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驟起,黑雲翻湧,古塔周圍,電閃雷鳴。一筆閣 www.yibige.com
粗大的閃電,瘋狂地在古塔周圍閃現,照亮了這暗沉的黃昏,令人心慌。
鋪天蓋地的靈魂威壓,從古塔入口處,席捲而來,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壓在眾人的頭頂。
無邊的壓迫感,隨着那悠揚婉轉的歌聲,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那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和顫慄,令人畏懼,使人膽顫,令人無法反抗。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瞬間留出中間的通道,站在兩旁,滿臉痴迷地望着那從通道走來的人,瘋狂地揮臂喊着:「大神浮華,大神浮華,大神浮華……」
這些村民呼聲震天,痴狂、崇拜、信任,聲音整齊劃一,在這日落西山的暮色中,充滿了瘋狂的崇拜之情,顯得十分詭異。
詭異,極度詭異。詭異的氣息,詭異的歌聲,詭異的氛圍,詭異的祈福儀式。
各種詭異的感覺,從明月心頭冒了出來,仿佛緊密的網,緊緊地纏繞上她的靈魂,令她無法說話,無法呼吸。
花千度低聲罵道:「這什麼妖怪?弄得老子都要打瞌睡了。」
白澤也喃喃地說道:「是啊,我也覺得想打瞌睡,明明是這麼熱鬧的地方啊。」
明月低聲道:「這人的靈魂力量,強大到一種恐怖的地步,我們靜觀其變,你們注意,不要被他的靈魂壓力所控制。」
花千度打了個哈欠,說道:「人都要睡着了,還怎麼注意?」
明月看了看周圍那些神情痴迷的村民,心中疑竇頓生,低聲說道:「難道,這個祈福儀式,就是讓人陷入催眠狀態嗎?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總之,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為妙。」
那人的靈魂力量,強大到一個恐怖的地步,似乎能控制萬物,為所欲為。
夕陽如血,人群振奮,人未到,威壓先至。
明月站在秘密的人群中,凝神注視着那慢慢走來的高大人影。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五官菱角分明,眼睛精氣內斂,神情陰鬱森冷。
他身穿藏青色錦緞長袍,長袍的對襟和袖口,繡着苗族特有的繁複花紋,十分精緻華貴。頭上戴着同色繡花頭巾,腰間繫着一條銀色的鑲嵌了銀飾小吊墜的腰帶,腳蹬同色繡花軟靴,高貴華美,神秘莫測,十分養眼。
男子自帶一股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唯我獨尊的狂傲氣勢,渾身仿佛隱藏在一股神秘無形的力量中,疏離狂傲、冷酷殘忍,神秘高貴,氣質令人膽寒。
明月沒想到,這深山老林中,還隱藏着這樣一位,靈魂力量如此恐怖的奇人,還真是應了哪一句老話:高手在民間。
這苗疆之地,真乃臥虎藏龍的神秘地方。
如果真如重樓師尊說的那樣,這大巫師在三百多年前,曾經與他有過過節,那麼,這大巫師的年紀,至少也在三百歲上下,他能保養得那麼好,應該也是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修為才能做到。
此時,大巫師夜浮華,伸出雙手向下一壓,振奮的人群,頓時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就像被人猛然切斷了聲音,戛然而止。
此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將廣場上所有人,都包裹在黑暗的夜色中。
村民們的臉,在夜色中
變得有點蒼白,就像那毫無血色的鬼魂,虛弱、無力,看了令人膽戰心驚。
大巫師夜浮華在人群中間的通道,揮舞着雙手,就像在捏什麼東西一般,頻頻從空中抓捏後投入兩邊的人群之中。
閃電停止,月光乍泄,冷星閃爍,詭異的黑霧緩緩升起。
黑色霧氣慢慢升騰而起,混合着暗夜的黑,將廣場上所有的人群都包裹了起來,仿佛在外面展開了一幕青紗帳,明月再也看不見天空的月亮和星星,入眼都是化不開的濃黑。
這黑色的霧氣,在廣場周圍佈置了一個陣法。
那悠揚婉轉的歌聲繼續響起,不再是明月之前,聽見過的情意綿綿、悠揚婉轉,而是,充滿了悲憫和無奈,聞之令人傷心落淚。
大巫師浮華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嘴裏吟唱着古老的咒語,無邊的黑色霧氣,從他身上升騰而起,仿佛旋渦一般,鋪天蓋地向廣場上的人群席捲而來。
陣法逐漸收縮,將所有的人都壓縮起來。
那股黑色霧氣,帶着控制人靈魂力量的催眠之術,竟然讓廣場上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催眠狀態!
