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靈妖域 第18章 射日金弓

    一道模糊的虛影一直躲在角落,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大戰,火光閃爍,佔滿了他的視線,爆炸的餘波摧毀了他四周的金色牆壁,在碎石群中,他依舊注視着戰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是錢欲,真正的錢欲,被張月從金蟾體內救出後,就一直躲在不遠處,成為這場戰鬥的唯一的觀眾。一開始他以為這場賭局,依舊會在金蟾的掌控中,順利地進行,那些前來參加的名流大咖會墮入欲望的深淵,最後埋葬自己,成就那個真正坐在王座的妖。

    可是事情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從沒有想過有人能阻止金蟾。那個少年贏得了賭局,將他解救了出來,然後和他的夥伴們一直奮戰到現在。

    他一直在看,看着這些人在戰火中掙扎。當他看到黑洞吞沒了金蟾的身影,他感到震驚,原來這樣不可一世的妖仙也會死,也會失敗。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絕望。金蟾復活了,負手而立,金光為他加冕,那一刻,他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王,主宰着一切。哪怕那個少年耗盡了心血,救活了重傷的夥伴,也改變不了戰局。

    錢欲在想,他說不定很快就又要回到金蟾的體內,看着這個妖仙統治這座城市,統治這個國家,直至整個世界。金蟾經常說,他們是同類的,一生都在追求,都在渴望,永遠也無法滿足。和金蟾在一起,錢欲可以去享受這個追求,渴望的過程,還能品味永遠無法滿足的刺激。

    但是……

    錢欲不知道為何,此刻的他不想要那樣的生活。特別是,當他看到身處危機中那幾個少男少女,還不忘和夥伴開開玩笑。

    那個穿着洋裝的姑娘,肯定很在意那華美的衣裳吧,才會看到裙子,西裝四分五裂的時候,那麼着急地大喊大叫,才會急急忙忙地收回高跟鞋,那模樣真是沒有一點戰鬥中該有的緊張。

    其他人也是啊,肯定都是故意的吧,戰鬥中脫衣服這種事情,恐怕只有他們這樣的奇葩才做得出來了。錢欲心裏這樣想着,不知不覺,竟被逗樂了。

    他聽到了自己的笑聲,純粹的,自然的,不假雕飾,異常的動聽。他摸了摸自己虛幻的臉龐,想要觸摸到自己那勾起的嘴角,但他感覺不到,他只是一縷孤魂,隨時都有可能消散,去往極樂世界。

    為什麼我會笑呢?明明這是場關乎生死的戰鬥啊!錢欲很疑惑,火光一閃,連帶着他的思緒也亂了。一張的溫柔的臉龐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那是李玲。

    李玲穿着粗布麻衣,雙手用力搓洗着一件衣服,汗水順着臉龐淌落,匯聚在下巴尖上就要墜落。這時,錢欲那雙粗大的手伸來,將那第一滴汗珠接住,然後遞到李玲面前,笑道:「阿玲,你看,我給你帶珍珠來啦!」

    水珠在錢欲的指尖上輕輕搖晃,反射着彩色的光。李玲忍俊不禁:「傻瓜,盡說些不實際的。」

    錢欲搖搖頭,說道:「怎麼不實際了,我以後一定給你買大顆大顆的珍珠,然後串成項鍊,親手給你戴上。」

    許多年後,錢欲兌現了諾言,他給李玲買了一條珍珠項鍊,戴在李玲脖子上,很美。但不知道為何,現在想來,錢欲還是覺得那滴汗珠更有味道。

    思緒還在繼續飄遠,他卻鬼使神差地飄到了張月的身邊,低聲說道:「說不定我能幫你。」

    張月驚訝了,錢欲也驚訝了。這句話的出現,誰都沒有預料到,哪怕是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錢欲說完後,沒有理會張月疑惑的眼神,他還在看着不遠處的戰鬥,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這些人能夠像方才那樣,無厘頭地嬉鬧。

