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可以讓張月手足無措的,除了顏夕,或許只有眼前這個正指着自己腦瓜子嘮叨的女人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勤在休息一個星期後,基本上已經痊癒了,這除了得虧與她自身較好的身體素質,還有賴於鏡司提供的靈藥。緊接着,張月的噩夢也開始了。鏡司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面對面看到表情如此豐富的張月,甚至,還會撒嬌。
張月抓住張勤的手,把頭埋在張勤懷裏,細聲細氣地說道:「好啦,媽,我知道錯了。」
那嬌滴滴的模樣,看得眾人三觀崩塌。顏夕坐在一旁,依舊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張勤瞅了一眼,無奈地說道:「誰讓你欺負人家小夕,和我道歉有啥用,自己去處理,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一點都不懂事。」
「……」張月扶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其餘人,迎來的都是一張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一個顏夕就已經夠崩潰了,現在又來了一個母親,張月只覺得頭腦發疼,這麼多年修來的涵養付諸東流。
……
這不過是每一天的一個簡單的縮影,夜梟的事情落幕後,張月也難得享受了一番安逸的生活。躺在櫻花樹下,看着落花紛飛,不比鏡司小湖蕩舟的感覺要差,唯一欠缺的,也許就是那份熟悉吧!
張月雙手枕在腦後,翹着二郎腿,身邊房這一杯清酒,一片落花飄下,落在杯中,盪起一圈圈漣漪,他也不在意,捧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花香飄入鼻尖,配合着酒香,沖刷着他的神經,近乎是麻痹的感覺讓張月輕輕地呻吟了一聲,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撐着樹幹的後背滑落,兩條腿自然地伸展開來,整個人不顧形象地在樹下睡着了。
顏夕站在樹枝上,整個人隱於櫻花間,看着樹下的張月,搖了搖頭,「這個人一放鬆下來,真的跟鹹魚一樣,我幫他擺脫了這麼大的麻煩,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在她身邊,奶媽正在品嘗着剛做出來的三文魚壽司,含糊不清地說道:「他不是陪你逛了三天秋葉原嗎?還不夠?」
「屁!每次看到關於百合的東西,他就走不開,我都是走到一半,自己逛的。就是個變態百合控!」顏夕憤憤地說道,搶過奶媽正要放入嘴邊的壽司扔進嘴裏,胡亂嚼了幾下,「沒有芥末?」
奶媽臉色微變,「那玩意兒不適合我。」
顏夕聳聳肩,說道:「奶媽,你覺得他還會繼續做個不殺生的輔助嗎?這一次,他可是開了殺戒啊,那個巫妖,可是真真正正地由他親自出手殺死的第一隻妖。」
奶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一直覺得,他就算不殺生,也是靈道盟最厲害的輔助,所以,我並不在意。」
「哼,異靈人,不殺妖,那幹嘛?這可是他的工作,如果下不了殺手,他還不如回去做人類算了。」顏夕冷聲道。在這一個問題上,她從來不會退步。
奶媽心裏也明白,便不再多說,專心對付陶瓷碟上的壽司。顏夕看得嘴饞,「不行,我也去整一碟來,你這沒芥末,不好吃。」
「切,醬油無敵!」奶媽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在這時,一道劍意毫無預兆地升起,斬落一片櫻花,恰好落在張月的指尖。他捏着這片櫻花,眼睛不知閉着還是眯着,「順便給我來一碟?」
「劍意?還……有殺氣?你?」櫻花間,一柄黑白色的光劍懸浮着,散發着凝練的劍意,刺得周遭虛空發出嗤嗤的聲響,而在那劍意中,還隱藏着極淡的殺氣,讓這柄光劍多了一份肅殺的味道。顏夕看着這柄劍,有些驚喜。
張月捏着櫻花的兩指,輕輕轉了轉,光劍一震,破空飛去,直上雲霄,將雲層攪碎,破碎成漫天光點,隨風散去。
「殺妖,或許也沒那麼難。」張月笑道。
「切!裝神弄鬼」顏夕翻了個白眼,轉過臉去卻是翹起一抹滿意的微笑,一路笑盈盈地進屋找廚師去了。不一會兒,便見到顏夕斷了兩大碟壽司走了出來,坐在張月旁邊,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邊品嘗着壽司。
奶媽坐在樹上,看着這一切,吃掉最後一個壽司,草草地擦了嘴,喃喃道:「呵,女人。」正準備離開時,突然感到背後有一道極為熾熱的目光,她回頭一看,便見到一張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的黑臉,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樹上摔下來。
