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七年 34.034

    等「解散」兩字一出,大家都跟被放出牢籠一樣。

    至於林校十分苦惱,「我估計是腦袋跟手不諧調,老是沒能合拍。」

    明明自認為很到位的動作,比正步走啦、齊步走啦,總跟同學差了那麼一點,老是叫教官點出來,特別地指導她動作,手臂應該怎麼放,腿應該怎麼放,剛開始還好好的,到人群中,她就不行了,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有氣無力。

    到把謝燕看得樂得不行,這姑娘是個樂天派,講話還口無遮攔,「我也覺得是,不然我都要以為你是出風頭了,講真呀,以前讀初中的時候,我就以為你愛出風頭,當時初一初二時你不是學校里挺火嗎?」

    林校心裏,求你了,別提那些中二時幹的事好嗎?「我們都高中了,為什麼還要有個校外輔導員?」

    小學時,她們是有個校外輔導員,也是部隊裏的軍人,初二時軍訓都沒搞過,所以沒有過,沒想到讀高中還要軍訓,累死她了。

    謝燕見她扯開話題,也不是那麼不識相,「誰知道呢,學校的規定吧,可能是叫輔導員好聽點?」

    林校沖她翻白眼。

    謝燕立馬換了個說法,站得筆直,右手握拳,「這是為了培養我們有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時刻準備着為社會主義建設加磚添瓦。」

    林校豎起大拇指,「你真能行,要不要上台去講兩句?」

    謝燕一本正經起來,「謝謝,謝謝抬舉,小的不敢。」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笑了,鬧成一團。

    林潔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妹林校跟同學鬧成一團,感覺很久都沒有看到過林校這麼開心過,走過去的腳步就遲疑了許多。

    到是謝燕先發現的林潔,趕緊裝正經了,一本正經地打招呼,「林校姐!」

    這個人喊人,就喊「林校姐」,聽起來以為是在喊林校,其實是在喊林潔。

    林校整了整身上寬大的迷彩服,迷彩的顏色讓她的臉顯得更黑,可怎麼看也能看出來她的黑透着一種精神頭,>

    &們聊呀,我先走人。」謝燕遁走。

    林潔微微點頭,拉着林校,替她撣撣身上的灰塵,「鬧得跟個小瘋子似的,怎麼樣,累不累?要不要吃點人丹?」

    &中暑呢,不吃。」林校任由她姐拉着,手沒有什麼形象地抹抹臉,「剛才還有男同學中暑了,真是弱的不行了,我們女的都沒倒喲……」

    她說着,就被邊上經過的男生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頓時臉一僵,完了,就是那個男的,人家被友好的男同學扶着從邊上走過。

    說人閒話的時候,最好要找個角落的地方,不然隨時被人抓個正着,呃,最好是一句都不說別人閒話才是呀——

    林潔注意到她一僵,「怎麼了?」

    &沒什麼。」林校裝作彎腰繫鞋帶,把好好的鞋帶給解了再給系個蝴蝶結,「鞋帶鬆了,走路彆扭。」

    &才那個男同學你認識呀?好像瞪了你一眼?」不得不說,林潔視野還是挺開闊的,居然也瞧見那個男生瞪了林校一眼。

    林校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裝糊塗,「有嗎?沒看見呀,在哪裏呢?」還四處張望。

    本來嘛,她撒謊就有一手,臉不紅氣不喘,這撒這麼個小謊,哪裏能難得住她?

    &能我看錯了。」林潔並不糾結這個事,「中午吃什麼?」

    林校伸伸懶腰,「隨便吃什麼嘛,反正食堂的菜也就那樣。」

    林潔忍禁不俊地笑出聲。

    兩姐妹一塊兒吃飯,兩個菜,一人二兩飯,吃得夠飯,二兩飯可有滿滿一碗,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林潔還吃不下,還給了點林校,林校也不介意,直接就吃了,吃多了的後果就是肚子有點撐。

    到寢室睡會午覺,謝燕早已經在那裏,躺平睡在床里,眼睛卻是大大地睜着,看見林校進來,她又坐了起來,跟報新聞似的,「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瞧她那個樣,真是出大事的樣子。