    「你是錢欲?」張月問道。

    錢欲點點頭:「是的。」

    「你怎麼幫我?」張月問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個短髮姑娘在哪裏。」錢欲皺了皺眉,說道。

    「嗯?」

    錢欲說道:「那個小姑娘現在應該被困在一個空間迷宮裏,金蟾曾經給我展示過他的寶庫,其中有一面鏡子,可以把人困在空間裏。」

    張月雖然完全不知道那鏡子是什麼,但還是很認真地聽了進去,然後問道:「怎麼救?」

    錢欲說道:「生命體沒有辦法看到那個空間,但是靈魂可以,如果有足夠強大的靈魂力幫助我,我可以為她指路。」

    「靈魂力,我有,麻煩你帶她出來。」張月說道。

    錢欲愣了愣:「你相信我?」

    張月笑道:「為什麼不信?」

    為什麼這麼簡單地就可以相信別人呢?信任什麼時候可以這麼隨意就……錢欲想不明白,他愣愣地看着張月,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月有些急了:「你願意幫我嗎?還是你需要報酬?」

    報酬?錢欲驚了一下,這個熟悉的詞陪伴了他一生。他是一個商人,經商就是交易,交易自然有報酬,這對他來說,真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但是,他茫然了。現在的他,需要什麼報酬呢?錢?權力?名聲?還是美色?這些,只要跟着金蟾,他都可以擁有。

    錢欲想了想,說道:「事成之後,能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嗎?」

    張月沒有猶豫,說道:「沒問題。」說完,他已經睜開了眼睛,黑白瞳不比以往時那樣明亮,但終歸是運轉着,那所剩不多的靈魂力盡數湧向錢欲這一縷殘魂,同時像正在苦戰的顏夕傳話。

    「小夕,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我有辦法找到小姨。」

    「嗯?找到小姨,先讓她不急着出來。繼續在裏邊待着。」

    「那你們?」

    「不要太小看我們了。」

    張月躺在地面上,徹底沒了力氣,他看向被黑白光芒包裹着的錢欲,說道:「拜託你了。找到她。」

    錢欲點點頭,緩緩地閉上眼睛,強大的靈魂力在他靈魂內流淌,輕輕一掃,便穿透虛空,看到了那個詭異的空間,準確地來說,是一面鏡子,而小姨正在鏡子裏面着急地穿來穿去,卻永遠無法穿過鏡面。

    小姨胸口微微起伏,汗水已經浸濕了她的衣衫,但周圍那從不變化的風景讓她有些絕望。她該怎麼辦?

    「你好,接下來請按我的指示做,我帶你走出這個迷宮。」

    「嗯?好!」

    顏夕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巨炮噴射出的光芒推動着她往後倒退,半個身子陷入地里,土浪在身邊兩側翻湧,颳得她身上傷痕累累。戰鬥到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抵抗着強大的後坐力了,只能稍微調整自己的落地姿勢,不至於摔得太狼狽,但這次她連站都站不穩。

    光芒與飛射而來的光箭相互湮滅,但不過一會兒,又一支光箭射來,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顏夕看着這光箭,長出一口氣,苦笑道:「看你的了。」她雙目緊盯那飛射而來的光箭,雙手有些吃力扛起巨炮,體內的異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運轉着,一股灼熱感傳遍全身,讓顏夕精神一振。

    一縷縷金色火苗自體表燃起,絢爛璀璨。顏夕原本頹廢的氣勢陡然提升,腳下的地面四分五裂,竟是直接轟穿了,底下的海水被震得返傭而起,形成一層層水浪升起,將顏夕圍住。

    這突如其來的氣勢讓正在和奶媽纏鬥的金蟾都是為之一驚,偏頭看了一眼,還未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奶媽一拳已經將他砸翻在地。

