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去將令公子扶出來吧。」唐溪雖有些累,但眼神依舊清明。
「當真?」方康泰簡直如蒙大赦,拉着兒子問個不停。後者表示的確身上舒服多了,沒有半點平日裏的感覺,他才放心。
唐溪又道:「我再給你開個方子,回去照着抓藥,吃三副後就好。只是方東家,令公子日常的飲食可要改改了,平時多喝水,肉類海鮮不要吃的過多,多運動……」
聽着唐溪的叮囑,方康泰大喜之下連連點頭,一一照辦。
瞧見方康泰似乎忘記了什麼,苼蘭插着腰提醒他:「方東家,我們小姐治好了令公子,你是不是該給我們小姐道歉啊?」
陡然才想起還有道歉這事,方康泰一張老臉立即漲得通紅。他一把年紀了居然真要給一個少女道歉,還是當眾,這讓他面子往哪裏放?
可是不道歉也是不行的!之前兩人可是說的清清楚楚,還有那麼多路人街坊圍觀作證,他若反悔,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將他淹死了!
此時,他多希望唐溪能夠說一句『不用了』,可唐溪居然淺笑着看着他,擺明了等他說道歉的話。
該死的臭丫頭,居然想當眾看他笑話?
方康泰才因為唐溪救了自家兒子,心頭勉強對她生出一些感激,但因為道歉一事,瞬間被他忘的一乾二淨。看着周圍人快要起鬨起來,他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唐大夫,對……對不起!今天是我衝動了,不該砸了你的醫館……」
唐溪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既然方東家知道自己錯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今天的事就算了,趕緊帶令公子回去吧。」
「是,是,唐大夫辛苦了,我這就帶兒子回去。」勉強擠出笑容,方康泰一刻鐘都不想多待,揮手讓僕從抬起兒子,灰溜溜的走了。
還沒等他離開明溪館多遠,身後再次爆發出更為驚人的呼聲,無數讚美、稱道,連綿不絕的從圍觀之人口中喊出,落入方康泰耳中,不亞於是當場狠扇他幾個耳光。
臉色頓時變得陰霾,方康泰轉頭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俏麗明媚的少女,加快腳步離開了。
治好方康泰兒子的怪病後,明溪館一炮而紅。
一連好幾天都有許多人趕來明溪館,雖說大多只是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還讓唐溪減少收費,最終不得不被苼蘭請出去。但也有真正聽聞了她醫術高明的,不惜奉上千兩紋銀來求診。
大清早,苼蘭一邊在給新買來的那盆墨蘭澆水,一邊喜滋滋的道:「小姐果然厲害!這兩天明溪館的生意可真好,這才幾天就掙了三千多兩銀子了。」
一旁擦桌子的遠山也笑着點頭:「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小姐就能掙到一萬兩銀子,小姐打賭贏了,就不用嫁給劉家大公子了!」
「那個傻子怎麼配得上我們小姐?」苼蘭撇撇嘴,隨即又黯然的嘀咕着:「小姐明明該嫁給員外郎的蔣公子的,若不是馬小姐勾引蔣公子……」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看着唐溪有些埋怨的道:「小姐,前天你怎麼讓我去玉珍樓買一套衣裙送給馬小姐啊?」
馬小姐那麼壞,小姐不但不收拾她,反而花三百多兩銀子送一套玉珍樓新出的衣裙給她,她真是太想不通了。
想起那天隱匿在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唐溪淡淡笑道:「馬小姐那麼關心我開醫館,我若是不送她點禮物,豈不是對不起她這番心意?」
「啊?」苼蘭奇怪了。馬小姐會有這麼好心?
唐溪怎麼可能忘記,原主青梅竹馬的蔣公子,和那個對她親若姐妹的馬小姐,二人究竟是如何回報她的一番真情真心,甚至害的她上吊自盡的。
她現在忙着掙錢,沒空去跟兩隻狗浪費時間,現在不過是給她點小教訓罷了。若是二人還敢來惹她,她定會加倍回報!
距離打賭還有二十來天,掙夠一萬兩銀子是可以預見的了。等她治好的病患越來越多,良性循環,只怕以後她還忙不過來呢!
不過……唐溪又想起方康泰臨走時的眼神,這個吝嗇如命又陰險小氣的男人,只怕她還得多留個心眼!
正想着,只聽遠山的聲音響起:「小姐,有人來了。」
一抬眼,卻見門口走來一男一女。男子身穿綢緞襴衫,嘴上兩撇小鬍子,眼小而細長,一副精明的樣子。女子二十七八,一臉病容,一身淺碧色碎花襦裙更是襯托的她柔弱不堪風吹。
上了一級台階後,那女子抬頭朝館中看來,兩道細細的彎眉,瓊鼻小嘴,如此秀麗雅致的容貌,頓時讓唐溪記了起來。
這不是前天找她看病的那個婦人嗎?怎麼今天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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