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托拉機場已經接到指令暫停所有航班,許多乘客正惱火着在候機大廳與前台或者其他機場人員理論,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乘客甚至已經過了安檢檢票登機了,卻被工作人員通知臨時停飛,甚至還要疏散人群,即使部分人願意配合工作,大部分人仍然覺得荒唐。
直到外面傳來了不太尋常的動靜,他們看到一輛黑色麵包車橫衝直撞,四周車輛橫飛,像是不值錢那樣從天而降、七零八落,而許多保安則持槍而立卻呆若木雞,他們這時才意識到目睹了不得了的事情。
看起來像是恐怖分子,但對大廳里的大家應該沒有威脅,因為那黑車直接往機場跑道去了,他們要幹什麼?劫機嗎?
明微三人自然也追着黑車進入了跑道,遠處停着一艘被臨時叫停的客機,上面空無一人,難道黑車上有能夠駕駛飛機的飛行員?他們準備得似乎很充分,即使有也不值得奇怪。
吳可非沒想到的是這裏的安保如此差勁,在接到命令後竟然只是全堵在外面,誠然就算他們準備得再完善一點也很難抗衡神諭者,但此時吳可非愕然地看到停機坪上就連登機梯都未被收走,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
於是黑色麵包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地開向了那艘客機,吳可非心裏計算了一下,眉宇間更凝重了幾分,說:「對方手中是把左輪,一次可以裝填六發子彈,他剛才只開了五槍,所以哪怕在沒有額外裝彈的前提下,現在他的槍里還剩最後一顆子彈。」
蘭斯洛伊看了吳可非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麼。
「一顆子彈有什麼用?」明微不太明白。
「槍並不是只能用來殺人,有時不開槍甚至要比開槍還具有威懾。」蘭斯洛伊吐出口氣,就像現在哪怕他們三個毫無防備地跑着黑車後面,那叫做黑熊的男人已不再開槍。
黑車一路開到飛機邊上才停下,車上幾人立馬下了車,兩人帶着被五花大綁的陳璃畫出現在明微三人的眼前,黑熊被白鱘扶着,還有一位抱着玩偶的小女孩,開車的那位司機沒有任何猶豫便跑上登機梯。
蘭斯洛伊還想上前,只見黑熊直接舉起了左輪手槍,不過是抵着陳璃畫的腦袋。
「別動了,再動她就死了。」黑熊虛弱出聲,聽起來卻異常陰狠。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做?」蘭斯洛伊的藍色眸子已被憤怒侵蝕。
可惜沒有人好心地回答他的問題,只有陳璃畫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巴被封堵,只發出掙扎着沉悶的唔聲。
明微看着她這副模樣同樣咬牙切齒,但他更氣的是自己的無能。
「愛德華,能不能再多給我點力量?」明微在心裏發問,他不想眼睜睜看着陳璃畫被綁走,這讓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你需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解救陳璃畫呢?改變現實的力量嗎?那你又準備付出什麼?」愛德華無不譏諷地反問。
「我都可以,只要能救她。」明微回答。
「喲,真是感人,僅僅是要被帶走的陳璃畫就已經抵得上一次全人類的命運嗎?」愛德華覺得剛才自己諷刺得早了一點。
「與此無關,你是在幫他們拖延時間嗎?他們就快跑了,到底交易什麼開個價。」
「可惜,看到你這麼着急,我也想趁此機會宰你一筆,但我們之間還有一筆交易正在進行中,所以,不行,在你用完三次複製能力之前,我們不會發生交易。」愛德華嘆了口氣,語氣滿是「虧大了」的意思,「更何況,我的規矩是只有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能進行交易。」
「那你屁話說這麼多。」明微咬牙。
三人就這麼望着那六人一步步走上登機梯,什麼都做不了。
明微咬牙握緊雙拳。
六人進入機艙,艙門關閉,飛機很快開始啟動。
蘭斯洛伊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跑上前去,吳可非和明微也跟上,但飛機已經沿着跑道啟動,準備起飛,他們是能在短短路程內勉強跟上小車的速度,要想跟上飛機得讓超人來。
他看向一旁車門大開的黑色麵包車,覺得車內能夠找到一些線索,於是鑽了進去,吳可非看到後排座位上有許多血漬,或許能夠採集DNA配對什麼的。
「有東西在響。」吳可非皺眉,往車的座位底下看去,瞳孔頓時驟縮。
他迅速把蘭斯洛伊拽了出來,喊道:「炸彈!」
本就沒靠太近的明微一聽拔腿就跑,吳可非和蘭斯洛伊緊隨其後,跑出了跟死神賽跑的感覺。
「砰!」
僅僅片刻,一股震耳欲聾的暴響裹挾着衝擊波橫掃開來,明微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本能讓他趴下,還是被那股衝擊波轟得倒下。
吳可非和蘭斯洛伊同樣,三人齊齊撲倒在地,心有餘悸回頭望去,黑色麵包車已經面目全非,摧毀了任何可能存在的證據。
蘭斯洛伊一拳捶在地上,痛感比不上心裏的半分,他感覺自己今天仿佛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對方是如此順利在他眼前帶着陳璃畫安全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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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廳里擠滿了乘客,他們看着那爆炸後燃燒着的車輛,此時皆不再喧譁,難怪要暫停所有航班,如果登機中途遇到那幾個恐怖分子,飛機上的乘客只能被強行帶走,不知要去向何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奇怪的是,那些人其實看起來並不是很像他們印象中的恐怖分子,他們甚至連面罩都沒有,是有多囂張?