    「小青蛙!和我打架,還敢走神?有膽啊!」奶媽上前,抬腳就踩,緊繃的小腿肌肉極具爆發力,這一腳下去讓金蟾都一陣心驚。

    轟!奶媽的腳踩在金蟾的腦邊,直接踩出一個小洞,震起的碎石刮傷了金蟾的臉。

    緊接着,又是一聲轟鳴。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透了水幕,直射而去。那是顏夕開出的炮彈,卻不是射向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光箭,而是另一個方向的金鐘。

    金蟾見狀,驚道:「她,瘋了嗎?」

    奶媽笑了笑:「本來就是個瘋子。」

    光芒吞沒了金鐘,那固若金湯的金鐘應聲破碎,一道身影矗立在光芒中,猶如神袛,他背生雙翼,沐浴着金光。

    「哼,瘋子!」老黑在金光中支離破碎,散成漫天鴉羽。


    顏夕跌倒在地上,看了一眼那金色的箭尖,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片鴉羽墜落下來,稍稍阻擋了一下那光箭的去勢,然後越來越多的鴉羽墜落,生生地將光箭擋住。在前一秒,那箭尖距離顏夕的眉心不過一寸。

    鴉羽偏偏,金光熠熠。那光箭在鴉羽中,逐漸湮滅,仿佛被同化。

    金蟾看着這一幕,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甚至連奶媽揮過來的拳頭都沒有發現。轟!金蟾應聲倒地,還未能回過神來。

    那鴉羽群中,響徹起一聲嘹亮的鴉鳴,只見金光舒展,一雙寬大的雙翼展開,散發着灼熱的溫度。那是一隻金鴉,它煽動雙翼向那空中懸浮着的的定風珠和射日金弓飛去。

    咔擦咔擦……細密的碎裂聲在轟鳴過後的安靜氣氛中,顯得格外清晰。直到這時,金蟾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但他也只能看着那定風珠和射日金弓破碎成漫天光點,被風吹散了。

    風?金蟾一驚,他轉頭看向奶媽,臉色漸漸沉凝。奶媽握了握手,感受着空氣的流動,笑道:「反擊開始了!」天邊的雲悄然散開,露出點點星光,為黑夜增添了幾分亮色。星光倒映在海面上,還未來得及讓人欣賞,就被湧起的海浪打碎了。風起,吹得雲散,浪涌。

    奶媽矗立在風中,長發飛舞,衣袂飄飄,如風之君王,身邊的氣流就是她的臣民,此刻正在歡呼她的重生。風越來越大,越來越狂,但對於奶媽來說依舊乖巧得如同綿羊。

    「反擊開始了。」奶媽微笑地看着金蟾,右手卻往老莊方向拍去,那狂暴的風瞬間凝聚在奶媽掌心,形成一個小型旋風。奶媽屈指一彈,旋風應聲飛出,隨着它的旋轉,越來越多的氣流被吸引過來,旋風不斷變大,颳得地面碎裂。當它臨至老莊面前時,那呼嘯的風聲,讓老莊也是心裏緊張了一下。

    風過,沒有傷及老莊絲毫,倒是那株常青藤在旋風中,被切得粉碎。重獲自由的老莊一閃身,銀色的雷霆加持在身上,讓他的速度和力量瞬間飆升。

    聽到越來越近的雷鳴,被死氣纏身的兔子來了精神,手握法杖在地上狠狠一敲,彩色的光芒綻放,就像灑下一灘彩色的顏料,將最後一波死氣的攻擊抵擋下來。

    下一刻,雷光降臨,淹沒了她,也淹沒了前方那塊陰森森的石頭。轟轟轟!雷鳴不斷,原本洶湧的死氣開始敗退,那塊黃泉石也在雷光中,生生地被打碎了。雷光過處,一片清明。

    兔子如釋重負,抱着法杖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終於完了。」

    老莊上前將不情不願的兔子扶起,指了指金蟾,一言不發,但兔子知道他的意思,真正的主角還沒解決,一切都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老黑也是背起力竭的顏夕,走向金蟾,眸子深處紅炎升騰,那蓬勃的殺意根本掩飾不住。顏夕雙手雙腿幾乎殘廢,被巨炮的後坐力震得皮肉翻卷,骨頭碎裂,在血泊中還隱約能看見白色的碎骨,即便如此,她嘴裏還咬着一個手雷,準備找個機會吐金蟾臉上,炸他個臉開花。

