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昨晚會來,沒想到居然等到今天,唐姑娘還挺耐得住好奇心呢!」無人的時候,楚輕侯完全沒有掩飾,眼中的調笑和奚落,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你承認昨天的事都是你乾的?」唐溪看着他。
「你既然已經認定是我乾的,我再否認你也不會相信。」
楚輕侯鳳眸一眯,一股危險的氣息彌散而開,他臉上看不到半分平和溫柔,有的只有冷漠和無所謂。即使不是針對唐溪,也讓站在一丈開外的她有種渾身不適的感覺。
聽他這麼說,難道還不是他幹的?唐溪有些不信。
昨天他和方濯塵的對話,如此怪異,若說他和這事沒關係,她是聾子還差不多!
端起面前的茶杯,楚輕侯喝了一口,將茶杯端在手中摩挲。他眼眸一抬,修長的睫羽讓他眼中的厲色淡薄了一分,而他冰冷的語氣,卻讓他整個人猶如孤傲絕世的王者,散發着掌控一切的巍然氣勢。
「想要得到,自然就要付出代價,無論是皇子還是乞丐。我只是順勢而為,這種既有好處,又不需要承擔風險的事,換了是你,你會拒絕嗎?」
順勢而為?是這樣嗎?
「我知道這事是你謀劃的,但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唐溪直視着楚輕侯那雙幽深的眼瞳,一字一句冷冷道:「不要將我牽扯其中!」
她可不相信他會找不到藉口來賞荷宴。若是他願意,不但是德慶帝,只怕嵐熙公主更會高興的要暈倒。
但偏偏,他設計出如此狠辣,差一點就要命的陰謀,他這個主謀居然不在場!他就不怕事情有萬一?他分明和二皇子有勾結,難道就不怕二皇子真的死了?
刺客刺中方濯塵的那一刀,她檢查的很清楚。深入心臟,差點就刺穿,若非她及時用天賦之力幫他穩住,這位才見一面的二皇子,早就嗚呼哀哉了。
面對唐溪的冷眸冷臉,楚輕侯卻幽幽一笑,猶如看獵物般戲耍和玩弄的眼神,自眼瞳中一閃而過:「唐二小姐,你難道到現在還沒有自覺?你既已經上了楚某的船,還容許你清者自清、隔岸觀火?」
「你什麼意思?」唐溪眼神一凜。
「呵呵……若非我早知道你會在場,豈會定下這般計劃?突然襲擊,一刀致命,你說說,若是你是德慶帝,你會不會懷疑這事和二皇子有關?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陰謀,談什麼計劃?」
楚輕侯笑了起來:「真是一石數鳥啊,不錯,不錯。」
「你居然算計到我身上?」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唐溪聽的不禁咬牙:「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個你不用操心。」
仿佛沒有看見她氣的俏臉泛紅,楚輕侯伸出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敲着茶杯外壁,發出清脆的聲響,片刻後才悠閒的笑道:「身為楚某弟子,這點小事自然由你代勞了。為師我難得輕鬆一天,能夠休息休息。」
行刺皇帝,如此人命關天的大事,他昨天居然在休息?
「我一直知道你陰暗冷血,沒想到你竟然冷漠到了如此!」唐溪不禁嘲諷道:「若是方濯塵知道了,只怕會後悔和你勾結。」
隨即想起昨天她還對方濯塵抱有一些好感,現在才知道,他和楚輕侯勾結設下這樣的行刺陰謀,竟然是為了得到德慶帝的歡心,同時打擊自己兩個兄弟。
哼,果然是皇家無情,表面再是軟弱可欺、讓人忽視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如毒蛇一般,暴起來咬人一口!
後退一步,唐溪指着楚輕侯,凌容正色道:「行刺皇帝,勾結皇子,訓練死士,無論是哪一條,被皇帝知道你都必死無疑!」
「本姑娘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所以我警告你,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最好不要牽扯上我。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要去告密?」
楚輕侯的語氣忽然陰沉了下來,面色更是仿佛黑的化不開的一大片濃雲,電閃雷鳴隱現其中,正孕育着一場狂風暴雨。他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猶如現在才正色起來,臉上流露出難以想像的冰寒之意,瞬間從清雅出塵的天人,化身成地獄中的修羅王者。
「像他那般多疑猜忌、無情冷酷、驕奢自大,狂妄愚蠢的人,早就該死了,你犯的着為他這種人出賣我?」
一陣勁風如刀芒般四散襲來,嘩啦一聲,楚輕侯身側那張紫檀雕西番蓮卷葉紋的方幾,頓時四分五裂,木塊散落了一地。
淡淡的煙塵碎屑和氣勁裊裊消散,卻讓唐溪滿心震撼。
楚輕侯竟然如此暴怒?他的怒,似乎並不是因為她說要告密,而是在提到話中的那個『他』。毫無疑問,自然是德慶帝,可是聽他對德慶帝的描述,卻和他平素對德慶帝的恭敬態度,以及他現今的身份和榮寵,簡直差之千里!
