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一聲怒吼,風雨中走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鄭強雨幕中走了出來,靜靜的看着我父親。
看到他背後的一道道傷痕之後,鄭強閉着眼睛,拿出一張靈符放在手中間,嘴裏念到:「日出東方一點油,手提鋼刀斬四牛。裏面不通,外面不流。七去七去,七七無去。」
隨着他的念咒在大雨中,那張咒符居然直接在他手掌心燃燒了起來,不到三秒鐘就變成了紙灰。
然後鄭強把那些紙灰全部撒在了父親的背上。
「道家止血咒……多謝了。」父親的臉色已經白的像是紙了,這時候居然紅潤了一些。
而他背上那些傷疤居然也不流血了。
「師兄,你這是幹什麼?」鄭道師不解的問道。
「救你們幾個的命!」鄭強不屑的說道,然後看着龐偉三看着:「在我面前現了血眼,你以為你還能瞞過我?」
龐偉三這時候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完全的血紅色,瞪着鄭強用一種奇怪的笑容,變態似得笑着。
鄭強直接抽出了劍,指着龐偉三的喉嚨。
「這個,鄭強道師,你要幹什麼?」
看着鄭強直接指着自己兒子的喉嚨,端叔連滾帶爬的沖了上來擋在了鄭強的面前。
「讓開。」鄭強冷冷的說道。
「鄭強道師!這可是我兒子!您不能亂來啊!」端叔一邊發抖一邊說道。
「你還沒察覺嗎?」鄭強捏着劍抖了一個劍花:「你的兒子已經死了,現在他只是一具屍體!」
什麼?
這下子所有人都愣了。
「你說……我是……屍體?」
龐偉三那雙血紅的眼睛順間突然變白了因為他正好是面對着我的,所以看能看見他臉色的變化。
聽到了鄭強說他是屍體的時候,他的臉瞬間就變白了,然後那雙血眼也在那一瞬間迅速的褪色變成了一雙正常的眼睛,接着我能看到他的瞳孔突然散大,失去了神采,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層灰白色。
就好像已經死去了很久一樣。
那把刀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後龐偉三也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端叔轉過去看着自己兒子,嚇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現在的龐偉三就像是一具已經死亡了很久的屍體:連屍斑都在皮膚上不斷的湧現出來了。
「你兒子至少在三天前就死了,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死亡,以為自己還活着而已。」鄭強收回了劍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居然被一具『死覺』給騙住了!」
「死覺?什麼是死覺?我兒子怎麼了?」端叔看着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先別說這個了,現在你們立刻把棺材的土掩埋好,希望還來得及。」鄭強嘆了口氣說道。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這下子輪到了鄭道師一臉懵逼了。
「你還敢叫我師兄?」鄭強盯着鄭道師怒喝道:「道家修行之人本來沒有婚戒,你要結婚生子我不反對,但是你已經有妻有子,卻又為什麼去和未婚女子攪合在一起?本來我完全是為了這裏出現了血眼屍才來降妖除魔的,結果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看到了這裏的陣型我才完全明白了這裏到底是什麼所在!」
鄭道師不敢接口,聽到了自己師兄最後一句話,他不解的看着鄭強問道:「師兄你什麼意思?這裏到底有什麼陣型?」
鄭強冷笑道:「先把棺材埋好!」
看着自己的師兄已經動了真怒,鄭道師也不敢再說話,趕忙一起上來幫忙填土。
而端叔一家,卻圍着龐偉三的屍體大聲哭泣起來。
「鄭強道師,到底是誰害了我家老三?」端叔一下子站起來,扯着鄭強的袖子問道。
「誰做的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是邪門歪道,我自然會調查清楚,現在你們也來幫忙填土……希望還來得及!」
「很難了。」
這時候,我爹睜開了眼睛。
「時辰已到,但是長明燈提前熄滅了,我妻子的魂魄能不能找到位置現在還很難說,不過至少還能保地一時,先填土吧。」
父親還是坐在地上的,精神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我也趕緊填土。
幾個人一起做,還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坑給填滿。
「好了,小山扶我起來。」
我把父親扶起來,走到了土堆的面前。
「琅琊陽都生,
本是蓬蒿人,
只因天下亂,
匡扶濟世人。
經天緯地才,
雄辯天下略,
世人皆稱道,
天下辯短長。
明知不可為,
逆天仍不悔,
將星西墜處,
後人淚滿行。」
把這句詩句念了一遍之後,父親用手捧了一捧泥土撒在了母親的墳包上。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身邊很安靜。
