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七年 7.007

    跟同學很快地就適應了。

    這些都是她以前的同學,張明麗坐的跟她同排,隔了兩桌,還有一塊兒分到這個班的三個同學,並不同排,教室里坐着七十號人,擠得烏鴉烏鴉,滿眼望去全是一張張青春逼人的臉。

    補課就補四門主課,早上四節課,下午三節課,幾個老師輪着上課,初三的教材還沒到,帶的都是老書,林校的書就是她姐用過的書,跟她用過的八成新書不一樣,她姐的書密密麻麻地記着重點,得益於她的記憶力,眼睛一掃過,慢慢地默念一遍,不止把書上的內容都記住了,就連她姐所記下的重點都記住了。

    她心想,這真是比複製粘貼還要容易些,而且一絲不漏。

    記住歸記住,真理解,其實也有點難度,記住不等於理解,本來就是半桶子水,再上好多年沒有面對過這些題目,還真的是有點兒吃力,這一點也讓她明白記憶力除了死記硬背的東西之外,別的毫無用處。

    這個認知等於是潑了她一盆冷水。

    不過,她並不氣餒,本來就要打算好好念書,用這毫無瑕疵的記憶力結合書本還有老師的講解,學得會快些——想一步吃成個大胖子總歸是不行,路得一步一步的走,她即使有着想要吞下這個世界的渴望,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只是個微塵的現實。

    螞蟻撼動不了大象。

    她比螞蟻還微小。

    認清這個現實後,她有點蔫,下課時間就趴在桌上一動都不想動,更沒有想跟新同桌溝通的欲/望,嗯,跟以前一樣,新同桌還是那位結巴的同學,據說是小時候得病留下的後遺症。

    她兩眼茫然地看着前面,沒有焦距,直到前面男同學轉過頭來,猛然間從腦袋裏蹦出一段小小的記憶來,王抗抗,初中後就去英國了,住在新城小區——這年頭能去得了英國的人,家裏條件肯定挺好。

    王抗抗是語文科代表,英語跟語文挺好。

    林校跟他不太熟,也就記得好像是張明麗說他去英國了,當時她還好羨慕來着,不由得打量起王抗抗來,瘦個子,穿着豎條紋短袖襯衫,長得挺精神,鼻樑上架着副眼鏡,斯斯文文,並不是特別突出的樣子。

    她是外貌協會,很快地就收回視線,習慣性地翻了翻白眼,年少時的回憶瞬間就湧入腦袋裏,比起重點班裏稍微齊整些的少年們,普通班裏着實有好幾個長得帥帥的男生,就連低一年級的女生們都愛往他們那裏看——

    這年頭剛好流行喇叭褲,而且是特別大的那種,全是從舊貨市場買來的修身西裝,掐得個個男生的腰都細,西褲無一不是大喇叭,走起路來仿佛都掀起風,擦得鋥亮的皮鞋,簡直能叫年少女生們看花了眼。

    她也是。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暗戀過低一年級的男生,迷得不要不要的,還寫過纏綿的情書,用席慕蓉的穿插其中,有一段時間她非常自得於自己的文筆,還替好多同學寫過情書,同學稍微一說,她就熱情洋溢地替人代筆,自得於被需要的美妙氛圍里,好像她就是那個惟一被需要的人。

    怎麼就那麼傻了呢?

    她的手支着下巴,看着語文老師走進來,又一節課的開始。

    學校食堂只對教職工還有中午不方便回家吃飯的學生開放,新城中學並沒有住校生,像林校這樣的,都是中午回家吃飯,捧着書,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課本上的內容,腦袋就是吸海綿一樣把東西全記住——

