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訂閱未滿30,系統自動防盜, 12-24小時內替換 靈體比真正的肉身要輕盈很多, 撫摸在他的發間, 就像是輕風, 一下又一下, 梳理着他的毛髮。
如流水一般清澈的靈力,也隨之滲入他的體內。
他那似乎要即將分裂的靈魂, 也隨着這輕輕的撫摸, 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奇怪的觸感。
付喪神張開的嘴慢慢的合攏了。
陸喬喬緊張的注視着他, 柔軟的白色毛髮垂在她的臉上, 痒痒的,但她並不敢拂去。
那雙血紅的瞳孔裏面並沒有多少人類的情感,從她的角度,依稀還能看見藏在唇後的鋒利犬齒。
就像野獸。
漸漸地, 那雙瞳之中理智的部分增多了。
冷靜下來之後,小狐丸慢慢鬆開了手。
於是梳理着他毛髮的手也離開了。
少女睜着眼眸,隨後慢慢的貼着地面, 像一條滑溜溜的魚, 從他的身下「滑」了出去。
小狐丸:「……」
陸喬喬貼着地面, 慢慢的蹭遠了, 然後一咕嚕爬起來, 撿起地上的刀, 撒開腳丫就跑, 然後——被腳上的紅線拉扯着絆倒, 吧唧摔在了地上。
「……」
白髮付喪神看着她「滑」走、爬起、撿刀,逃跑,他坐起身,曲起一條腿,將手臂搭在膝蓋上,神色有些複雜。
很快他便又收斂了表情,恢復了冷然的模樣。開口說道:「不必……如此。」
他默默的轉過身,拿後背對着少女:「……我已經冷靜下來了。」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任何動靜,白髮付喪神頭頂那兩坨類似耳朵的毛髮,不易察覺的顫動了一下,他又等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摸你的頭髮呀。」
「……」
小狐丸微微皺眉。
反正背對着少女,她也看不見。
他便伸手捲起自己的一縷白髮,揉搓了半晌。又悻悻然的鬆開了。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微微側過頭,借着餘光,審視着少女。
並不完全的生魂懵懵懂懂的,抱着一把太刀,坐在距離他最遠的角落,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
她很緊張。
生魂的情緒,竟然可以這樣鮮活嗎?那絲絲縷縷滲入的靈力,也絕不是他的錯覺。
&在怕我?」他問道。
&一點。」
……那為什麼還敢伸手摸他的毛髮?
付喪神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有問出口。
他仿佛有點生氣一般,一直用背對着少女,但又一言不發。
沒了那血紅雙瞳的注視,陸喬喬剛開始還能撐着精神,瞪圓了眼睛,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沒過一會她的表情就逐漸放鬆了。
環顧四周,這裏似乎是個破舊的民居,但打掃得很乾淨,地面上腐朽的坑洞也被仔細的補了起來。
她又看向那白髮的男子,近距離看,更顯得他身姿挺拔,於是那穿在他身上的、仿佛胡亂拼湊起來的潦草衣衫,越發顯得寒酸。
鏗鏘一聲,他拔出了刀。
陸喬喬:(>
她連忙往後縮去,然而屋子裏就這麼點大地方,付喪神冷冷的注視着她,幾步便跨到了她身前。接着一刀揮下。
斬斷了她腳上的紅線。
紅線應聲而斷,一直縮在角落裏裝死的小狐狸發出一聲細細的驚叫,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陸喬喬有些吃驚,她縮了縮腳,這次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一道陰影籠下,她抬頭起,便看到付喪神沉默着,蹲下身來。
他半跪在她身前,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紅瞳中似乎有一絲探究。
「……」陸喬喬猶豫了一會,慢吞吞的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請問……有什麼事嗎?」
付喪神默然不語,隨後他伸出手,扯下她腳腕上剩餘的紅線。
&次,遇到危險,」他低沉的聲音迴蕩着:「拔出你的刀,刺下去。」
小狐丸站起身來,用力一握,捏在他指縫間的紅線,倏然如沙一般風華消失。
&要有任何的猶豫。」
「……」
隨後那令人害怕的付喪神,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朝門外走去。
哐——門關上了。
陸喬喬維持着姿勢,直到聽不見付喪神的腳步,她才驟然鬆懈下來,抱着刀躺倒在地上。
差點被嚇死了!(′⌒`)
&麼會不怕呢……」少女仰頭看着天花板,極其小聲的自言自語。
只是……害怕也沒什麼用的啦_(>
她抬起手,撫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還能感覺到白髮紅瞳的付喪神掐住時的瞬間,那驟然湧現在她腦海中的零碎畫面。
昏暗的天空、連綿的雨……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拖住他們,小狐丸。』
&救了的,走吧。』
&退!』
她抱着刀打了個滾,困惑的思考着。
——那到底是什麼呢?