雨停了。
大家都有些驚異的四處看着。
沒錯,雨停了,而且不但是雨停了:天空上那些漆黑的雲也開始迅速的消散。
在消散的同時,我們似乎能感覺到霧氣中有無數的人影:他們好像下班趕緊回家的人群一樣,在黑暗裏涌動。
就這樣沒幾分鐘,太陽居然鑽出了雲層,把一陣暖洋洋的光掃向了大家。
四周的霧氣迅速的消散了,能見度一下子清晰無比: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墓地的西北角落,從這裏看過去視線很好:能直接看到龐家村。
天放晴了,暖洋洋的太陽出現在了龐家村的頭頂。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奇妙:就好像重生了一般,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跳起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果然是這樣……您的夫人是西北乾位,天覆陣的守護?」鄭強點頭問道。
父親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我四處看了看才發現:那些人形的柱子也完全沒有了,整個老墳地除了一些樹之外沒有任何別的立起來的東西:就好像那些東西完全不存在,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西北乾位?天覆陣守護是什麼意思?
「好了,暫時能保的住一時。但是……先扶着我回家。」父親虛弱的說道。
父親流了太多的血,虛弱的路都快走不動了,鄭強二話不說直接把我父親背了起來,不再理會別的人,直接向着龐家村走去。
端叔家幾個人圍着自家老三嚎哭,鄭道師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能在原地狠狠的跺腳。
「他們不會再把我娘挖起來把?」我看着身後那幾個人,悄悄問我父親。
「現在大局已定,他們要是敢挖你母親的陵墓,就等着死在老墳地吧……鄭強道師,這段時間請你留在龐家村。」父親虛弱的說道。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大局已定之前我不會走的。這次還真是幸運,居然讓我遇到了……」
「鄭強道師!」父親立刻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不用說的那麼清楚。」
「好吧,你有你的理由,我聽你的。」
這裏只有三個人,你們兩個知道了怎麼回事就不給我說,那不就是分明瞞着我麼?
看到父親虛弱的樣子,我也不想喝父親再爭什麼了,能好好的過了這一關,以後的日子反正還多的很。
到了村口,龐村長他們還在驚異的看着天空怎麼突然放晴了,然後看着鄭道師背着我爹回來了他們就更加無法理解了。
「小山子……你爹這是怎麼了?還有這天?」
「我媽埋下去了,於是天就變好了!您還有什麼想問的?」我沒好氣的看着龐村長說道:「我爹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補一補,你們家有沒有好的補血藥?」
天放晴了,大家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龐村長雖然不懂到底怎麼回事,還是立刻點頭:「我家裏有剛收的紅豆,還有阿膠我給你拿來!你爹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了?」
「被龐偉三砍的,你就別問我龐偉三怎樣了,一會兒他們回來你就知道了,現在我爹必須休息了。」
晚上,我家的臥室里。
爹昏昏沉沉的睡到了晚上才醒了過來。
「爹,沒事了,一切都好了,你喝點雞湯什麼的?」我趕緊說道。
「你這小子。」爹的聲音很虛弱:「鳳凰拐杖撿回來了麼?」
我立刻把那東西拿出來放在了爹的身旁。
其實這東西還真是在我家一直當燒火棍子用:我都一直沒注意到這東西還有如此玄機。
「這東西要收好,是我們龐家的傳家之寶……」父親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爹……我覺得你還是要好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您看呢?」我試探着說道。
「先等一下:現在村里什麼情況了?」爹搖了搖頭卻繼續問我。
沒辦法,我只好說道:「端叔家裏辦喪事,除了村長去了一下,別的人誰也沒去。村裏的人還是該幹啥幹啥,大家都挺好:去美林鎮的路也通了,基本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大概就是那麼個情況。」
「恢復正常了?不對。還遠遠沒有。」父親搖了搖頭說道。
「七天之後,我會迎娶你後娘,等你後娘進了門,才會是真的恢復正常,並且因為你娘的長明燈提前熄滅了,這七天會有更大的動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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