    要不是張明麗敲她的桌子,她還沒注意到四節課都好了,已經可以回家吃飯了。

    &着魔了?」張明麗皺皺鼻子,一臉的嫌棄樣,將她的書闔起,滿不在乎的說,「不是吧,你真在看書呀,看什麼書呀,幹什麼這麼早就用功了?」

    林校站了起來,也沒否認,「我這不是想用功了嘛。」

    &不是分入重點班,覺得壓力太大了?」張明麗一臉她懂的模樣,還拍拍林校的肩膀,拉着她走出教室,「有什麼可擔心的,還不是一樣,等明年再努力還來得及。」

    &不想考一中?」林校問得可直白。

    張明麗從鼻孔里哼氣,拍拍自己的胸脯,「怎麼,你覺得我考上不?」

    上輩子是沒考上。

    這話林校也就放在心裏頭,只說她自己,「我是怕考不上,你去問問胖班長,他有沒有把握吧——」

    &有沒有把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沒有把握,我們就沒把握了?」張明麗哼哼,反正是不服氣寫滿了明艷且年輕的臉,「不讀一中,還能去哪裏讀?」

    &打算讀二中。」林校輕輕地說。

    &什麼?」張明麗停了腳步,詫異地望着她。

    &姐也在二中呀,」林校笑笑,「兩姐妹在一起不是挺好?」

    她沒說出口的是分要考得高,要能過一中的分數線,但是讀到二中讀,因為她知道一件事,分過一中,沒到一中讀,而到二中讀的話,能得一筆獎學金,而且三年的學費能全免——

    這才叫人振奮的事。

    握着重生的先機,她要把自己的人生盡善盡美,不會再有遺憾。

    到校門口,兩個人就各自分手,張明麗騎自行車回家,她家並不住在鎮中心,而是邊上的村莊裏,離學校騎自行車十五分鐘左右,還算是近,所以並不需要住校。

    林校沒有自行車,初二時用過她姐留下的鳳凰牌自行車,可惜老是出問題要修,她都懶得騎了,校門口並沒有碰到陳麗,她只好自己走回去,走路約莫十五分鐘,太陽太曬,曬得她全身都是汗,但年輕的身體一點都不知道疲累,越走越來勁。

    直到吃過晚飯,鹹魚是必備菜單,鹹的非常下飯。


    &先洗澡,還是我先?」林潔問她。

    &先。」林校立即回答,連忙拿着面盆打算去弄水,嘴上還說,「我等會還要有事出去呢,讓我先洗。」

    林潔一聽,就拉住她,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又跟那些人去玩吧?」

    &麼那些人?」林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呆呆地問她姐,「姐,你說什麼呢,我跟誰去玩?」

    &上塘那邊的人,人家沒讀書的人,你有沒有腦袋的,想跟那個黃豐一樣?」林潔以為她裝傻,恨不得敲她的腦袋,「好端端的,跟那些沒讀書的人有什麼可玩的?」

    這會兒,林校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遙遠的記憶里好像是有這麼一段事兒,年少時頭腦發熱總是免不了,處於青春萌動期,對於男生特別的好奇,還跟張明麗、陳麗一塊兒跟比他們高一年級的男生夜遊過——

    所謂的夜遊,其實就是沿着他們鎮上那一條「臭名昭著」的人工河走上一圈,講些不知所謂的話,又害羞又好奇,又嫉妒——她巴不得自己是最受人歡迎的那一個,可先天的「工程」擺在那裏,她又黑又瘦,着實沒能如陳麗一樣叫人喜歡。

    她還喜歡出去玩,看着那些男生秀着他們腰間的bb機,還為自己多了個bb機號碼而欣喜,別人叫到她的名字,總說她是念書很好的那個人,她為此還沾沾自喜,沾沾自喜之餘還大膽地跟人去跳迪。

    她也不會跳。

    跳迪那段時間舞廳並不收錢。

    去了舞廳,男生們點了菊/花喝,會跳幾下的就全去跳了,就她坐在那裏喝菊/花茶,覺得喝到嘴裏的茶特別的清香——

    好像這就是全部的記憶,再多的就沒有了。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能他們一塊兒玩?」她不可思議地低嚷着,「他們都沒有考上高中,我還跟他們一塊兒玩做什麼,我是要給同學的弟弟當家教去,掙錢呢……」

