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今兒個便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話一說出,在場的人臉上原本還揚着的笑意,如今可實在是繃不住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畢竟,現如今這京城裏外人人都知道蕭繹這位五王爺早「斷了根本」是斷子絕孫的命,這會說什麼一年雙胎龍鳳呈祥,那不是故意的寒摻和取笑陸清微這個王妃麼。
「多謝婉娘娘,那婉娘娘去求這送子觀音的時候,也一定要為三嫂嫂求上一個,記得帶上我家母妃一併去,畢竟三皇兄總不能在妾侍屋子裏待着,有那能力的總是要叫三嫂嫂趕緊生個真正的孫子給您抱才是!」
陸清微也不是吃素的,眼瞧着這人都已經欺負到自家門前來了,如今她還能忍能退這一步不成。
「斷子絕孫」是陸清微的痛腳,可「沒有嫡子」也是婉妃是三王府里的痛腳,要知道自己如今是「生不出」,可三王妃呢,那是蕭燁這位王爺壓根兒不願意同她生。
側妃侍妾的肚子一個個的鼓鼓囊囊的,唯獨她一個正妻終日裏癟着着個肚子,寵妾滅妻,說出去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甚至比自己這樣子生不出的更要來的難堪。
既然婉妃不樂意給自己面子,今兒個不看着任何的場合非要和自己過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攪合自己親兄長的婚宴,那自己也不打算和她裝腔作勢下去。
針尖對麥芒的一番架勢,讓此刻的婉妃吃了鱉,到底皇帝還在上頭看着,且她自己還是個長輩,作為長輩自然不能同晚輩過多的計較,總不能丟了分寸。
「那可真的是多謝你好心,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求,算好了日子到時候呀,一起來個雙生雙胎才是好呢!」
為了給自己一個正經的台階下,此刻的婉妃上前很是熱絡的挽住了陸清微的一雙手,還不忘上前狠狠的掐一下陸清微的手腕,一臉帶笑的在這會做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而此刻的陸清微很是自然的叫婉妃這樣挽着,一邊挽着的同時,一邊一隻腳也已經在裙擺底下踩住了婉妃的腳尖,她掐的自己有多麼的痛,自己便將她踩的有多麼的死,一點都沒有客氣。
就這麼面上和樂的把這台階做足做全之後,陸清微取代了喜婆婆的位置,將一對新人攙扶着送進了喜房而後退出了房門。
從門中走出的那一剎那,她的目光剛巧不巧正好與站在長廊盡頭的婉妃娘娘撞了個正着。
婉妃腳上的那雙雲頭履如今還有一個清晰的印子在這上頭,婉妃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在看到陸清微後,眼中閃着的是恨意,那種恨意陸清微曾在葉晚悠的眼中看到過一模一樣的,這會也沒有絲毫的新奇。
「娘娘這是人前做足了面子,人後如今到我這兒來繼續耍威風來了麼,怎麼?才剛說嘴還沒說夠了,跑這兒還要與我這個做晚輩的敘敘舊!」
陸清微一路往前走到了婉妃身旁看着婉妃在這一刻哼笑出聲,只道婉妃娘娘也太過看重他們一家,這想盡了法子使勁的和陸府上下的每一個人都過不去,真真是很有一種堅韌的屹立。
「你是瘋婦,你道人人都同你一樣的發瘋,本宮不過在這兒看看,看看這高樓起……在想一想這高樓何時榻!」
眼看它高樓起,眼看它高樓塌,這不是就有這麼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麼,這會的婉妃一張嘴這話中帶話的,當真是說的一個「好聽」呢。
好聽的叫如今的陸清微只差沒上去好生照顧照顧婉妃,讓她知道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說人話。
「陸府里的高樓說起來怎麼也有娘娘的一大半的功勞,若沒有你同宋家同宋雲錦聯手,哪兒來的現如今陸家的今日,陸家能如此穩重受陛下這般重用,當真是勸虧了娘娘,娘娘儘可能的繼續,或許可以看看,到底這京城裏哪一座的大樓塌的更快一些……」
「天子腳下的京城,大樓何其多,我們陸家那算得了什麼,不過是螻蟻罷了……」
陸清微瞧不得如今趾高氣昂的婉妃,對於她這種挑釁諷刺之言四兩撥千斤的盡數還了回去,讓此刻高昂着頭顱的婉妃吃下這一個啞巴虧。
陸清微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說錯,自己的父兄能在今日裏如此得皇帝信賴與重用,這裏頭可是有婉妃娘娘七八成的功勞。
