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街——原本是帝都中一個非常熱鬧地方,因這條街可直通皇宮,也是去帝都學院的必經之路,所以以『平步青雲』的青雲二字命名。
然而今日的青雲街卻是顯得有些蕭索,甚至是青雲街上的大大小小店鋪都是緊閉店門。
寬敞的大街上整整齊齊地站了數十名黑衣暗衛,而每個暗衛的腳邊都押着一名身穿無相殿教袍的弟子。
街邊的一家茶攤子裏還在咕嚕咕嚕的煮着熱茶,然而茶攤子的老闆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也不知道秋棠打哪裏找來了一張椅子,恭恭敬敬地放在遮陽傘下,軒轅天心也不客氣,笑吟吟地就着椅子坐了下去。
心情頗好地瞅着被押解着跪在地上的萬夜,軒轅天心接過秋棠遞來的一杯熱茶,似笑非笑地盯着前者,悠悠道:「一刻鐘的時間並不長,這位修武堂的隊長閣下你最好還是祈禱一下你們家的兩位殿主能及時趕來,否則你處境就真的有些堪憂了。」
萬夜憤怒地瞪着軒轅天心,估摸是這一輩子都沒有受過如此『待遇』,那眼中的神色就跟似要擇人而噬般,咬牙道:「妖王妃你如此羞辱我等,又如此折我無相殿的顏面,等兩位殿主來了,我倒要看看妖王殿下的名頭能不能保住你。」
「我家殿下的名頭能不能保住我我不曉得,但我卻曉得若是再過一會兒沒見着你們家的兩位殿主,無相殿的名頭卻是保不住你。」軒轅天心低頭輕輕吹了吹杯中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水,再次抬眸看着他一笑,道:「當然,做人做事也不能凡是做得太絕,殺人什麼的總歸是有傷天和。這樣吧…若是你們家兩位殿主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趕來,本王妃也不要你們的命。晚一刻鐘我卸你一條胳膊,晚兩刻鐘我再卸你一條腿。」
說着,她衝着萬夜微微一笑,用着一種『你看我還是很好吧』的語氣,繼續道:「胳膊和腿都給你們留了一條,我做事兒還是很留有餘地的對吧?」
對個狗屁!
若不是此時萬夜被身後的暗衛一直給制住的,只怕他都想要跳起來爆粗口了。
修煉者少了一條胳膊和腿還不如死了呢,說得好像你很心慈手軟似的,這種留有餘地的做法,他寧願直接被她給宰了,也不要做一個廢人。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到時候兩位殿主定然會為我們討一個公道。」萬夜神色猙獰而扭曲地瞪着軒轅天心。而後者在瞧見萬夜這般不領情自己的好意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用一種『你太無理取鬧』的目光看着他,嘆道:「本王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殺人什麼的太殘忍了,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別說萬夜這會兒被她的話給噁心了,就連一旁的秋棠還有烈重淵等人都是有些眼角抽搐。
殺人太殘忍,難道你要砍人家手跟腿就不殘忍嗎?
當然,即便他們在心裏吐槽,這會兒也是不能將這話給說出口的。
軒轅天心欣賞着萬夜不斷變化的神色,每每看到後者臉上的神色或變得怨毒,又或變得猙獰時,她一張小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
甚至於在笑容最燦爛的時候,她還輕輕地笑出了聲兒。那笑聲依然清越悅耳,可聽在旁人的耳里卻是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
秋棠小心翼翼地瞅着輕輕發笑的軒轅天心,在心裏琢磨着小王妃這會兒是不是被主子給附身了,否則怎麼會跟主子準備作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而烈重淵和燕君折二人卻是在默默對視一眼之後,有志一同地離軒轅天心遠了一些。
至於那趴在軒轅天心肩頭上裝死的金翅大鵬卻在腦子裏反覆自問,並刷着一些在現世可以上熱門的話題……
論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究竟要經歷什麼才會變成一個性格扭曲的變態狂?
