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言一到同藝館,便去櫃枱問晏青他們在哪個房間,問到後就往那個房間奔去,也顧不上跟大堂里奇怪地看着她的梅凌雪打招呼。
柳心言找到晏青所在的房間,便直接沖了進去,門口的人都還沒來得及攔她。
「晏大哥,這下,遭了。」柳心言氣喘吁吁地說道。
晏青、穆月白、魏黎初和靜媛一齊看向她。晏青看她心急如焚的樣子,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把你急成這樣。」
「我能不急嘛,舜華姐都到我家提過親了。」
「提親?我怎麼不知道?」晏青大驚失色,其餘也面面相覷。靜媛完全不知前因後果,更是難以理解,晏青跟柳心言什麼時候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我也是剛回去才知道的,今天的事,這禮就是舜華姐親自送到我家的。」
柳心言放下禮盒坐了下來,這才注意到那兩個木盒一大一小,做工考究。小的一個朱漆描金,雕着纏枝花卉;大的一個黑底點螺作山水圖案,皆相當精美。雖然沒打開看過,但盒子尚且如此,裏面的東西就更不必說了。柳心言只覺如坐針氈。
晏青不禁嘆道:「我這姐姐辦事還真出人意表。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讓你做她弟媳了,要不你就從了她。」方才還一臉驚訝的晏青又嬉皮笑臉起來,這一副與生俱來的厚臉皮常使他笑看風雲。
柳心言可笑不出來,「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才提親而已,還有得挽救,別急。」
「那你說該怎麼辦?要不我們還是去跟舜華姐說實話吧,再認個錯,她應該會原諒我們的。」
「萬萬不可,到時你肯定安然無恙,我就慘了。一定要先想個能糊弄過去的萬全之策。」
魏黎初嗤之,「你早該料到一個謊言必定需要更多謊言去支撐,若一開始就坦蕩蕩,怎會有今日之困?」
「魏兄,此刻再責備我也無濟於事,還是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吧。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心言着急啊。」晏青聽多了魏黎初這類金科玉律,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了,可見教訓時常都是無用的。
靜媛問道:「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你們怎麼會……」
柳心言見靜媛還不知道,便跟她解釋了一下。
靜媛略作思索說道:「既然如此,你也可以給自己找一個心上人作為拒絕的理由啊。」
晏青道:「靜媛姑娘這個主意不錯。當初我只跟我姐姐說我鍾情於心言,並沒說心言也喜歡我。如今心言你可以說你喜歡的另有其人,那她便無話可說了。」
「可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到哪裏給自己找個心上人吶?」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穆月白終於開口了:「你喜歡他麼?不喜歡為何不直白地去晏家說清楚?」他好像並未聽見其他人說了什麼,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從最初的驚訝到失語再到些許失落,在這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幾經變換。
晏青道:「這也不行,當年我姐夫遇到我姐姐時好像也並不想喜歡她,但後來還不是被我姐姐手到擒來,她可是很頑強的。還是靜媛的法子有效些。
欸,正好。這屋子裏不就坐着兩個好人選嘛。心言,你看魏兄和穆兄,皆是儀表不凡、出類拔萃的好男人,難道你都看不上嗎?」
魏黎初聽後反應激烈,一下就從椅子彈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我與心言怎麼可能呢,我們只是朋友。而且她可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怎能如此敗壞她的名聲。」
晏青就知道他指望不上,便對柳心言說道:「魏兄還是算了吧,我看穆兄倒是很合適。昨日我姐姐還問過我你們倆有沒有什麼特殊關係,若是你們扮成一對兒,她必信無疑。」
柳心言聽了這話,感到十分奇怪,「舜華姐怎麼會這麼問你的?」
「她說你們倆看起來很親密,所以有點懷疑。」
「啊?我們什麼時候很親密了?真是越搞越亂,我看我是說不清了。」
晏青幸災樂禍地說道:「對,你是註定要從我和穆兄二人當中擇其一的,還是好好考慮把芳心許給誰吧?」
穆月白不忍柳心言左右為難,便主動請纓:「晏青靠不住,你還是選我比較好。」
「你們一唱一和,說得跟真的一樣,敢情是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吧?」這兩人真是不可理喻,把人家的終身大事當兒戲,還玩得不亦樂乎,都什麼心態啊。
柳心言已經對他們失望透頂了。魏黎初又幫着她訓斥了晏青和穆月白一頓。
晏青極力辯解和哀求:「這是唯一的上上策,既能讓心言從此事中解脫出來,又能保全我。心言,幫人幫到底,你就再委屈一下,我保證以後再不把你牽扯進來了。晏大哥在這裏向你拜謝。」話音一落,他真站起來拱手高舉,恭敬地對着柳心言彎腰作了個長揖。
他如此正經地行禮,倒讓柳心言很不適應,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可是讓她去跟別人說她喜歡穆月白,不知道為什麼,她想想就做不到。如果是魏黎初還好點兒,但魏黎初已經有靜媛了。
柳心言雖然不太情願,但經不住晏青一輪一輪的勸說,最後又被他突破了心裏的防線。誰讓她在晏青第一次找她幫忙時沒堅持己見呢?輸過第一次之後,就很容易再輸第二次。
最後,幾人議定明日去晏府拒親,穆月白和柳心言先去,晏青隨後回去碰巧撞上這傷心場景,再慷慨割愛,成人之美。
穆月白很重視此事,畢竟關係到晏青的「生死存亡」和柳心言的終生幸福。當夜回王府後,他便去找魏黎初諮詢明日該穿什麼,是正式一些還是隨意一些。
魏黎初本就對穆月白平常隨意的穿着有些意見,自然建議他穿得正式一點。既然是去「搶親」,就要拿出點氣概來,但是也不能擺王爺的架子,若是讓晏大姐以為是在威脅她,又又不利於兩家和睦。所以,無論外表還是態度都要顯得不卑不亢,方能成事。
穆月白對魏黎初的金玉良言十分拜服,尊他為師,與他細細探討了各種細節,從頭到尾,由內至外,均涵蓋其中。至於在晏舜華面前說什麼、做什麼,再視情況隨機應變。一直談到深夜才散,二人許久沒有這般剪燭夜談、坐而論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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