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了好幾年時間的田家村又亂了,一百多個村民圍在村長的屋前吵鬧,從屋門口開始,擠滿了門前的小院,村道也被佔了大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村民拿着鍋碗瓢鵬,敲得震天響,含糊不清地喊着口號。
村長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拄着拐杖,花白的鬍子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到了這把年紀,能夠躺在太師椅,喝喝茶,逗逗孫子就是天倫之樂,什麼麻煩事都不要來煩擾他就是最好的了,誰想到麻煩不僅來了,還是個大麻煩。
咚咚咚!
村長握着拐杖用力地敲地,想要說幾句話,但群情激奮的聲音根本容不得他發生。村長感到很委屈,這幫人不就是過來讓自己做決定講話的嗎?現在他想說話,怎麼還不讓他說了?自己在這瞎起鬨,有什麼用?
村長的家人見狀,只好上前一起來維持秩序。許是喊累了,這些哄鬧的人總算消停了。村長清了清嗓子,心裏暗罵:一群愚民。嘴上卻說着,「各位,各位,請大家靜一靜。這件事,我是和大家站在同一條線上,所以希望大家可以認真聽我說。」
「好!好!我們聽村長的,那就請村長說一說,現在該怎麼處理!」
村長看了一眼那個被鐵鏈拴在角落的男人,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不應該讓我們來處理,我已經報了警,警察會過來解決好所有事情的。」
「還找警察做什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這個瘋子!肯定是他,殺了自己的哥哥,還殺了自己的侄子。他就是個瘋子,留他在這裏,我們所有人都有危險!」
「對!趕走他!」
「就地正法!」
「肅靜肅靜!」村長狠狠地敲着拐杖,憤怒地大喊,「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還以為是上個世紀的封建時代嗎?你說趕就趕,你說殺就殺?我說了,警察會解決,我們只要等警察來就可以了。這個瘋子,我來看着,你們如果害怕就不要走出家門!散會!」村長動了真火,把來的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跟這群還沒有開化的村民講道理是件難事。
村長拂袖而去,留下一干一頭霧水的村民們。他們有滿腔怒火,但不知道往哪裏撒,也不知道為什麼撒,只好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臨走前把手裏能扔的東西都砸向那個縮在角落裏的男人。
不一會兒,院子,村道空了,只有黃色的塵土時不時被風吹起,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落在地上。一男一女走在村道上,被這些塵土搶了滿臉灰。
張月看着那些遠去的人,嘆道:「看來這個村子不太平啊!」
周淺穎秀眉微蹙:「你來這裏到底是要做什麼?」
「維護和平。」
「啊?」
張月從胸口的口袋摸出一個證件看了看,便昂首闊步地向村長的屋子走去,跟在後邊的周淺穎突然感覺張月變了一個人,原本有些瘦弱的身形突然變得高大起來了,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這樣的張月,似乎還有點帥。
張月敲開了村長的院門,來迎接的是一個像個猴子似的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張月不太喜歡這樣的人,精明得太明顯。心裏這般想,張月還是禮貌地掏出證件,面色冷硬,居高臨下看着他。
男人看到證件,連忙低頭哈腰地說道:「誒,警察同志,裏邊請,裏邊請。」
周淺穎跟在後邊,有些茫然,眼神帶着詢問看向張月。兩人對視一眼,便很快移開了目光。
「什麼情況,你是警察?」
「噓…回頭解釋。」
一個目光,彼此都瞭然。
穿過小院,便是村長家的待客廳。村長拄着拐杖,急急忙忙地便從客廳內走了出來,差點因為沒注意門檻摔倒。對於這些張月都沒有心情理會,走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被那個縮在角落裏,用鐵鏈拴着的男人所吸引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終於等到您來了。是,是兩位嗎?」村長快步走到張月面前,老臉上的皺紋一一舒展開來,那殷勤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迎接主席,恨不得擠出幾滴淚水以示自己的激動。
張月點點頭,目光卻不願移開角落裏的男人,他壓低嗓子,沉聲道:「那個人怎麼回事?為什麼用鐵鏈拴着?」