    奶媽站在金蟾面前,雙手抱胸,四周風聲呼嘯,緊盯着金蟾,沉默不語,但那壓迫力卻讓金蟾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當他一退,老莊就動了,化作一道雷光,堵住了他的退路,那轟鳴的雷聲震得金蟾心裏不安,轉身欲遠離那雷聲,卻看到兔子抖出一幅萬獸圖,各種各樣的異獸在兔子身邊咆哮着,那氣勢比之雷鳴更加恐怖。

    老黑背着顏夕,先堵住了金蟾最後一條退路,冷聲道:「你逃不了的。」

    金蟾被包圍了,四個方向都有人,任他上天入地,也逃不出他們的包圍。金蟾已經沒有戰意了。原本勝券在握的局勢,突然逆轉,讓他手足無措,除了逃,他想不到更好的路了。

    金蟾尋找着退路,在腦海里無數次地演算,但無論他怎麼選擇,最後的結果都會被鏡司的人追上,然後被轟殺至渣。替身草人已經用過了,他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逃命法寶,這次一死,就不會有復活的機會了。

    一想到這,金蟾愈發得緊張,他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這種沉重的壓力沒有壓在他身上,卻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裏防線搖搖欲墜,而他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眼前這個在不斷縮緊的包圍圈。

    嗤啦!金蟾的目光還停留在老黑和顏夕身上,他在盤算着從這個方向突破,成功的幾率會不會更高?他漸漸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可行的想法,但這個想法還差最後一點的完善,就戛然而止。

    金蟾感到自己的心臟突然很痛很痛,而且那心跳聲迅速變得微弱,他的視野變得模糊,好像有一片黑幕將要遮住他眼前的世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胸,卻看到了一隻白皙的玉手,上面還滴着血。

    金蟾抽了抽鼻子,感到很奇怪,這血的味道怎麼這麼像自己的?

    「結束了。」

    冰冷的聲音在金蟾耳邊響起,他猛地一回頭,看到了一張臉,平靜得有些讓人心寒。金蟾想到,他的替身草人好像也是這樣死在這個女人手裏,接下來他應該就要被吸入黑洞中,徹底消亡了吧。

    「不!」金蟾想到那樣的場景,突然一陣恐慌,體內的妖氣因為這恐懼突然洶湧起來,竟是將小姨震飛。一隻巨大的黃金蟾蜍發出難聽的聲音,躍上高空,在它身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紅色的血液灑下,如同下了一場血雨。

    「想我死,你們也要付出代價!」金蟾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長長的舌頭吐出,捲住了耗盡靈魂力的張月。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來不及反應,張月已經被那猩紅的舌頭纏住,扯向半空。

    金蟾張開大嘴,準備迎接這並不美味的食物。

    張月自己也沒想到,會在最後關頭,成為金蟾的目標。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大嘴,他甚至都可以聞到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令他作嘔。

    「唉,真是時運不濟啊!」張月長嘆一口氣,苦笑道。

    啪!一聲脆響,張月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你這什麼表情,能不能有點志氣?」

    張月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自己正在往下掉,他怔怔地看着眼前,奶媽的手還保持着劃出的姿勢,氣流纏繞在她的手上還沒有消散,而那從舌頭斷裂處噴出來的鮮血都灑在了奶媽的身上。