原本,唐溪以為楚輕侯做這一切,頂天了不過是殺了德慶帝再伺機謀朝篡位,而現在看來,他既然和二皇子勾結,似乎看不出謀朝的打算,卻又對德慶帝深惡痛絕?
而且這種感覺,深隱藏在他內心之中,一旦謀劃完成,就會立即顯露出來!
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恨德慶帝?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享受的一切榮寵和世人的崇拜痴迷,有一大部分,是因為德慶帝對他的寵信。按理說,他就算再陰險再狠毒,德慶帝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借勢的一個工具,犯的如此恨他?
只怕,他和德慶帝之間,有着世人難以想像的關係!
「你最好乖乖的,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麼意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從臆想中回過神來,唐溪冷笑一聲:「既然你擔心我泄露秘密,你那些破事就少給我說。我不想知道,不想參與,更不願被設計!」
「由不得你!」
楚輕侯站起身,如桃花般艷紅的唇邊流露出一抹冷色:「你得了楚某一百萬,還做了楚某的弟子,唐二小姐,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事外嗎?若楚某的事情泄露,你唐二小姐全家都會跟我一起陪葬。」
「楚輕侯,你果然……」
卑鄙無恥四個字還沒有出口,眼前白影一閃,楚輕侯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將她完全包裹。
「唐溪,你若是乖乖的,」語調忽的又低沉下來,醇厚醉人的音色,只怕讓每個閨閣少女聽了都要痴迷沉醉:「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你喜歡錢是吧?我會給你很多很多,多的你難以想像……你喜歡醫術?我收藏了很多孤本絕品的醫書,可以讓你慢慢研究……還有,就算你最擔心的,你娘親的病……」
唐溪心頭一跳,陡然緊張了起來。
「若是我心情好,我也許會幫她看看,有機會治好也說不定。」
猛地一把抓住楚輕侯的手,唐溪喝道:「你知道我娘的病?」
眸眼一閃,她不禁又失笑,狠狠甩開他的手:「是啊,你一直都派人監視我的,怎麼會不知道我娘親有病呢?只怕連我家下人一天入廁幾次,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不過楚輕侯,你還真是自大,連看都沒看就認為自己治得好,你莫不是認為你的『起死回生』天賦,要比我的『妙手回春』強得多?」
淡淡一笑,楚輕侯鳳眸一眯,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能不能治好,試了就知道。你或許不清楚,《帝醫經》在我手中……」
唐溪陡然瞪大了雙眸。
《帝醫經》是已逝護國醫神蒼暮景,匯聚總結了前朝歷代所有名醫所著的一本醫書,嘔心瀝血,耗費了二十多年才編寫完成,乃是醫道史上一本難得的瑰寶。只是,在蒼暮景逝世之後,這本書就不翼而飛,德慶帝命人搜尋了十多年,一直不得而蹤。
這本天下所有醫者都渴望一見的絕世醫書,竟然在楚輕侯手中?
「如何,我說的條件,你還滿意?」
一邊說,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掌已經拂了上來,在唐溪粉嫩的面頰上輕輕刮着。唐溪似乎也被楚輕侯開出的條件震驚了,不是為銀錢,而是那本絕世難尋的《帝醫經》!
「治好我娘親的病?真的……」她雙唇輕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眸光也迷茫起來。任憑楚輕侯的手,一直在她的臉龐上摩挲着。
嗯,手感很不錯。楚輕侯眼瞳中閃過一抹異色,不禁為指尖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而生出了繼續的念頭。
「試試又何妨?」楚輕侯的聲音充滿了誘惑。這一刻,眼前的少女似乎真的心動了,眸眼中亮起一點點光彩,卻又包裹在如迷霧般的懷疑中。
唐溪輕咬着下唇,似乎還有最後一絲猶豫:「《帝醫經》真在你手上?」
「自然,我騙你有什麼好處?」楚輕侯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語氣低沉而曖昧的道。
呵呵,他總算找到制服她的法子了。家人!她的娘親?看來她很重視……
就在他有些得意的時候,被他勾住的下巴忽然往下一沉,他的手指自然到了她唇邊,那飽滿而充滿彈性的觸感瞬間傳來,隨即……就被一個溫熱濕滑的東西捲住了。
她要幹什麼?她居然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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