    林校心情挺好,索性還遷就她一回,「什麼大事?」

    &個中暑的人是馬端端。」謝燕特別慎重其事。

    林校聽得糊裏糊塗,「什麼馬端端?」

    謝燕露出一副「她是土包子」的嫌棄表情來,「原來二中初中部成績最好的人呀,好像中考失利了,才在二中呢,本來他好像有資格直接報送一中,他說不要,要自己考進去,結果失利了——」

    &端端呀,就是他呀。」寢室里另外的女生王麗娜接着說,她剛端着洗臉盆在外面陽台上洗好臉,此時才進來放東西,一聽她們的話題就插了話,「是我們隔壁班的,沒想到他也能考失利了,我說沒見着他上光榮榜呢。」

    王麗娜原來就是二中初中部的學生,馬端端的名字,她自然是聽說過的,而且是如雷貫耳呀,整個初中所有的第一名大多數都叫馬端端給佔了,別的人也能少第一名,但很少。

    林校以前是有二中初中部學生的筆友,有好多個,但確實不知道有什麼叫馬端端的人物,聽得她有點可惜呀,心下覺得自己亂在別人背後說話的確是不好的行為,「那沒買分進一中嗎?」

    王麗娜搖搖頭。

    謝燕也搖搖頭。

    軍訓一個星期就結束了。

    同學們都曬黑了一圈,曬得黑黑的,但是個個都有精神頭。

    終於正式開學,九月一日。

    教室里坐滿了人,班主任龔老師也在了,林校跟謝燕找了個空位坐下,兩個人坐一起,還沒等林校看向講台,就注意她的手肘被謝燕悄悄地撞了撞,她下意識地人往下矮了點,「怎麼了?」

    謝燕壓低了聲,「馬端端在我們後面呢。」

    儘管她壓低了聲音,但壓不住她話里的興奮勁兒,都是同樣沒考上一中都來了二中的人,謝燕一想前面有馬端端成績那麼好的人都沒進二中,她心裏覺得自己那點事也就沒什麼了。

    林校「噗」的朝她吹氣,謝燕的額前掉下來的幾根髮絲就被吹得飛揚了。

    &學們,我們今天坐在這裏是為了三年以後的高考,不管你們考入二中的分數是高還是剛剛夠分數線進來,現在你們的起跑線都是一樣的,新的課,新的老師,還有我們二中的校訓立德、立言、立身陪伴着你們通往未來的路……」

    龔老師的開場白一講完,就得到了學生的熱烈鼓掌,再接着就是龔老師要求班上學生一個個地站起來走到講台上面自我介紹——

    氣氛還好。

    林校從簡潔地報上名字,就跟同學們一樣從講台那裏下來了,就看到坐在她身後的馬端端走了上去,從她略略瞄過一眼的印象來看,馬端端同學長得還不錯,瞧着有點稚嫩,才十七歲的少年,當然有點稚嫩。

    她趕緊地收回跑邊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馬端端走上去,教室里隱隱的聲音都沒有了,好像誰都在聽他自我介紹。

    馬端端站在講台上,就將龔老師壓了一頭,比龔老師高出好多,他往下看了一眼才開口,「我是馬端端,原來在二中初中部。」

    跟同學們一模一樣的介紹,沒有多上一字。

    講完就他就下台了,顯得有些冷淡。

    &好像不太高興耶。」謝燕小聲地說。

    林校才不太注意他,「看不出來呀。」

    謝燕嘆口氣,「你太遲鈍了。」

    遲鈍點有什麼不好呀,林校還是願意自己遲鈍點,男生什麼的,這種小男生在她眼裏都是跟小孩子一樣,一點都不能叫她看入眼裏,更別說還會不會有暗戀這種事了,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高中部在右邊,初中部在左邊,平時並不會常碰到,只有上體育課,或者是早上早操時,或者是周一升國旗時,才會在操場裏碰到,就算是食堂都是分開,高中歸高中,初中歸初中。