良家少女走入歧途究竟是誰的錯?
為人師表是先教學生本領還是先教學生如何做人?
論軒轅小五黑化是它的責任還是猴子的責任?
如何將一個走入歧途,在黑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小姑娘給拉回正途?
在線等,挺急的!
可惜,解決的辦法是等不來了,但是在軒轅天心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將將少了一半的時候,無相殿的兩位殿主帶着一群人出現在了街角口。
道宣和寂天原本是在議事堂討論靳雍被害一事兒來着,妖王府的暗衛卻在沒有任何人的通報下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議事堂的大門口。
那暗衛一出現,着實是將屋內的人給嚇了一跳,特別是主坐上的兩位殿主,臉色尤其的難看。
想他們堂堂無相殿的議事堂,被人給摸了進來卻無人察覺,這要是來了個暗殺者,那他們無相殿的名聲只怕更會被人恥笑了。
當然了,並不是說妖王府的這名暗衛的實力有多高強,不過人家畢竟是術業有專攻,擅長的就是潛伏。再加上屋內眾人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靳雍被害一事兒上了,所以並沒有立刻察覺到有外人的氣息。
但道宣和寂天的臉色難看是難看了一點,不過卻也認得那暗衛衣服上的表示着妖王府的圖騰,所以在心中默默順了順氣兒後,難得的和顏悅色地開了口。
哪知他們是和顏悅色,可惜人家暗衛卻一點都不和顏悅色,聲音平板的將軒轅天心的話給重複了一遍之後,也不等屋內的眾人有什麼反應便化作一道殘影回去復命了。
議事堂內的眾人似乎愣了那麼一愣,待得他們捋清了暗衛的話後,道宣和寂天的神色就變了。
他們派出去盤查可疑之人的弟子被妖王妃給拿下了?
萬夜一行人居然跟妖王府的人對上了?!
道宣和寂天二人齊齊起身,然後一臉陰沉地帶着人連忙出了議事堂,匆匆朝着青雲街而去。
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青雲大街,道宣等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就被街上的情況給弄得想要吐一口老血。
修武堂十數名弟子跟個犯人似的被押解在大街上,還跟要行刑的死囚似的整整齊齊地跪了一排,這個畫面對於一向高高在上慣了的無相殿眾人差點將眼珠子給瞪了出來。
那到了嘴邊的一句叱喝還未出口,街邊一家茶攤子裏坐着的軒轅天心便笑吟吟地開了口。
「喲,可算是將兩位殿主給等來了。」將手中捧着的茶杯遞給身邊的秋棠,軒轅天心不緊不慢地起身,看着快步走來的道宣等人挑眉笑道:「本王妃正想要命人卸掉這位隊長閣下的一條胳膊呢,還好兩位殿主來得及時。」
道宣等人聽着軒轅天心如此漫不經心地說着要卸掉萬夜的一條胳膊,頓時額角青筋跳了跳。
而萬夜在瞧見道宣等人後立刻大喜,「殿主……」
「給本殿主閉嘴!」可惜,萬夜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道宣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知我修武堂的弟子是哪裏得罪了妖王妃?」寂天同樣瞪了萬夜一眼,雖心中惱恨萬夜等人如此不中用,卻還是不得不壓着心中的火氣,問向軒轅天心。
「說是得罪也不盡然,因為『得罪』這二字委實……」軒轅天心一笑,目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萬夜,就在寂天等人以為她要說『得罪二字委實太過了』的話時,軒轅天心笑意一收,冷聲道:「……委實太輕了。」
瞧着軒轅天心突然冷下來的神色,寂天等人心中齊齊咯噔了一下。