說起來,她的狀態有點奇怪……記憶變得亂七八糟不說,連腦子也混混沌沌的。
但是她記得那雙落入新月的眼眸。
在那個有着美麗雙眸的人身上,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然後……
&陸喬喬小小的驚叫一聲,彈起身來,左顧右盼尋找着那只有着奇怪花紋的狐狸。
她在這間並不寬廣的屋子裏翻來覆去的找了幾遍,隨後一把捂住了臉。
狐狸……
又,不見了。
……
…………
殘損的民居飽經風雨,庭院中的池塘早已經乾涸,只剩下一株枯樹,仍舊伸出枝椏,指向庭院前方的神龕。
除此以外,便是瑟瑟長草,舉目不見人煙蹤跡。荒野之中,唯有這一處尚且存留的院落。
這就是他如今的存身之處。
彎月懸於中天,已是夜深,四野闐靜,鳥蟲無聲。
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狐丸殿。」細細的呼喚聲如同揉了蜜糖,劃開了寂靜。
小狐丸轉過頭,枯樹的枝梢間,一隻有着艷麗紅紋的狐狸,搖晃着自己的尾巴,眯着眼睛,似乎在笑。
&狐丸殿,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狐之助啊。」
白髮紅眸的付喪神冷冷的看着它,一言不發。神情卻沒有多少意外。
他顯然是與這隻狐狸相熟的。
&為何要斬斷紅線呢,」式神邁開腳步,向前坐在枝幹上的付喪神走去:「那個術很不好施展的。在下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在三日月殿的眼皮底下,系住了審……」
它的話未說完,鋒利的刀光驟然落在它的眼前。
付喪神的語調不容反駁:「住口。」
「……」
狐之助悻悻然的踏了一下爪子:「殿下,您應該知道的。」
&已經要到極限了。」
&果再繼續參加百鬼夜行的話……」
付喪神沒有說話,於是狐之助又向前踏了一步,毛絨絨的小動物可愛得能讓人心靈融化,它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微笑着:「但是,只要有那位……在,您立刻就能夠獲得純淨至極的靈力。」
&能夠看得出來吧?那位的靈魂並不完全……她是無法反抗的。」
&至,」它張開尖尖的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誘惑一般的低語着:「只要吃了她,哪怕是並不完全的靈魂,您也……」
回應它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付喪神的白髮因殺氣而飛揚開來,露出他血紅的瞳。他微微掀開了唇,鋒利的犬齒暴露在外,似乎立刻就要撕咬敵人。
刀鋒徑直劈開了樹幹,被斬中的式神,卻像是紙片一樣的扭曲起來。倏然消失,無影無蹤。
被刀光切削得粉碎的樹枝簌簌落下,小狐丸保持着揮刀的姿勢,又過了片刻,才緩緩的收回手。
他顯然是要將刀收回刀鞘。
然而才一動作,握在他手中的刀便顫抖着,哐當摔落在地。他也搖晃着,一頭從樹上栽倒了。
塵土飛揚着,小狐丸重重摔落在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他的口中溢出了壓抑的痛呼聲,付喪神抬起手,按在樹幹上,手背青筋鼓起,竟失控得將樹幹生生握碎!
小狐丸蜷起拳,又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湧出,疼痛似乎令他好受了一些,他嘗試了幾次,終於拄着刀,從地上站了起來。
淡淡的黑氣在他的眼底涌動着,小狐丸胸膛起伏着,隨後他用刀支撐着身體,慢慢的朝庭院前方的神龕走去。
神龕里是一尊狐狸雕塑。舉着爪子,作招財狀。是一尊民間常見的稻荷神御前。
小狐丸在神龕前盤腿坐下。
稻荷神御前彎着嘴角,無知無覺。月光披灑在雕塑上,似乎讓它那粗糙的雕工,也有些了美感。
&狸的眷屬,手入材料減半嗎?哼,正好。省了在你身上耗費更多資源。』
&以為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結果卻大失所望!』
&准後退,不准停下,給我拼命戰鬥啊。』
是了……戰鬥。
「……身為武器,戰鬥,也是應有的本分。」白髮付喪神沒什麼表情,自言自語着。
&停下!頂上去,你的命不在這裏奉獻出來,想要留到什麼時候?』
&了勝利而犧牲,不是你的本分嗎!』
&沒錯,拖住他們。』
小狐丸站起身來,將刀握在手中,仰頭看着月色。
已經月上中天了,妖怪們狂歡的時刻。
得趕過去才行。
他這樣想着,卻覺得好像被誰輕輕的扯了一下。
身體驟然一輕,連續神志都清醒了幾分,甚至心臟也奇異的變得輕快。
白髮的付喪神回過身,便見月光之下,那名生魂少女居然靜悄悄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她依然一手懷抱着刀,另一隻手中,卻捉着一縷黑色的妖氣。
無形無質的妖氣,被她握在手裏,一扯——
小狐丸腳步頓時踉蹌,再度感受到了被拉扯的滋味,隨後便見一縷黑色的妖氣,輕煙一般,被少女拽着,從他的身體裏拽去了。
……
…………
靈體比真正的肉身要輕盈很多,撫摸在他的發間,就像是輕風,一下又一下,梳理着他的毛髮。
如流水一般清澈的靈力,也隨之滲入他的體內。
他那似乎要即將分裂的靈魂,也隨着這輕輕的撫摸,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奇怪的觸感。
付喪神張開的嘴慢慢的合攏了。
陸喬喬緊張的注視着他,柔軟的白色毛髮垂在她的臉上,痒痒的,但她並不敢拂去。
那雙血紅的瞳孔裏面並沒有多少人類的情感,從她的角度,依稀還能看見藏在唇後的鋒利犬齒。
就像野獸。
漸漸地,那雙瞳之中理智的部分增多了。
冷靜下來之後,小狐丸慢慢鬆開了手。
於是梳理着他毛髮的手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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