    林校記得後來初中部是遷走的,建在別的地方,成為另一所初中,二中就獨立的成一為高中學校,再沒有初中部了,——忍不住地看向初中部大樓,有些老舊,雖然牆刷得白白,還是架不住從骨子頭裏透出來的老態。

    到是謝燕拉住她,「你往初中部過去做什麼呀,都快上課了,那裏有認識的人?」

    兩個人出來上個廁所,她就看着林校想往左邊過去,連忙拽住她。

    林校回過神來,怪自己想太多,連忙收斂一下心緒,「沒呢,我就看看。」數學課,上得她頭暈腦脹,也難怪,她以前高中只讀過一學期,等於跟重學沒有什麼兩樣,老師講的東西她全都記下了,可還是有點頭疼呀——

    回頭時,她還是下意識地朝初中部大樓看過去,隱約地像是瞧見一個眼熟的人影,等她想看個仔細些,又沒有了?

    難道她看錯了?

    林校心裏疑惑着,人卻是跟着謝燕跑回教室。

    &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上課時,謝燕寫了張紙條推給她看。

    林校往黑板方向那裏瞄了一眼才迅速地紙上寫了句,「好像看到個熟人。」

    謝燕又迅速地寫了幾個字,「誰呀?」

    &不好,沒看清,好像有點眼熟,看錯了也有可能。」林校迅速地寫上回話,教數學的老師已經轉過身來了,她立馬坐得更直,聽得更認真。

    但是聽得認真有用嗎?

    還真的有點用,至少知識點沒忘記,不就是數學嗎,為什麼要學兩本,代數跟立體幾何?她看着書,有種無語望天的感覺,也沒辦法,不能因為腦袋轉不過來就不考這兩門了吧,有可能嘛,不可能的事!硬着頭皮學數學,還真是件叫她頭疼的事。

    上完一天的課,感覺有些新奇,又有點頭疼,現在高一跟高二不分文理科,等到高三再自己選擇文理科,林校預感自己高二會考後可能會選擇文科,讀理科,就怕她平白直鋪的腦袋給讀傻了不可——

    畢竟記憶力是有了,但不能叫她變聰明嗎,腦袋還是那個腦袋,只不過記東西的能力強了些,呃,不是強了些,是強好多,對於讀文科來講確實有點優勢,看過見過的都記着,看到題目就能順手寫出來,這就是強大記憶力的好處。

    對呀,不管是看人,還是看書,都行的,她也不覺得疑惑了,那個人肯定就是顧景晟無疑呀,難不成所謂的轉校就是到二中的初中部嗎?如今他都是初二的了。


    剛才那麼一湊眼,好像長高了點?

    她走出教室時還想比劃一下他的身高,也就那麼一瞄,就看見個人影,就隱約的,比身高還真比不出來,相比於顧丹丹那樣子,她對顧景晟就留着裝大人的樣子,還不算是反感。

    謝燕收拾了一下桌子,從座位走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就去看了一眼馬端端,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見他突然間抬起頭來,她又當作沒事人一樣收回視線,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林校——

    見林校在那裏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神神秘秘。

    &麼呢,說什麼呢?」謝燕衝到她面前,大臉就湊到林校面前,好奇心十足。

    林校正想着事呢,被她個大臉一露,還真有點受驚了,不過她恢復的快,到底是成年人的心智,也沒嗔怪謝燕,「沒呢,我腦袋疼。」

    &了不得了,要不要送醫務室?」謝燕扯扯她。

    &煩,讓讓。」

    兩個正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沒什麼營養的搭着破話,就聽到有人不耐煩地丟下幾個字,都抬頭看過去,見那位馬端端同學站在被她倆堵的小道上,眉頭微皺地看着她們倆。

