅天心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提醒道:「但別出第一樓,獠牙的身份終歸是有些不妥。」
「知道。」大聖拎過金翅大鵬塞到獠牙手中,招呼上獠牙準備出門。
軒轅天心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直到房間門再次被關上,方才笑了笑,嘀咕道:「可別給我惹出什麼事兒來啊。」
這話音剛落,屋內的窗戶外發出一絲動靜,軒轅天心聞聲看去,只見虛掩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好幾日都沒見到的春笙卻是自窗外伸了一個腦袋進來。
他鬼鬼祟祟地往屋內一掃,當瞧見軒轅天心正挑眉看着自己,春笙立刻訕訕一笑,然後手腳並用的從窗外爬了進來。
「小王妃……」
「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軒轅天心將手中的書冊子乾脆地合上,她是發現了,今日她若想要正兒八經地看書是有些不大可能了。
是以她乾脆地合上了書,看着突然翻窗進來的春笙,似笑非笑地道:「我覺得你們幾個似乎都不大喜歡走正門,之前夏言也是翻窗進來的,你也來翻了翻。」說着,她話音頓了頓,目光微移,看向那大大打開的窗戶,笑問道:「還有一個呢?不進來嗎?」
話音剛落,窗戶外面又慢吞吞的爬進來一個人,正是冬凜。
冬凜即便翻個窗戶,他的那張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哪怕被軒轅天心給逮住了,他都十分能繃得住。
繃得住的冬凜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吭聲,春笙神色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往前挪了兩步,乾巴巴地笑道:「屬下們的身份太引人注目了些,若是都出現在了第一樓,只怕也會暴露了小王妃您。如今主子不在帝都,除了您以外,咱們也不會貼身跟着誰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這樣翻窗戶不過是想要避開別人的耳目,也避免暴露了軒轅天心的行蹤。
「其實……」軒轅天心認真地看二人,誠懇地道:「我並沒有想要掩飾自己的行蹤。」所以你們大可不必這樣偷偷摸摸的翻窗進來,直接走大門可以了。
春笙目光一呆,看着軒轅天心道:「屬下以為小王妃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誤會了。」軒轅天心認真地看着他,語重心長地道:「從我坐着你家主子的專用馬車來到了這裏,我的行蹤其實已經不算秘密了。」
春笙:「……」僵硬地側頭去看冬凜,那咱倆剛剛還翻窗戶幹什麼啊?
冬凜依舊面無表情着一張臉,但那雙眼睛裏卻有着一絲尷尬之色。
「不對啊。」春笙連忙再次看向軒轅天心,顫巍巍地道:「那之前夏言為何要翻窗進來?」
瞧得懵逼的春笙,軒轅天心聳了聳肩,不怎麼負責任地道:「或許這只是他的一個興趣好而已。」
「……」他們怎麼不知道夏言何時有了這麼一個興趣好?
軒轅天心瞅着明顯有些傻眼的二人,輕聲笑了笑,問道:「說吧,你們跑來幹什麼?」
春笙還是被打擊的有些回不過神,在軒轅天心問來後,他老實地道:「自從小王妃您進入了內院後我們十分無聊,好不容易等到您出來了,所以想跟着小王妃玩,只要有小王妃在的地方,肯定十分熱鬧……」
這是什麼理由?!
軒轅天心有些眼抽地看着春笙,後者繼續道:「果然跟着小王妃有好玩的事兒,之前屬下跟冬凜還跑去觀看了一場好戲。」
見春笙的眼中有些興奮的光芒在開始跳動,軒轅天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從容問道:「什麼好戲?」
「送錦旗送休書啊。」春笙似乎是想起了剛剛所看見的那一幕,整個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並繪聲繪色開始為軒轅天心講述整件事的經過。
「小王妃您是沒瞧見啊,夏言命人做了很大的一個橫幅,然後又從府里挑了十多個人,人人手裏都拿着銅羅和大鼓,一路吹吹打打的給那個宋什麼的傢伙送去休書。」
原本軒轅天心還想着等夏言回來給自己講述一下經過的,結果卻被春笙搶了一個先,不過她聽得也十分滿意,笑問道:「然後呢?」
「然後?」春笙嘿嘿一笑,繼續道:「然後那一路可多人跟着去看熱鬧了,特別是那橫幅上寫着『和離快樂,苦盡甘來』這八個字,讓得不少人得知了真相的百姓都笑彎了腰。」
「小王妃您這一手簡直是太厲害了,您都沒瞧見,當時那個姓宋的傢伙在瞧見夏言他們後,那張臉都變了。」春笙笑吟吟地繼續道:「特別是當聽見您讓他歸還三年來在慧娘手中拿走的錢後,他都哭出來了。」
「那他還了嗎?」軒轅天心笑着端過手邊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口,問道:「可是一次性還清楚?」
「怎麼可能!」春笙撇了撇嘴,道:「那傢伙哭着說家裏沒錢還,而且他也不記得在慧娘手中拿過多少,怎麼還啊。」
「哦?」軒轅天心端着茶杯側頭看向春笙,挑眉道:「不記得拿過多少?」