說來也可笑,他和道宣是什麼人?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和地位,只怕很少會有心驚的感覺,但在面對眼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妖王妃時,居然出現了心驚的感覺,這如何不讓他們心中大震。
寂天皺眉看了看萬夜,一時也拿不準之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而道宣在一驚之後,看着軒轅天心試探問道:「妖王妃,可是萬夜他們……」
不帶道宣把話說完,軒轅天心揮手打斷,雖然這個行為不太禮貌,但是這會兒卻沒有人去計較了。
軒轅天心寒着一張小臉,側身一指不遠處的馬車,那馬車此時在街邊停靠多時,車廂的帘子都被高高捲起沒有落下。
「二位殿主可瞧見了我妖王府的馬車?」軒轅天心呵呵冷笑,問二人:「以二位殿主的眼力,你們覺得我那馬車中可有什麼隱秘的機括、暗格?或者是能藏下什麼人?」
寂天和道宣聞言齊齊眉心一皺,似有些不明白她這話的含義,不過二人粗粗看了一眼馬車內,搖頭道:「並沒有什麼隱秘的機括或者暗格,也無法藏人。」
得到了二人的回答後,軒轅天心笑了,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目光冷幽幽地盯着二人,軒轅天心嗤笑道:「可是這位萬夜隊長卻『獨具慧眼』,說我這馬車中藏了什麼殺人兇手?還非得要我下馬車接受盤查?若是不配合,就有重大嫌疑……」
身後默不作聲的秋棠等人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軒轅天心,在心中默默道:小王妃,人家沒有說咱們馬車中藏了殺人兇手,你這麼扭曲事實,直接一屎盆子扣在了那什麼萬夜的頭上真的好嗎?
可惜,不管好不好,軒轅天心是打鐵注意要把那屎盆子扣萬夜的頭上了。
也不知道那萬夜是不是受刺激太過,聽着軒轅天心這麼扭曲事實的話,他居然沒有急着反駁,而是看着道宣二人急聲道:「殿主,屬下不過是請妖王妃下車接受一下盤查而已,她不配合就算了,居然還出手打了屬下,並讓這些暗衛將屬下等人齊齊扣住……」
「呵!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本王妃配合?」軒轅天心直接冷聲懟人了,「你讓馬車停下,馬車也停了,你讓我們將帘子撩開讓你們看看車廂裏面,我們也把帘子撩開讓你們看了,如此配合你還想如何?結果到了最後你們居然得寸進尺要本王妃下馬車接受盤查,你們甚至還想要搜查我這輛一眼便可以看清楚的馬車,我雖然還沒與殿下成親,可也是陛下還有天老承認的正兒八經的妖王妃,我家殿下如今不在帝都,我就代表了妖王府。我堂堂妖王妃、堂堂妖王妃的座駕,豈是你們說盤查就盤查,說搜查就搜查的?你們將我妖王府當成什麼了?將我妖王府的尊嚴和威嚴放在哪裏了?我要維護我妖王府的尊嚴不接受你們無理的行為,在你的口中就成了給臉不要臉?」
說到這裏,哪怕是道宣等人的臉色都變了。
軒轅天心怒極一笑,「哈!我倒是想要問問,我妖王府,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需要你們無相殿來給臉?你們無相殿的臉比皇室還大?你們無相殿的盤查居然可以越過皇室,越過王法,想要盤查親王妃,搜查王妃座駕?」
瞥了一眼萬夜,軒轅天心直視道宣和寂天二人,俏臉含煞地問道:「二位殿主也是如同這位萬夜隊長那般認為的嗎?如若不是,今日二位若是不給本王妃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咱們就讓陛下、讓天下人來評評理。」
青雲大街上寂靜無聲,即便街上還有着不少人,但是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跟着萬夜一同執行任務的無相殿弟子齊齊冒了冷汗,而身着黑衣的王府暗衛們卻在心裏默默地給他們家小王妃點了一個贊。
