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一側,休息區沙發上,一名作職場打扮的長髮女子在打着電話,目光不時掠過正門口。
「喂,老闆,有消息了嗎?」
「哪那麼快,走後門也要講流程的嘛,人剛進審訊室,這會正在問呢。」
長發女子翻了個白眼,隨即大概意識到對方並不可能看到,吐槽道:「那你還打電話過來?我很忙的啊老闆,海歸碩士,國企銀行高管助理了解一下,分分鐘幾百萬上下!」
「喲,看來新身份混得不錯啊,加油,多拿點薪水回來記得請我吃飯,哈哈說正經的,人我看過了,審訊內容也聽了點,那幾個綁匪算是老手,剛放出來沒多久,還有個越獄的,是主謀,打算干一票就跑路的,應該就是起普通綁架事件,沒什麼複雜因素你現在的老闆估計待會也能知道,呵,地頭蛇的能量不可小覷啊,我剛才都沒細數,審訊室外起碼站了五六個不相干的人」
「這樣啊那這些綁匪是如何知道小女孩身份的?」
「道上聽來的,順藤摸瓜需要時間,我就不在這等了,待會先去你那把人接了哈,上個學果然不一樣,竟然都知道英雄救美了!有前途!」
「那我呢?老闆,你啥時候來救我啊!」女子語氣頗多怨念。
「你不分分鐘幾百萬上下快活着呢嗎,我還拉你下水幹嗎?」頓了頓,輕笑,「別嘟嘴了,通過電話都能看到嗯,你的事情現在比較複雜,上頭一時半會沒法決定,我這邊,呃,也有點糾結」
嘆了口氣,繼續道,「原本派你過去是看能不能接觸那位,但當時那位可沒表現出來這麼恐怖的實力現在算是僵住了,讓你撤回來多少有點不甘心,畢竟你這算是唯一突破口。但不讓你撤回來,又有點擔心你什麼時候身份暴露惹惱了那位」
「合着我就這樣被賣啦?」女子眉頭微皺,生氣談不上,只是多少有些無奈。入這行就是這樣的,覺悟得有。
「哈,沒那麼嚴重,那位脾氣是暴躁了點,但從幾次出手能看得出來做事是有理智計劃的,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嘛,你現在就是我們派出去的親善大使,加油,冬靈,我看好你!」
「我特麼要不是知道什麼是臥底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哈哈,一個意思,差不多差不多我老同學過來了,先這樣,待會見!」
略顯無奈的放下電話,長發女子正要端起桌上咖啡杯,視線掠過正門,瞧見什麼,放開咖啡杯,轉而拿起一旁黑框眼鏡,戴上起身走了過去
唐朝抵達酒店的時間稍晚了些,衣服要換,形象也要重新收拾下的嘛,剛跨入酒店正門,
「嗨,小帥哥,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一名女子迎面走來,得體的職場套裝搭配高挑身形頗顯爽利,難得又不帶職場女強人常見的壓迫尖銳氣場,相反,栗色波浪長發隨意搭在肩上,再配以精緻黑框眼鏡,平生了幾分嫵媚OPEN感覺,有點偏向於歐美那邊的范,尤其是在眼下微笑揮手時,開朗氣質不禁令人眼前一亮,身旁一同進來如今微微愣神的商務男子就是明證。
唐朝想了想:「記得,你是曉琳姐。」見過的,糖豆從洛杉磯回來的那天,機場特殊通道里,身份是謝薇的助理,叫李曉琳,很普通的名字。
「哈,沒錯,跟我來吧,謝總已經等很久了。」
前方帶路,上電梯,來到一間套房前,李曉琳抬手敲了兩下,推門走進。
屋內人不是很多,畢竟事發突然,結束的更突然,謝家明顯還未反應過來,也就是謝薇、糖豆、福伯,以及幾名身軀魁梧、神情肅然的男子,應該是謝薇臨時叫過來以防萬一的保鏢。哦,另外一側沙發上,還坐着個雙眼望着天花板,腦門貼着創可貼的半大小子,也就是任不平。旁邊還有兩名警察,應該是在錄口供,不是很順利的樣子,眉頭緊皺
「興斌,你是知道我情況的,小糖我視若己出我不干涉你做事,但我需要結果,我現在就在酒店房間裏,沒得到確切結果我哪都不會去」
進來的時候謝薇在打着電話,聽語氣應該是和謝家族人,態度不是很客氣。抬手與福伯打了個招呼,隨即唐朝走過去摸了摸糖豆腦袋,小姑娘倒還是正常模樣,臉上也瞧不見什麼驚慌神色,仰頭笑着,還有暇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任不平。
輕聲介紹道,「哥,他叫任不平,隔壁班的,是他救了我哦很厲害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打倒了,我都沒看清,還有個坐在前面位置的壞人想拿槍,槍口那麼粗,結果一把就被他捏扁了,那個壞人都嚇了一跳」
捏扁槍口?是自製單管土槍吧唐朝點點頭示意知道,走了過去,伸手:「任同學你好,我是唐朝,唐小糖是我妹妹,謝謝你救了她。」
正在神遊物外的任不平聞聲低頭看來,起身握手,神情木然:「沒什麼,你們已經感謝過了,我什麼時候能走?」後面這句話是對那兩名警察說的。
這是不耐煩了。