「那傢伙每個月的月初都會去找慧娘拿錢,三年來誰記得拿了多少。」春笙哼了哼,道:「不過夏言說了,讓他努力去想,若是想不起來,咱們妖王府會去幫他查。不過他自己記起來是多少,而咱們妖王府又查出來的是多少,那有些說不準了。嚇得那傢伙立刻點頭說自己會好好去想,說是不用麻煩咱們了。」
「那好。」軒轅天心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茶杯放下,提醒道:「記得派幾個人在暗中守着他們,可別讓他們連夜給跑了,我最討厭有人欠了我的錢,不還還跑路的。」
「小王妃放心吧,夏言早已經命人守在了那裏,他們是想跑也跑不掉的。」春笙笑吟吟地道。
「嗯。不過咱們也不能太不厚道,若是他一次性還不了,讓他慢慢還。」軒轅天心眯了眯眼,笑道:「什麼時候還完了,什麼將暗中的撤走,到時候他們想去哪去哪,沒人會管着他們。」
「還完啊……」春笙幸災樂禍地一笑,道:「他們一家子都是靠慧娘掙錢餬口,如今沒了慧娘,他們想要還完這筆賬,只怕是砸鍋賣鐵都不夠。」
「那可不一定……」軒轅天心挑了挑眉,眼底有着什麼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春笙,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嘛,你看着吧…最多不過幾日,那姓宋的定能湊到一筆錢出來。」
「是嗎?」春笙有些不相信,而一旁沉默的冬凜卻是突然抬頭看了軒轅天心一眼,那無波的雙眼中在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之後,突然他俊臉一僵,然後看着軒轅天心的目光跟在看着什麼可怕的東西般,並不動聲色地離軒轅天心遠了幾步。
雖然他這動作頗為隱晦,但也沒有瞞過軒轅天心,後者意味深長地看了冬凜一眼,而冬凜卻生生地打了一個哆嗦。
春笙還在咬着手指去想那姓宋的傢伙怎麼能夠湊到錢,但他還沒有想出結果呢,被身邊的冬凜伸手一拽,然後便聽見冬凜道:「小王妃,屬下二人去看看夏言他們,不在這裏打擾您了。」
話落,也不等軒轅天心說什麼,拖着春笙強行出了門。
「哎哎哎…冬凜…你幹什麼呀……」
門外傳來春笙不滿地嘟嚷聲,不過還未嘟囔完,似乎是被人給捂住嘴,徹底沒了動靜。
軒轅天心笑眯眯地將門口看了一眼,自言自語地道:「沒想到冬凜看着不吭聲不出氣兒的,但腦子卻轉得很快嘛……」
腦子轉得很快的冬凜拖着春笙拐出了走道,二人站在樓梯口,他才鬆開了拽着春笙的手,並語重心長地看着春笙道:「以後千萬別去招惹小王妃。」
春笙一臉茫然,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冬凜十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小王妃對付那姓宋的這一招用得如何?」
「很好啊。」春笙雙眼再次一亮,興奮道:「比主子那種抽筋剔骨的把戲更能讓人記憶猶新。」說着又砸吧了一下,頗為遺憾地道:「只不過小王妃還是心軟了一些,只整治了那姓宋的傢伙,他的那個小妾也是個毒婦,卻是半分沒有受到懲罰。」
話落,冬凜突然呵呵冷笑了一聲,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春笙,嗤道:「你真以為小王妃會放過她?」
「難道不是?」春笙懵逼,看着冬凜問道:「莫非小王妃還有後手去整治那個毒婦?」
「小王妃已經出手了!」冬凜哼了哼,將雙手抱在胸前,靠在牆上,斜睨着春笙,道:「小王妃讓那個姓宋的還清慧娘的錢,可小王妃又如何不清楚他們家的情況,一家子人都靠慧娘在青樓賺錢養家,他們哪裏來的能力去償還?」
「但小王妃不是說不過幾日那姓宋的能湊到錢嗎?」春笙一臉不解。
冬凜看着他再次呵呵一笑,道:「當然能湊到錢,那姓宋的不是將慧娘賣入青樓才湊夠錢將那毒婦從青樓里贖身嗎?如今小王妃逼着他還錢,他又沒有能力償還,那錢從哪裏來?」
「哪裏來?」春笙還是有些沒轉過彎。
冬凜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罵道:「怎麼不蠢死你!那姓宋的都已經賣過一個慧娘了,難道不會再將那毒婦又賣一次?反正那毒婦也是出自青樓,將她再賣回去不得了,還有錢償還慧娘的賬,多簡單啊。」
「啊!?」春笙聞言瞪大了眼睛。
冬凜呵呵冷笑,「所以我才說小王妃已經對那毒婦出手了,是出在了這裏。」
「連環計啊?!」春笙吞了吞口水,看着冬凜道:「小王妃這簡直是一環扣一環啊。」
「所以嘍。」冬凜斜睨着他,道:「以後招惹誰都不要去招惹小王妃,否則被小王妃給陰了,你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春笙一臉斯巴達地摸着腦門,由衷地道:「高,實在是高!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小王妃能立刻想出這麼一招一箭雙鵰的辦法,她的腦子也委實厲害了些。」
冬凜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幸好主子的腦子也不笨,否則對上這麼一個厲害的小王妃,只怕主子也沒好果子吃……」(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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