村長嘆道:「同志,你是不知道。他是個瘋子。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們家惹出來的。」
「喔?詳細說說。」
「這個瘋子叫田青竹,他有個哥哥叫田豫蘭,還有個侄子叫田松。」村長說道。
張月和周淺穎心裏咯噔一聲,都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來到這裏還能聽到熟悉的名字,就是不知道這個田松是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田松。
村長繼續說道:「這個瘋子在以前就有過傷人的精力,村民為了自保,只好把他們一家趕到了山頂,你往上看,那堵石牆的背後就是他們的家。我知道這有點不厚道,但也沒有辦法,誰也不敢讓這個瘋子跑出來傷人。只是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殺了他的哥哥和侄子!」
張月眉毛微皺,目光微凝,落在那個男人身上,仿佛要將他的一切全部剝開,要看到最深處的靈魂。這眼神嚇得村長一下子閉了嘴。許久,張月才緩緩收回目光,說道:「帶我去他家看看。」
「額……那個,警察同志,這個瘋子怎麼辦?不能就放在咱們家,如果他……」村長支支吾吾地說道。
張月瞥了他一眼,「放心,這段時間我會住在村子裏,我會負責看管好他。」
「額……可是這……」
「有問題?」
「沒,沒有。」
村長因為年邁不方便上山,只好把那個猴子似的男人叫來:「同志,這是我的兒子,你叫他瘦猴就可以了,老頭子腿腳不方便,就不陪你了。」
張月點點頭,不再多說,跟着瘦猴上山去了。
跋涉了近半個小時,三人終於來到了那堵高聳的石牆前。張月受過訓練,身體素質自然不同於常人,這段路他走得很輕鬆。但另外兩個就不同了。
瘦猴微微喘氣,臉上已經掛起了汗珠,周淺穎更加不堪,走到半路時,踩着高跟鞋的腳就已經在抖了,現在正躺在張月的背上,臉泛紅暈。
「可以下來了嗎?」張月輕聲問。
周淺穎說道:「我早就想下來了,你背了這麼久,很累吧,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張月搖搖頭,活動活動肩膀,說道:「沒什麼感覺,你應該吃多點的。」
周淺穎鼓着腮幫子,指着自己的臉,「我胖了好嗎?你看我臉都圓了。」
張月嘆了口氣,「該胖的地方不胖,也沒什麼用。」
周淺穎委屈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怪我咯?」
瘦猴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幾聲,「咳咳咳,兩位,那個啥,門開了,你們還進去不?」
「誒,進。」
推開沉重的鐵門,張月在腦海里想像着這一家三個男人的生活。他們肯定不喜歡出門,畢竟村道那麼難走,又長又陡,塵土飛揚,而且還坑坑窪窪的,指不定一個不小心就得落個腳踝扭傷的下場。
那他們會在這裏做些什麼?張月想不出來,兩間房子,一間明顯是用來關瘋子的,另一間應該田豫蘭兩父子住的,但也只有一張床,幾張桌椅和一台電視機而已。張月試着打開電視,卻發現這電視根本就是壞的。
廚房不大,堆滿了木柴,有些還很新,應該是剛砍下來不久的,柴刀被隨意地扔到柴堆里,刀口上還有一些缺口。這樣的柴刀砍柴,靠的就不是刀刃而是持刀人的力氣了。
灶台不是常見的煤氣灶,而是柴火灶,灶台上一口大鍋,一個鍋鏟,一個砧板,一把菜刀就是全部的廚具了。張月廚藝不差,但憑着這幾樣工具,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做出多好的菜餚。
「我能問一問嗎?為什麼不把田青竹送去醫院?」張月問道。
瘦猴有些鄙夷地說道:「田豫蘭那個老頭子死活不願意,死活不承認自己的弟弟是個瘋子,硬說他只是比較單純什麼的,放他的狗屁,什麼單純的人說話還流哈喇子。他兒子都比他有自知之明。既然他死活不願意,那就只好扔他們在這裏啦!同志,你也別看這裏簡陋,他們一家三口人,餬口還是沒問題的,農村嘛,都這樣。」
張月沒有聽下去,徑直往另一間屋子走去。
「他們的屍體在……」推門的時候,張月順口地問了問,誰知道門一開,撲鼻而來便是一股刺鼻的臭味。
周淺穎聞道那股味道,臉色微變,剛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屋子裏,兩具屍體躺倒在血泊里,紅的發黑的血液已經凝固,兩個人仿佛是被血液黏在地板上。
張月轉過頭,看向瘦猴,「你們什麼時候報的警?」
「今,今天啊!你不是警察嗎?怎麼會不知道……」
「閉嘴!現場保持的不錯啊,都給我出去,沒我的口令不許進來,有問題嗎?」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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