    沒等林校反應在過來,人已經被謝燕拉開了。

    &沒有覺得他長得挺好看?」

    謝燕跟林校咬牙起耳朵來。

    林校瞄了一眼遠處的背影,瘦瘦高高的個子,看起來不太合群,微皺了皺眉頭,」有嗎?沒覺得呀……」

    &真不懂欣賞。」謝燕嫌棄她,「當然他沒有那個姓韓的小同學長得好看啦。」

    講真,林校當初暗戀低年級的男生,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就算是謝燕也聽說過。

    林校立馬舉起雙手投降狀,「大姐,我年少無知,你饒了我吧。」

    &他好不好看?」謝燕得意地逼問她。

    她立即點頭,極為狗腿地說,「很好看,很好看,馬端端同學最好看了!」

    結果一說完,她感覺不對了,周邊的聲音都沒了,就是謝燕都是一副驚恐的樣子,感覺像天要塌下來似的,——她眼角的餘光也瞅到邊上的同學都盯着她看,光是同學,並不能叫謝燕成那樣子,她緩緩地回頭,就看到龔老師站在她身後。

    龔老師笑看着她,一臉和氣,並不像發怒的樣子,「林校同學,請過來一下。」

    謝燕站在原地,哪裏還能在她臉上找得出一絲得意勁兒,蔫了。

    林校沒想到才開學,居然就這麼榮幸去老師辦公室站崗了。

    龔老師語重心長地給她做思想工作,從「少女情懷總是詩」講起,一直講到社會主義榮辱觀,再講到好好學習的話題為止,一做就是半小時,聽得林校是振聾發聵,差點發誓男人都是一副白骨,不管什麼樣的男人,到頭來都是白骨一堆,不止是這樣子,還得寫八百字的保證書,堅決杜絕早戀,不走彎路。

    簡直深受折磨。

    回到寢室的她,感覺自己被扒了層皮一樣。

    謝燕就扒在寢室門口,見她過來,就立馬地衝上來,激動地問,」你還好吧,你還好吧?沒事吧?沒事吧?」

    一連問了好幾下。

    &事,不過要寫八百字的檢討書。」林校有氣無力地回答,人懶懶地拖回寢室,看到寢室就沒有別人,只有她跟謝燕,心裏還算是好些,「你說我要寫什麼呀,真是的……」

    謝燕有點內疚,兩手搓了搓,「要不我給你寫?」

    &了。」林校搖頭。

    謝燕看她似乎很累的樣子,還真是不好意思,「真沒想到咱們龔老師還沒走,居然讓她聽到了,可>

    她眼神閃爍,說不下去。

    林校自認能得經得起來打擊,「你就說了吧,給我個痛快吧。」

    &上都在傳你暗戀馬端端,故意坐在他前桌。」謝燕小心翼翼地說着,還仔細地留意林校的表情,見林校突然間要跳起來,她趕緊地將人給穩住,「我說了不是,他們都不相信呢,尤其是那些男生,最討厭了。」

    會相信才是怪事!

    林校更頭疼了。

    這事應該不會傳到她姐那裏去吧?

    她就這麼難得天真的幻想着。

    夜自修兩節課,教室里坐滿了人,本來還有說話聲,當看到跟謝燕一起走進來的林校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沒聲了,都齊齊地看向林校,男生那臉上曖昧的笑意,女生那些不知道是打量還是什麼的目光,都叫林校頭皮發麻。

    她還是硬着頭皮進了教室坐好,一坐好,說話聲又起來了,還沒到上課時間呢,可一坐下,她就有芒刺在背的感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肯定是那位馬端端同學瞪着她呢——

    她攤開書,深呼呼一下,裝作若無其事。

    有什麼的,不過就是說了句話,有什麼的,要記住,男生是什麼,不過是些小屁孩子,都沒必要有什麼想法,有想法都是對國家花朵們的無情摧殘,她能幹那種事嘛,自然是不能的。

    夜自修,班主任龔老師時不時地晃過來看看,大多數時間她都在辦公室居多。

    林校自然是在做作業,埋頭苦幹。

    謝燕時不時地回頭,裝作並沒有看到馬端端,其實就在看馬端端的樣子,還以為別人沒發現,回過頭來還一副滿足樣——

    林校自然發現她的異常,往草稿紙上寫了字問她:「你吃春/藥了?」

    &比這個更厲害,」謝燕快速地回答,然後又再補一句,「我得好好學習呀,不然跟不上人家的腳步呀。」

    看得林校眼角都差點抽抽,請恕她年紀一大把了,實在是搞不懂這些小女生心裏想的是什麼,好多例子都是早戀後成績下滑了,到是謝燕還想往高里走,林校早前自己暗戀人的心情,也是曉得的,估計是因為那個人成績也不好,所以她就沒有奮鬥的想法了?