    「呵,謝……」話剛說出口,奶媽的皮鞋就踩在了張月的臉上。

    「借我跳一下!」奶媽毫不客氣地說道,將張月的臉當做跳板,一躍而起,沖向那已經奄奄一息的金蟾。風在她身邊呼嘯,她五指微握,無數氣流凝聚在拳頭之上,一股狂猛的力量在醞釀,但卻看不出絲毫,在眾人看來,奶媽只是簡單地的握拳,然後簡單地轟出。

    但是,當她的拳頭落在金蟾的身上,那恐怖的殺傷力讓所有人都感到心臟驟停。一直隱而不發,含而不露的拳勁,爆發了。砰!一聲悶響,拳頭之下,金蟾的皮肉開始旋轉,然後碎裂,血液順着那傷口噴出,如同升起一道血柱,噴的奶媽一身都是。

    金蟾那巨大的身體在空中被攪碎了,血雨伴隨着肉塊落下,有些掉在了那已經殘破的水晶花上,有些沉入海底徹底消失了蹤影。

    「結束了。」

    所有人都在歡呼,歡慶這個來之不易的勝利,就連天邊初升的太陽都為他們慶賀。陽光照耀下,那遍地的血色顯得更加清晰,鏡司等人站在這血色中歡笑着,不免覺得有些詭異。

    張月靠在一面殘破的牆壁上,渾身是血,有些是自己的,但更多的是金蟾的。他沒有參加狂歡,他在看着大家歡呼,血色與陽光在他眼裏形成強烈的對比,他莫名地感到悲傷,卻不知道傷從何來。劫後餘生,不應該快樂嗎?

    他搖了搖頭,拋卻這些繁雜的思緒,他不想讓夥伴們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兔子整個人掛在奶媽身上,任由奶媽怎麼掙扎,也不肯下來。「奶媽,你真是太帥了!我愛死你啦!」兔子大笑道。

    趴在老黑背上的顏夕,立刻不幹了,揪着老黑的頭髮,罵道:「老黑!趕緊放我下來,我要和奶媽單挑,她竟然和我搶女人!」

    老黑吃疼,卻沒有真的把顏夕扔下:「誒喲,臥槽,你夠了,趕緊撒手,要打等回去養好傷了,你們愛怎麼打怎麼打。」

    奶媽卻是撥開兔子黏上來的臉,說道:「打個屁,關我什麼事啊!兔子,你趕緊下來,要壓死我啊!」

    「哇啊啊啊,不能忍啊,拔刀吧!」看着打鬧的兔子和奶媽,顏夕氣不打一處來,盡數撒在了老黑身上。

    老莊和小姨看着這場景,只是在一旁偷偷地笑着,相互攙扶着,安安靜靜地看戲。

    「行啦,趕緊走吧。」奶媽甩開兔子,嘆了口氣,說道。

    眾人也不再浪費時間,停下了玩鬧。老莊上前背起了張月,其餘人也是相互攙扶着離開。張月趴在老莊背上,突然想到了錢欲,那一縷即將消失的靈魂,他四處張望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他的蹤影。

    察覺到背上的動靜,老莊問道:「怎麼了?」

    張月搖搖頭:「沒事兒。」

    ……

    一個多月後,張月終於可以從病床上下來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只要再正常調養幾天就可以痊癒,比起剛回到鏡司時,那昏迷不醒的狀態好多了。

    這次任務,鏡司雖然九死一生,但最後的收穫也是十分豐厚的。三足金蟾可是傳說中的大妖,天生財運,從出生開始就有各種奇遇,身懷各種異寶,雖然本體實力不強,但憑藉各種各樣的奇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能夠獵殺一隻三足金蟾,這在靈道盟里可不是a級任務那麼簡單,至少也是s級任務。所以這一次任務結束後,靈道盟決定給鏡司翻倍的報酬。

    掙得盆滿缽滿的鏡司,全員一致決定放一個大長假,這一個月來,大家都在鏡司里休養生息,很是逍遙自在。

    但今天,張月打算做第一個出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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