吳可非冷靜開口:「這樣一艘飛機逃不出天使二號的定位,只要能確定降落地點,我們可以立即展開行動。」
蘭斯洛伊的目光變得冷靜,看向明微,說:「是的,但在此之前我們要匯報導師。」
明微抿了抿嘴,他能感受到蘭斯洛伊的怨氣,他理解,兩人同行,陳璃畫身邊只有明微,發生這樣的事,他同樣覺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IACO已經派出專員處理現場,該調查的調查,該洗腦的洗腦,明微三人返回學校,姜雲教授已經在議事廳等待。
議事廳里除了姜雲,還有另外兩位分別來自情報部和神諭部的代表,他們同樣需要獲知今日的具體情況才方便安排接下來的行動,後者也算跟蘭斯洛伊他們打過不少照面,神諭部隊長之一葉佳欣。
明微三人走入其中,在座位上正襟危坐。
明微開始一五一十地匯報,當然,省略掉了愛德華的部分。
「這就是那把槍。」明微從兜里拿出手槍,放在桌子上,那位情報部的男人過來拿起。
他端詳了一會說:「韋伯利轉輪手槍,英國生產,上世紀用於警方和軍方,現今早已被淘汰,只有少數幾個國家還在使用,但還是在英國更容易獲取,倫敦大街上便能以150英鎊入手。」
「通知倫敦分部行動,在各機場待命。」姜雲教授立即下令。
「是。」男人應答後便拿着手機走出議事廳。
姜雲教授看向吳可非,說:「你準備一下,一旦確定飛機降落地點你就出發,無論我們的人等會有沒有成功救出陳璃畫,這架飛機降落的地方肯定有一個需要我們去對付的東西。」
吳可非點點頭,這是應該的,陳璃畫和他都是姜雲手下的學生,這次行動他非去不可,他十分希望組織人員能夠在對方落地後迅速將其控制,解救陳璃畫,但可能性不高,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行動,飛機上那幾人敢做出劫機這種舉動,在落地後肯定有同僚接應,而他們此時仍然對對方的具體信息仍一無所知。
「我也去。」蘭斯洛伊目光炯炯。
「我沒意見,但你要請示莫里斯,然後匯報給葉佳欣,她會安排神諭者的行動。」姜雲教授說,他示意一旁的葉佳欣,葉佳欣對幾人點頭。
「我也……想去。」明微心虛地舉了舉手。
幾人看向他,沉默了一陣,姜雲扶了一下深度眼鏡,搖搖頭說:「你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嗎?」
明微低下頭,他去了又有什麼用?拖後腿嗎?
「你沒有神諭,這種行動通常不能參與,就算請示阿圖羅他也不會同意的,你還是在學校好好學習吧。」姜雲教授站起身,「你們可以去準備了。」
好好學習,陳璃畫都被抓走了他怎麼好好學習?
神諭,他現在是有神諭的,但明天就失效了,難道要展示給姜雲看嗎?跟蘭斯洛伊一樣的神諭又怎麼解釋?真有神諭以前怎麼從來不用?
心裏像是被揪了一把,隨着他們走出議事廳。
蘭斯洛伊拍了拍明微的肩膀,然後說:「陳璃畫似乎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本來我覺得也挺好,我沒資格有意見,現在看來,她的身邊更需要一個能夠保護她的人,你放心好了,我們會讓她安全歸來。」
明微尚未平復的心又被扎了一下,連這樣含有宣示意味的話語都能說得落落大方,蘭斯洛伊還真是讓人生不起氣啊,畢竟他說的確實沒錯,雖然自己實在盡力了,但能力就那麼點,保護不好陳璃畫。
陳璃畫就應該接受蘭斯洛伊的表白不是嗎?但她沒有,所以什麼樣的感情才適合成為戀人?
在大教堂她沒說完的話又是什麼?
喜歡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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