小王妃着實好口才,瞧瞧靈殿和武殿的兩位殿主,那眉頭都皺得能打個蝴蝶結了。
遠處的一座閣樓上,早就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的天老和皇帝陛下藏在一個角落裏,若不是怕被道宣和寂天發現,他們都想要為軒轅天心鼓掌了。
皇傾瀾瞧得吃癟的道宣等人,笑得一臉**,絲毫沒有一點作為皇帝的自覺。
而天老則是十分滿意地看着軒轅天心,暗暗點頭:這丫頭越來越有王妃的氣勢了,看來今日即便他們不來,這丫頭也吃不了虧的。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道宣一行人是真的很憂愁了。
軒轅天心的這一番質問簡直是字字誅心,句句都在表達着無相殿的大逆不道。
誠然,他們心裏的確沒有將皇室放在眼裏,也從來沒有覺得他們無相殿比皇室低了一等,但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兒,如今能不能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兒啊。
瞧着軒轅天心冷然的質問目光,道宣等人的心裏有些發苦,而更多的卻是憋屈。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讓他們堂堂武殿殿主和靈殿殿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不客氣的質問,而且他們還找不到任何的話卻反駁。
所以在萬般的憋屈之下,引發這件事兒的萬夜就成了一顆棄子。
道宣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瞥了萬夜一眼,然後沉了沉語氣,對着軒轅天心道:「這件事情是萬夜太不懂事兒了,妖王妃還請息怒,無相殿雖然貴為宗門,但也是龍昊西大陸上的宗門,自然是以皇室為尊。」
估摸是從來沒有向誰服過軟,這一番服軟的話讓道宣說出來着實有些難以接受,是以他在話音頓了頓後,吸了口氣緩了緩,才繼續道:「之前得罪的妖王妃的地方,還請王妃多多包涵,萬夜如此衝動沒有理智,大概也是因為靳雍堂主遇害一事而亂了分寸,若是王妃怒火難消,你想要如何處置了萬夜等人,我無相殿也絕無怨言。」
當下,在道宣的話音一落,萬夜連同身邊被一起押解着弟子們紛紛臉色變得慘白。
軒轅天心挑了挑眉,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臉色發白的萬夜等人,卻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麼,而是眼珠子轉了轉,看着道宣笑問道:「哦?不管本王妃如何處置,二位殿主都是沒有任何怨言嗎?」
「是。」道宣暗暗咬了咬牙,點頭道。
而身邊的寂天也是沉着臉色點了點頭。
「呵呵……」軒轅天心笑了,笑意淺淺地看着道宣二人,跟剛剛那俏臉含煞的模樣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二位殿主果然深明大義。」
眾人:「……」深明大義什麼的真的不是嘲諷人嗎?
「不過……」軒轅天心話鋒一轉,同時也讓得道宣等人心中一跳,都以為她還要繼續為難的人時候,軒轅天心笑了笑,繼續道:「念在這位萬夜隊長也是因為靳雍堂主一事兒而亂了分寸,其忠心可佳,只要他向本王妃認認真真的道個歉,這件事兒就這麼作罷了吧。」
居然就這麼算了?
別說道宣等人有些反應不過,就連秋棠等人都是有些不相信啊,他們家的小王妃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萬夜?
