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情獄(10)
一覺醒來,頓覺心曠神怡、精力充沛,南榮璞初舒展了一下筋骨,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這才朝窗外看去——陽光明媚,安然靜謐,顯然已日上三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入褚府作客卻晨起如此之晚,自是無禮。南榮璞初心下一慌,迅速收拾妥當,朝外行去。
還未行到大廳前,便見內里傳來一陣說話聲。
南榮璞初疾步而去,便見雲淵三人已然坐在廳內,正和褚家家主說着話。見他進來,主位之上的褚昱笑道,「南榮賢侄昨夜睡得可好?」
「自是好的!」南榮璞初立馬作了一揖,「府上安排周到,晚輩在此謝過褚前輩。」
「既如此……」褚昱朝身後的褚庾管家道,「庾……傳早膳吧。」
早膳?南榮璞初心裏犯起了嘀咕,「難不成大家一直都在等我?」
「起晚了吧!」柏毓兒瞅了南榮璞初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得南榮璞初心下又是一沉。
「別擔心!」寧雉見他面上略有尷尬,輕道,「我們也剛到。」
用過早膳,褚昱便去處理府上事務,四人在弟子的帶領下,隨意地在褚府觀光了片刻,便停在庭院處歇息。
「靈城不愧以『靈』命名,當真是靈氣充沛,極其適合修煉。」南榮璞初抬頭看着天空,那處似有光暈縈繞,「昨夜一覺,竟覺得經絡疏通、極其舒爽!」
「靈崑陣本就是聚靈集精的法陣,靈城被此陣守護,自是靈氣充盈。」柏毓兒坐在庭院內的石凳處,朝南榮璞初道,「今日有閒,你可有什麼好玩兒的物件?」
「你這可就問對人了!」南榮璞初斂袍行來,坐到柏毓兒身邊的石凳之上,搗鼓了一下乾坤袋,「天下乾坤,唯我南榮璞初能一窺其二。」
「眼見為實!」柏毓兒眯了眯眼,朝南榮璞初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靜靜等待。
「行!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本世子的寶貝!」見柏毓兒明顯的一臉不屑,南榮璞初不服氣地哼了哼,拉開乾坤袋,在內里掏了片刻,將一個物件放進柏毓兒的掌心,「喏!」
雲淵和寧雉也走過來,坐在一邊。
柏毓兒瞅了瞅手心的物件,入手冰潤,如玉似水的質地,散發着微微寒氣。
「寒玉?」柏毓兒翻了翻,將其遞了回去,「這有何稀奇?我夢遺也收藏了數塊。」
寒玉乃是寒潭之物,數百年方才凝結一小塊,加之其依附於其他岩石孕育,極難開採,因而純淨無瑕的寒玉實屬難得。但這類物件,幾大家族皆有,倒也不算稀奇。
「這可不是普通寒玉!」南榮璞初立馬將寶貝接了過去,將其側邊顯露出來,指給三人,「這塊寒玉乃麒麟之精血蘊養,有起死回生、枯骨生肌的功效。」柏毓兒細細看去,果見那塊純淨的寒玉邊上,游離着一絲鮮艷的血絲,血絲泛金,靈韻非常。雖然功效非凡,但柏毓兒瞧了一眼,仍舊興致缺缺,「哪兒有這麼誇張。」
「……」
南榮璞初被這一噎,將寒玉收了回去,又在乾坤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個鏡子。那鏡子小巧精緻,為桃木所制,周邊花紋繁複古老,透出絲絲神秘。
柏毓兒看了看手中的桃木鏡,用手指細細描摹了周邊的花紋,便遞還給南榮璞初,「大白天玩什麼桃木鏡,還有什麼好玩的嗎?」
……
不消片刻,石桌上堆了一大堆小玩意。
柏毓兒終於失去耐心,起身道,「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嘛……」
「等等!」南榮璞初連忙叫住柏毓兒,咬了咬牙,將乾坤袋翻過來搗鼓了半晌,掏出一個類似海螺的物件。
那海螺螺身灰白,紋路清晰,並無特別之處。
「海螺?」柏毓兒顰起眉頭,略帶嫌棄,「你掏不出好玩的物件便罷,何苦這拿海螺忽悠我?」說完擺擺手,不願再瞅一眼,便要離去。
雲淵和寧雉也跟在她身後,站起身。
「這可是鬼螺!」情急之下,南榮璞初舉起那隻灰白色的海螺站起身,試圖挽留同伴離去的腳步,「鬼螺啊!」
「鬼螺?」這下,不止是柏毓兒,便連雲淵也頓住了腳步,饒有興趣地轉身,朝南榮璞初手中其貌不揚的物件看去。
「千真萬確!」南榮璞初舉着手裏的鬼螺,萬分珍惜地擦了擦,「只是初得之時,它邪氣未退,我並不敢輕易示人,一直置於淨化塔中。」
柏毓兒接過那隻鬼螺,細細端詳了片刻。
螺身薄如蟬翼,交旋而下,尖闊分明。尖端如釘,闊端若耳,如一座不規則的小小寶塔。螺面灰白慘澹、紋路清晰,並不似普通海螺單旋而下,反而三線交纏,各有起止,一路蜿蜒至尾。
傳聞,這三條紋路之線分別代表神、人、鬼三界,能互通三界之語、窺探天機。
柏毓兒試了片刻,螺口之處未見邪氣從內溢出,瞬間來了興趣,復又坐了下來,「看來,這隻鬼螺淨化得倒算成功。」
「傳說,淨化成功的鬼螺乃連接天地的信物,可以聽到周邊尋常人聽不到的聲音——神靈憫咒、厲鬼哭嚎、獸禽哀咽,植物囈語,不知傳言幾何?」柏毓兒說着將靈力注入鬼螺螺身三線紋路之中,同時將螺口貼到了耳邊。
像身處空茫的原野,又像是腳踏荒蕪的沙漠,耳邊傳來簌簌的風吹樹葉的聲音,卻又夾雜着飛沙走石的怒號。柏毓兒凝神聽去,風聲陡然悽厲異常,又仿佛置身於群山環抱的深林之中。
而在這風聲之中,夾雜着一個若隱若現的低泣聲。那是怎樣一種詭異莫名的聲音——那細若遊絲、哀怨幽深,似無底的絕望,又似滿含期許,似久候不歸的怨怒,又似思念已久的柔情,有着不死不休的倔強執着,又有着如刻骨血的心如死灰。
「有個女人在哭!」柏毓兒被這聲音擾了心神,幾乎要驚叫出聲,「不!她不是在哭!她在唱歌!」
南榮璞初立馬將鬼螺接了過來,湊到耳邊。螺口處斷斷續續地傳來變幻多端的詭異風聲,更詭異的是,風聲里傳來一個低低的黏膩陰冷的聲音,正哀哀地吟唱着什麼。
「是古咒盛歌!」柏毓兒仍沉浸在那個仿佛帶着濃重血腥味的聲音之中,猛然回過神,「有一個女人,在念古咒!」
此話一出,四位少年皆是大驚,與此同時,四顆魑燼珠頓時紅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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