    &講。」林潔壓根兒就不相信,瞪着她,非常嚴厲,「說謊都不眨眼睛的,你還能有多少本事能給人當家教?」

    林校不生氣,要是以前呀,就算是在說謊時,她姐這麼置疑她時,準是要硬着頭皮橫上一回,橫得讓人以為她不是在說謊才作罷——但她現在並不需要這麼做,因為她講的都是事實呀,所以反而淡定了多,還欣喜地問她姐,「人家給我一小時十塊錢,多嗎?」

    &挺多。」林潔下意識地回答,可她眉頭皺得死緊,跟個小老太婆似的,就生怕林校有什麼壞主意,或者跟人學壞了,「你真是給人當家教?」

    也不怨她這麼懷疑,實在是林校有太多的黑歷史,叫人沒法相信她。

    &不你跟我去看看?」林校知道自己的黑歷史,比如偷拿錢啦,比如拿了錢還撒謊說自己沒拿啦,看到別人家好看的東西總想據為己有啦,不由得有些羞愧,「我同學住在新城小區里,等會我們一起去?」

    林潔狐疑。

    但她肯定是要去的。

    租的房就一間房,廚房跟臥室一體化,別提有什麼衛生間了,所以洗澡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裏洗澡,家裏人在外面等。

    &不看動畫?」林潔在洗澡的時候還怕林校一個人悄悄地走了,出來的時候還看到林校坐在外面等,手裏捧着她用過的書在看,稍稍有些吃驚,不是她吃驚,而是她真是讓她難以置信,她這個妹妹老是仗着有一點小聰明,從來不看書,「都快六點,不看了?」

    平時老說謊,說謊不打草稿的人,實在是信用度太低,也難怪林潔不相信她,都是讓她各種鐵嘴的謊話給弄怕了。

    林校把書放回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去同學家。」

    &現在走?」林潔慢吞吞的,還想給她個機會,讓她別死鴨子嘴硬,還再問了一句,「《灌籃高手》真不看了?」

    &看,」林校應得很乾脆,推着林潔往前走,「快走,第一次上人家家裏遲到了可不太好,我要早點到——」

    林潔腳步快了些,並沒有反駁她的話,心裏還在想,這謊話還真是說得越來越像了。

    結果,真是去新城小區。

    新城小區是小鎮上興起來的第一個小區,林潔是知道這地方的,就在她初中學校的對面,那裏面都六七層的小樓房,樓與樓之間還種着花草樹木,出入都有保安,與她們住的城中村地方完全不一樣。

    &校!」

    沒等林校走到顧丹丹家樓下,就聽到顧丹丹的叫聲。

    她遠遠地望過去,顧丹丹就小跑了過來,眼裏的欣喜掩飾不住地冒了出來,「我在等你呢——」

    話才說到這裏,她就收了音,小心翼翼地看向跟着林校一塊兒走過來的林潔,林潔,她是認識的,比她們高兩級,那一屆一共有四個人考入一中重點班,還有八個人考入二中重點班,這十二個學生打破了新城中學學生考入一中與二中人數的記錄。

    &妹給你弟當家教?」林潔就直接問,並沒有給人緩衝的時間。

    顧丹丹的臉又紅了,夏天的夜晚來得非常晚,能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回答得磕磕巴巴,「嗯,嗯,是給、是給我、我弟當、當家教……」

    也就一句話,她說了好長時間,臉更紅了。

    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顧丹丹的反應很好詮釋了這句話,通紅的臉更像是為了替林校隱瞞而說謊,——

    林潔的手已經去拉林校了,想拽她回家。

    &丹丹,你哪裏找的家教,講好六點來還沒來?」

    突兀的,從樓道里跑出來不怎麼高的男孩子,沖顧丹丹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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