軒轅天心倒是不去看這些人眼中的不可思議,而是笑眯眯地看向萬夜,一副『我等着你道歉』的模樣。
萬夜瞧着她的神色差點沒咬碎一口牙,然而能活着誰又想死呢?何況還是在兩位殿主齊齊放棄了他的時候,若是他再繼續硬氣一回,只怕就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所以,哪怕萬夜都快要將自己嘴裏的一口牙齒給壓碎了,也只能不甘不願地服軟道歉。
「是萬夜一時亂了分寸,也多謝妖王妃大人大量饒過我等。」
大人大量的妖王妃滿意地點了點頭,看着憋屈的萬夜笑眯眯地道:「既然萬夜隊長都道歉了,還說本王妃是大人大量,那麼今兒的事兒就此揭過吧。」
話落,笑容可掬地看向道宣和寂天二人,語氣十分和煦地道:「今日也勞煩二位殿主親自來了這麼一趟,本王妃當時也是氣狠了些,所以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兩位殿主海涵。」
瞧瞧這話說的……
唱紅臉的是她,唱白臉的也是她,這麼善變的人也算是罕見了。
道宣和寂天聞言扯了扯嘴角,笑道:「妖王妃說的哪裏話,這本來就是無相殿的錯,望海涵的也該是妖王妃才是。」
三人站在一處繼續寒暄了幾句,最後以軒轅天心要趕回學院為由,雙方各自帶着自己的人散了。
而原本一場難得的劍拔弩張也就這麼偃旗息鼓,讓得青雲街中躲在屋裏偷偷看熱鬧的人還頗為遺憾和不怎麼盡興。
馬車緩緩駛出了青雲街,朝着帝都學院的方向而去。而馬車內,烈重淵和燕君折二人皆是用着一種看奇怪生物的目光盯着軒轅天心。
估摸是這二人的目光着實太過熱烈,原本不想搭理二人的軒轅天心也只能無奈地抬眼看着他們,問道:「兩位學長作何如此看着我?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烈重淵摸着下巴嘖嘖地砸吧嘴,燕君折卻是啞然一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些好奇你怎麼會變化如此大。」
聞言,軒轅天心似瞭然一笑,道:「經歷的事情多了,總歸是有些變化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長成了吧。」
燕君折挑了挑眉,本想問她經歷了什麼,但又覺得這問題似乎太過八卦了些,隨轉口問道:「你為何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那個叫萬夜的傢伙?」
軒轅天心用一種『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的奇怪眼神看着燕君折,一點都不臉紅地道:「因為我心地善良。」
「噗——!」
燕君折和烈重淵齊齊笑噴,她心地善良?她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來的?
「難道不是?」瞧得二人臉上那種微妙的神色,軒轅天心挑眉問道:「莫非在兩位學長的眼中我儘是一個心腸狠毒,殺人不眨眼的人?」
「那倒不是。」燕君折含笑搖頭,烈重淵摸着下巴補充:「狠毒和殺人不眨眼倒是沒有,不過你的性子應該是睚眥必報的那種,如此輕易的放過萬夜,卻是有些不對勁兒。」
對於烈重淵說自己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軒轅天心也不否認,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反問道:「在你們看來,我是放過了那個萬夜?」
「難道不是?」烈重淵挑眉。
而燕君折卻是若有所思地目光一閃。
軒轅天心笑了笑,「當然不是。」見二人目光一亮,無比期待的看着自己,方才拂了拂衣袖,不緊不慢地道:「之前道宣兩位殿主如此輕易的就將他推出來當棄子,你們覺得萬夜心中那麼沒有想法?難得他就不會怨恨嗎?」
烈重淵:「……」
燕君折卻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不過是想要知道,在自己的命和對宗門的忠誠之間,人會如何選擇而已。」軒轅天心撇了撇嘴,悠然道:「一個輕易便可以捨棄自己的宗門,一個是自己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若是在將來再次遇見這種抉擇之後,那萬夜會如何選擇?是選擇再度豁出自己的命呢?還是保命豁出宗門?我覺得那萬夜應該不是一個十分看重宗門的人……」
「你該不是想讓萬夜對無相殿心存怨恨,然後讓他窩裏反吧?」烈重淵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軒轅天心,道:「可即便他會窩裏反,但像他那樣的一個小角色,能反出多大的動靜?」
「烈學長可不要小看小角色。」軒轅天心似笑非笑地看了烈重淵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很多時候都是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往往來做出一個驚喜,只要用對了地方,不死也可以拔下一層皮來的。」
看着軒轅天心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烈重淵和燕君折齊齊身子打了一哆嗦,並一臉敬畏地離前者遠了一些。
金翅大鵬同樣也打了一個哆嗦,目光更是異常複雜地瞅着軒轅天心,這大概並不是它和猴子教出來的那個小丫頭吧?如此兇悍的品種,它和猴子大概也教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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