倒也正常,幾個普通綁匪而已,這在任不平眼裏顯然不算什麼,隨手也就擺平了。倒是隨後謝薇等人的感激以及警方的盤問,令他頗為無奈鬱悶。
九州崛起作為特殊部門,與外界向來都是保持距離的。當然,眼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若喚作其他九州崛起人員在場,隨便掏個證件出來,再背一段類似保密條例之類的話,也就輕鬆搞定了。偏偏是任不平,上學自然不可能帶證件,交流又向來不是他的強項,只能如現在這般一問三不知,說啥啥不懂。
「你還不能走,配合警方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這點你在學校老師也有教的」問了半天,任不平依舊是副油鹽不進模樣,略顯年輕的警察不由火大,語氣不自覺便重了點。
「我剛上學,老師沒教。」任不平面無表情抬頭,這不是在抬槓,他也不會抬槓,說的就是實話,看了眼兩名警察,移開,「我想走,你們也攔不住我。」
「你——」
年輕警察被同事拉到一旁,嘀咕了幾句,隨即那警察同事過來溫和問道:「這樣,任同學,我們不問了。說說你父母電話吧,我現在讓她們過來接你可好?」
任不平不說話了,坐回沙發,恢復之前望着天花板的模樣。
問話警察見狀微愣,隨即不由無奈嘆氣。其實綁匪已經落網,問與不問對於結案並沒有多大影響,但關鍵是任不平的出手一個半大小子,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便擊倒數名兇悍綁匪,順帶還捏扁了一根土製槍管,這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再次陷入僵局,唐朝在旁見狀不由暗自發笑,還是沒經驗啊小伙,看看你老師,打混混都打的險象環生,那演技,不發個小金人都屈才了
正想着,那邊打完電話的謝薇牽着糖豆走了過來,再次感謝了番任不平,隨即與兩名警察走到一旁,溝通着什麼,結果同樣不是很順利,任不平的出手實在太過扎眼,也就在這時,房門被再次敲響,
李曉琳上前打開門,一道熟悉身影瞬間沖了進來,滿頭大汗,一臉緊張焦慮,「小任,小任你沒事吧!」
得,又是位演技派看着衝到任不平身前,東摸摸西摸摸好似確定零件有沒有少的宗清,唐朝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
「錄口供?我們這見義勇為也要錄口供啊我的身份?我是他舅啊!身手好?這個打壞人不犯法吧其實也沒啥,小孩以前拜過個師父,就一個老乞丐,快渴死了,小任路過於心不忍啊,就給了碗水喝,那老乞丐為報答救命之恩就教了小任一套拳法,叫什麼大日如來掌的,我也不是很懂,你們知道嗎」
滿嘴跑火車,但還是應付了過去。當然不是因為這套瞎話,而是兩名警察接到了電話,也就將這番奇葩言論記錄在案,草草收場。
送走後,宗清反身過來,對着愣愣看來的鐘婉清輕笑攤手:「又見面了,鍾女士。哦,還有這位小兄弟,我記得你叫唐朝對吧,呵呵,你的名字很有辨識度。」
唐朝扯了扯嘴角,算是招呼。鍾婉清回過神來,看着宗清,又看向任不平,神色恍然:「原來如此這位任同學也是你們的人?」
「對。」都是熟人,宗清乾脆點頭應下,「小任沒上過學,我就給他找了個聽說教學質量不錯的學校,沒想到會這麼巧,更沒想到會碰上今天這麼個事情,呵呵。」搖頭笑了笑,一副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慨。
「確實挺巧的,看來我們運氣真的不錯。謝謝你,宗隊長。」再次道謝,隨即鍾婉清頗為大氣的伸手出來與宗清握了握,緊跟着便道,「不知方不方便請宗隊長吃頓便飯,這家酒店的後廚還可以。」
宗清聞言一愣,明白了什麼:「抱歉,我們有規定鍾女士是想問這起綁架事件嗎?」
見意圖被瞬間識破,鍾婉清不禁略略尷尬了下,隨即也就坦然點頭:「是的,我知道綁匪已經落網,但事情還沒結束,我想知道這起事件背後有沒有人指使,如果沒有,他們又是從何處知道糖豆身份的。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宗隊長不吝告之。」
擺手,「談不上方便不方便,其實稍等會你也能收到消息」稍稍沉吟了下,宗清道,「我也是在來時路上知道的,那幾名綁匪的主謀是名越獄犯,逃出來後找到了以前獄友詳細的我就不說了,大致就是這麼個過程,鼠有鼠道嘛,你應該能理解,可以確定這是起臨時起意的綁架案,至於消息源頭,是個叫做唐永發的人,這人還沒來得及調查,不知道和這起事件有沒有」
頓了頓,看着屋內幾人的神色變幻,「呃,你們認識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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