這大巫師夜浮華的靈魂控制力,可謂強大至極,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村民們目光更加呆滯,就像那牽線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廣場上,呈現出仰望着姿勢,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就連那些嗷嗷待哺的嬰兒,也瞬間陷入了昏睡,被呆呆的母親抱在懷中,連小嘴的吮吸都停了下來。
歌聲戛然而止,四周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花千度低聲咒罵一聲:「老子眼皮都打架了,到底要搞什麼鬼呀?」
明月輕聲道:「噓,別作聲,提升仙力抵抗靈魂控制。」
大巫師浮華的吟唱越來越急,越來越快,黑色的霧氣越來越盛,陣法佈置得越來越嚴密。
吟唱聲歇,明月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已經置身於一個奇怪的空間。
這是一個巨大的、方形的石室,室頂很高,靠牆壁的位置,按照一定的規則,擺放着一座座石頭雕像。
這些石頭雕像真人大小,形態各異,苗族服飾裝扮,面容栩栩如生,看上去十分詭譎。
而在石室的正上方,是一座高高的寬大石台,地面有一級一級的石台,一直延伸到石台上。
高高的石台上,有一個高挑的少女石像,矗立在高台上。
少女石像頭上戴着形如牛角的銀飾,身着窄袖、大領、對襟短衣,下身穿着百褶裙,衣裙長可抵足,飄逸多姿,就算是石像,也掩飾不住那絕美的身姿。
少女鵝蛋臉,杏核眼,美麗的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看上去十分清秀甜美,只是,那雙眼中,似乎含着一絲悲憫、帶着萬般傷感,令人動容。
明月的腦海中猛然回憶起重樓那日投放在牆上的少女影像,她立刻便肯定,這少女石像是桑依。
難道聖女桑依,便被封印在這具石像中?
少女石像的身邊,放着一把寬大的木椅。
此時,夜浮華一步一步走上台階,站在少女石像面前,一雙陰鷙的眼,緊緊地盯着少女石像,嘴裏譏笑道:「桑依,我又要開始練法了,你今日心情還好麼?」
少女石像的眼中,
流出兩行清淚。
夜浮華伸出手,輕輕擦掉少女石像臉上的淚水,輕撫着少女石像那絕美的臉頰,繼續說道:「桑依,以前你是百濮族的聖女,高高在上,不食煙火,萬眾矚目,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令所有百濮族男子為你瘋狂。你明知我愛的人是你,可是,你卻偏偏要去愛那個異鄉人重樓,還不顧族規,和他苟且……怎不令我生氣?啊?」
大巫師夜浮華絮絮叨叨說着話,面容逐漸變得猙獰而扭曲,滿是恨意地說道:「你不是愛你的族人麼?你不是愛那個重樓麼?那麼,我就讓你們永世不得見面,讓你天天看着我攝取族人的神魂,為我所用,提高我的法力修為。你,心痛不心痛?」
明月暗襯,這大巫師夜浮華還真是個變態啊,自己得不到的,就如此報復,實在是令人髮指。
少女石的眼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明月心中暗恨,她偷偷望了望,周圍那些木偶一樣站立着的百濮族人,心中嘆了口氣。
愛而不得,因愛生恨,令這位大巫師心理扭曲變態,因此設計報復,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此時,石像上發出一個少女低弱的聲音,哀求道:「浮華,對不起,我真的不愛你。所有的錯,都讓我一個人承擔,你饒了這些族人吧,他們是無辜的啊。」
「無辜?」夜浮華桀桀桀的笑着,吼叫道:「他們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麼?你這個賤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備受煎熬!」
少女石像輕聲說道:「浮華,三百年了,你折磨了我三百年,難道你還不解恨嗎?你折磨我可以,但是,請你放了他們,不要再吸食他們的魂力了,行嗎?他們只是普通人,被你吸食了魂力,他們就會折壽,生命變得短暫,實在是太可憐。」
夜浮華哈哈大笑,說道:「桑依,你還是如此天真啊。以前,我的確是為了報復你,才吸食族人的魂力,但是,隨着我靈魂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我發現,我已經上癮,而無法自拔了。」
少女石像苦苦哀求道:「浮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千萬不要逆天而行,放手吧,趕緊放手吧。」
夜浮華冷笑道:「逆天而行?哼,這世上,誰不是靠實力說話?那種看着自己靈魂力一天天變強大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再過一年半載,我便能笑傲天下,稱霸四海八荒,讓這天下,都臣服在我的腳下,啊哈哈哈……」
少女石像冷聲說道:「浮華,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放了白濮族的族人。」
夜浮華恨恨地道:「殺了你?你想得美,你不知道,每日看着你痛苦煎熬,我在你痛苦的呻吟聲中,吸食族人的魂力,是多麼享受的一件事。」
夜浮華說着,伸出手,對着少女心口位置輕輕一點,一團黑氣瞬間凝在少女石像的胸口位置,黑氣中,現出少女跳動的心臟。
在那跳動的心臟位置,一隻蠱蟲從沉睡中驚醒,上躥下跳、鑽進心臟拼命啃噬起來。
肉眼可見那顆鮮活的心臟瘋狂地痙攣着,似乎在承受着無法忍受的痛苦。
少女石像發出一聲痛苦至極、慘絕人寰的哀鳴,石像的眼中不斷滾落出滴滴淚水,淚水混合着血液,從少女石像的眼角滾落而下,將少女石像面前都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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