「要死啊!」奶媽沒好氣地一腳踹了上去。
砰的一聲!櫻花散落,煙塵飄蕩,老黑摸了摸吃痛的屁股,滿臉無辜,「我就想找你一起去逛逛街,哪兒那麼大反應啊!」
「逛你個鬼。」說完,奶媽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老黑,還有俯身護着食物的張月和顏夕。
老黑撓了撓頭,嘆道:「唉,是不是親戚來了,脾氣這麼大。」說着,便走向張月和顏夕,「誒,你們兩個有空不,陪我去逛逛唄,我在這裏悶了好幾天了,無聊死了。」
顏夕指了指奶媽離去的方向,說道:「你不去哄哄她?」
老黑說道:「哄什麼呀?氣頭上呢,說啥都聽不進去的,你們女人就是這樣,發脾氣都不帶打聲招呼的,等過幾天氣消了,我再去吧。你們到底有空沒空?」說完,他發現顏夕看他的目光有點奇怪,似乎是在同情,又有些可憐的味道,但更多的是無奈。
其實,張月也是這麼看着他的,只是張月的眼睛,向來沒有人能看到而已。
顏夕嘆了口氣,說道:「我去找奶媽玩,你要去逛找呆月吧!」
「我想吃壽司。」說着,張月伸手往顏夕的瓷碟抓去,卻被拍開了。顏夕嗔道:「出去逛街,你還怕沒壽司吃?自個兒買去。」
張月一時語塞,雖然顏夕說的有道理,但外邊的壽司哪裏比得上這些頂級大廚做出來的精品?看着顏夕那一副看賊的眼神,他也只好選擇妥協,要是這個小魔女再到自己母親那兒告上一狀,恐怕又是一場噩夢。
……
街道上,老黑像一個孩子,四處張望,仿佛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可在張月看來,周遭依舊是林立的高樓大廈,只是看到的都是日文,並沒有出奇的地方。
「誒,呆月,你瞅瞅,那個日文講的是什麼?還有那個,是拉麵館的意思嗎?聽說日本的拉麵很出名啊,要不要去嘗嘗?不知道能不能和咱們國家的蘭州拉麵比一比……」
張月平靜地聽着老黑連珠炮似的提問,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已經明白,對於這個話癆的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因為等你想好怎麼回答時,他會迅速拋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不知道幾個的問題轟炸你,更何況,他只是嘴皮子閒不下來,並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瞎逛了不多久,老黑突然停了下來,往周遭瞅了瞅,神神秘秘地問道:「聽說過藝伎嗎?」
張月怔了怔,看着老黑認真的臉色,他知道,這個問題是有必要回答的,「知道啊,怎麼了?」
「有沒有興趣?」老黑搓了搓手,滿臉興奮。
張月皺着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想歪了?藝伎賣藝不賣身的,而且他們的舞蹈,我們不一定欣賞的來,不過,你如果真的感興趣,帶你去看看也可以。」
「好好好!走走走!」
「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噓……低調!」老黑站在鏡子前打量着身上這套藍色白條和服,問道:「怎麼樣?看上去是不是有幾分日本人的模樣?」
「中國人也是可以去藝館,你這是做什麼?」張月在一旁看得有些無語。
「那的確是,只是入鄉隨俗嘛!不過,這衣服穿起來還真是有點不方便。」老黑撇了撇嘴,說道。
張月很想離這個跳脫的傢伙遠一點,他已經感受到了周圍一道道異樣的眼光了。換誰看到一個男人在鏡子前搔首弄姿,應該都會感到奇怪。好在老黑沒有一直這麼看下去,在擺了幾分鐘姿勢後,還是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他皺着眉頭走到張月身邊,低聲問:「呆月,你實話告訴我,我穿着衣服是不是很帥?」
「嗯?」張月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只能用疑問助詞來表示自己的疑惑。
老黑看着張月連皺眉都懶得皺一下的臉,有些不忿,「唉,我剛才才發現好多人看着我,特別是女生,都盯着我看。難道我這樣其實是很符合日本人的審美?」
張月猶豫着要不要告訴老黑真相,因為他現在的形象的確不敢恭維,雖然平日裏他也是邋裏邋遢,但能把和服這樣正式的衣服穿出睡衣的感覺,絕對不會符合誰的審美,那些目光更多是驚訝和疑惑的。
想了好一會兒,張月有些彆扭地點了點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月覺得還是讓老黑繼續帶在夢裏比較適合。
穿着和服走在大街上,老黑感覺自己離這個有些陌生的國度距離更近了,腳下的人字拖被他當成木屐,踩得吧嗒吧嗒響,看上去像是一個賣藝的小丑。張月跟在他身後,落後約莫兩步遠,始終保持着一副路人的模樣,似乎在向周圍行人表示,「我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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