    難不成暗戀找的對象得靠譜?

    林校覺得自己突然間總結對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她忍不住對古人的話抱以十二萬分的敬意。

    反正兩節夜自修都在林校感覺自己的後背被盯了一整晚的情況下結束,唔,這一晚她坐得特別直,出教室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腰酸背疼。

    出來後她又特別的後悔,跟個小屁孩計較什麼呀,還不如直接跟他說明白了?

    可這麼一想,又感覺自己是沒事找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他的麻煩,又不是她的麻煩,她臉皮厚,別人說什麼,她都會當沒聽見的,至少他,抱歉,她都要寫八百字的檢討了,算是兩清了?

    她這麼一算,好像是算清了。

    但是沒走兩步,她又退了回來,側頭看向站在教室後門的人,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眨巴了一下眼睛,還真的是顧景晟。不過,她就是瞧他一眼,又往前走了,沒打算跟顧景晟打個招呼。

    到寢室時,她還特地去灌了熱水,寢室里不允許用大功率電器,學校里一直到晚上十點都能供應熱水,除了自己拿熱水瓶去灌,並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提着熱水瓶,她回頭看看高三那邊,她姐林潔估計還在學習中,高中學生從來都比高二學生的夜自修多一節課時,雖在同個學校,但兩姐妹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各有各的課,也各自有各自的同學。

    &校——」

    她腳步稍一停頓就往前走。

    顧景晟穿着初中的校服,白色短裙,米白色長褲,一手擦在褲袋裏,一手撓着下巴處,配着他剪得短的幾乎已經成寸頭的頭髮,與她記憶里老是願意裝大人似的顧景晟有些不太一樣。

    而且看人也沒有那種傲慢的樣子。

    好像褪了個乾淨?

    她裝作才聽出來,「你叫我?認識?」

    &校!」他忽然皺眉,低聲喝道。

    聲音並不像以前是純粹孩子的聲音,現在的聲音有點近乎於公鴨嗓。

    &音怎麼變這樣?」林校無心那麼一問。

    顧景晟卻是瞪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林校想多了,總覺得他那張稚嫩的臉就寫滿了「害羞」的東西,讓林校不由得打理他的身高,上前拍拍他的手臂,又對比一下兩個人的身高,是比她高了,可惜這早發育嘛,總歸不太好——

    &不是發育了?不用害羞的,男孩子都會這樣的,聲音啦什麼的都會變的,正常的事,不會難為情了。」

    她說的跟平常事一樣,也不知道給人家青春小男孩留點面子。

    &胡說什麼!」顧景晟惱羞成怒,這具少年的身體正處於青春期的焦燥期里。

    林校搖頭,「我沒說什麼,」提着熱水瓶就要繞過他。

    顧景晟擋在她面前,跟要當攔路虎似的,「我缺個家教。」

    林校當沒聽見,人就硬擠了過去。

    顧景晟還真讓她給擠開了,站在原地,看着她頭也不回地就走,索性就說道,「還是一個小時十塊錢,我是真的想讀書,好好地讀書——」

    讓林校停下腳步的是錢,並不是他要認真讀書,他認不認真讀,與她無關,她萬分地心動,還是繃着張臉,「上回你姐還告我們班主任那裏,就差點真成了我哄你的錢了,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幾時去的我都不知道。」顧景晟說得理所當然,「我們家裏還缺這麼點錢嗎?」說着,他骨子裏的傲慢就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

    林校冷眼瞧他,「但我就缺這點錢,別讓我掙了錢又叫別人說閒話。」

    丟下這句話,她就走人了,心裏還埋汰她自己,都一把年紀了,有必要跟個講這種話,真把他也當大人了?他只是裝大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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