那些通敵叛國的信箋,那場圍場裏對於皇帝的刺殺,哪一樣不是出自於眼前的這位婉妃娘娘,若非重活一次,陸清微自己都不會想到,這位婉妃娘娘竟然有這樣的通天的本事,這眼線都已經安排到了蕭繹的枕邊,一待便是數年之久的日子,在五王府中更是有着具一人之下的位置……
這般的人物,只在宮中做皇帝身邊去區區一個妃嬪當真是委屈她了,也難怪她如此費盡心機的為自己的兒子鋪平前路,這是要給自己的兒子想法子上位,好讓她自己個兒指點江山呢。
「張果老騎驢看唱本大傢伙的不都是走着瞧,這事兒還沒到後頭呢,如今啊,還真的是誰也別得意,別以為自己像是佔了便宜,往往這人貪便宜可容易吃大虧不是!」
被陸清微這話狠狠噎到且噁心到的婉妃,這會緊握成全的一雙手,指甲蓋都恨不能嵌入了肉中,這會的她見不得陸清微那牙尖嘴利的德行,只讓陸清微給自己收斂着些。
戲沒落幕,誰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誰落寞的,別到時候自己吃了大虧再在那兒哭,那可就難看了。
陸清微聽着她那話中的意思,面上只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在這會告知着婉妃娘娘,她一定好生的謹記,也一定從今日起好生的保養自己的身子,再怎麼樣也一定要活個五六十年的……
一邊說着這話,一邊還不忘掰着手指頭幫婉妃好生在那算一算,等她活到個七老八十的時候,婉妃能活到幾時,該是怎麼樣的一個算數……
是不是活這麼長的算數,看起來並不大長久!
陸清微算的有鼻子有眼,婉妃如今氣到雙目圓睜,若非這會是在陸府,她怕是伸手早撕了這不知禮數的。
竟然在這兒等着自己,陸清微這個臭丫頭竟然這樣毫無顧忌的在那兒詛咒自己早死!
好!
很好!
婉妃的一雙手直指着陸清微的鼻子,而後一副今兒可算是見識了德妃這位好兒媳婦的本性了。
當真是天生的一張巧嘴,到她這嘴裏,生生活的成了死的,死的成了活的,誰都沒有她這般的厲害了。
很好!
不是說要活個五六十歲的麼,那她便叫陸清微好生知道知道什麼叫早亡,什麼叫英年早逝,她這麼大的年紀,怕是還不懂得什麼叫飛來橫禍才是!
在陸清微這兒生生憋足了一肚子氣的婉妃這會一張臉可謂是成了一種五彩斑斕的顏色,那種氣不單單是氣在面上,而是生生氣到骨子裏的那一種。
也是在今兒個,她才意識到眼前的陸清微是有多麼的不好對付,這樣的一個人明顯是個死纏爛打的,那就是個黃蜂,但凡碰了一下,必定是要同你鬧個不死不休才成。
難怪了,宋雲錦瞧着也是個聰明的,怎麼就從一開始就鬥不過陸清微這個瞧着乾乾淨淨從未經歷過後院齷齪的閨閣小姐,原來這所謂的良善,不過是鍍了金的,全然那都是假的。
扮豬吃老虎,陸清微可見是比誰都來要厲害,根本無人能敵了!
也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刻的婉妃才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可以多留在這世上,多留一刻,便是叫蕭繹的身後多一個幫手,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婉妃心中做着自己狠辣的打算,一聲不哼面上如今絲毫不露的往皇帝所在的大廳而去,而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待在皇帝身旁為皇帝做着侍膳的事,等這一餐該敬的該喝的盡數喝完,皇帝要起駕回宮的當下,婉妃亦是很順手的挽住了皇帝的手腕,順勢的讓皇帝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這樣便是故意的,她故意讓皇帝往她身上倚靠着不給德妃機會,搶得便是德妃如今的功勞。
今兒個的這場喜宴,她中途藉口更衣離開了一小會,全程都是德妃在陪,如今皇帝倚着自己,德妃沒臉見她比誰都要來的高興。
皇帝的御駕就候在陸府門前,為着皇帝要回宮,如今眾人盡數的來到門前,恭送皇帝的聖駕。
皇帝今兒個喝的有些多了,臉頰之上帶着微醺的一種紅色,如今再婉妃的攙扶之下一路坐上馬車的時候,腳下步子甚至還有那麼一些些的不穩……
也是在皇帝坐上馬車的那一剎,一支支羽箭在這一刻直接衝着皇帝的方向而來,對準着皇帝便向皇帝的身上射殺而去!
「護駕!護駕!」
也是在這些羽箭往皇帝的方向飛射而去的同時,本就靠着皇帝最近的婉妃如今給皇帝做起人。肉護盾的同時,更是在那兒大叫着護駕……
富貴險中求,她今兒個便是賭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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