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青雲殿。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今日這裏氣氛森嚴,甲士如雲,一大清早就拉起了警戒,所有閒雜人等均不得擅入。
自從幾天前王廷突然下了徵兵令,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又要打仗了。
這不,青雲殿已經住進了好幾派仙門的人馬,城外,王廷的軍隊已整裝待發,大日王國的武士和屬軍也已抵達邊境。
傳言西楚王國集合了二十萬大軍,南邊越國這次出去的軍隊蜿蜒不絕,已走在了大秦與西楚的邊境直撲荒野……
「這次大約是要兩路夾擊了?」
青雲殿左側,有個小巷,小巷裏有個茶肆,正是白老五的產業。
此時茶肆內客人三三兩兩,白老五坐在一處靠窗的雅座上,戴着一副時下最流行的墨鏡,邊上傍了個挽着雲髻,身材不高卻穿着大膽的妖嬈婦人。
他的對面,坐的正是洛城北區警局的李副局長。
李副局長淺淺綴了一口龍井,身子朝前趴了趴,壓低聲音說道:「五少,這次動靜之大,更甚十一年之前,傳言……」
「各門派精英弟子近六十人幾乎全折在妖域,尤其是,武極殿那名…那名震大陸的天才少年!」
說到這裏,李副局長手在茶几上輕輕晃動,似乎有什麼秘事不敢言,想要用手指和了水寫出來。
白老五一驚,取下墨鏡,眼睛骨碌碌打量了茶肆內一眼,說道:「這裏沒有修者,都是幾個熟客,你但說無妨。」
李副局長用極細的聲音說道:「西楚傳言,那秦方方乃是…武極殿主秦無極的…私生子!」
白老五頓時更為吃驚,心知此事不可妄言於人前,謹慎地用左手食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比劃了起來。
李副局長仔細瞧去,可見他依稀寫的是:秦無極與西楚王宮,那位,有私?頓時看了白老五一眼,緩緩點頭。
「此次武極殿先到的是陸無際,青陽門來的是正氣道長,其他幾派…來是來了,領頭是何人連我都還不知道。」
白老五聽了,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這樣的場合,你不知道才算正常。諾,我有個事,卻要煩你打聽一二。」
「五少請講,李某自當盡力。」
「唔,我家趙姨娘有個侄兒,是今年才入了青陽門的弟子,據聞不久前正是在…哪!…就是前面的青雲殿與人相鬥,居然連連破境。」
「他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如今已在大陸少年天才之列,已是非同小可。」
「未知你能不能打聽一二,看他這次是不是也來了?」
「他姑姑已多年未曾見他,難免掛念,意欲在家中設宴款待他一番。」
白老五為人精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頗是輕描淡寫,但是,那一份骨子裏的得意還是透露了出來,藏也藏不住。
李副局長頓時恍然大悟:我說這個白老五,今日急急地叫我來喝茶,我就知道他必然有事,這不果然?
自從白老部長致仕,如今不過多半年,白家就有些門前冷落了吧!
那個近日來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青陽門趙小仙師,居然是她趙姨娘的侄子?
唉 ,這世道!怎麼好鳥都往人家褲襠里鑽呢?
有個強大的…表弟,那也…嘿嘿…白老王吉星高照哇!
兩天後,洛城南門。
太陽照常升起,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
守城上尉尤阿三在門口晃悠了一圈,順便叮囑了手下幾句:現在是戰爭時期,打精神頭來!
這日子門前來往的仙家中人尤其多,若誰一不小心觸了霉頭…嘿嘿…那可就惹了大禍!
此時正是深秋,早晨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懶慵之意…仿佛久曠的婦人…昨晚還是沒有來夠,精神未免有些懨懨。
尤阿三正琢磨着要回耳房去喝他那壺泡得剛好的烏山銀針,官道上卻傳來「得得」的馬蹄聲,一陣緊似一陣。
回頭瞅了一眼,頓時心下吃驚:…怎麼又是兩個血人…唔…中間那是個文官…想必是來報訊…哪裏打起來了?
想了想,心裏有些恍惚:前日裏也是來了一群騎馬的傢伙,說起來其中一人還自稱是信城的市長,也是這樣渾身血跡斑斑,死了爹喪了媽似的往城裏趕…
好象說是南離還有信城出了大事?可是,那幫人都進城兩天了,也沒見個王廷有半點動靜啦!
再說,南離和信城遠在洛城的後方,妖族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麼大事?
出於職責使然,尤阿三還是喊了一嗓子:「長官何人?何故如此急促慌張?」
這時三匹馬已在城門之下,能一眼看清其中一人,衣服雖然破得不成模樣,卻是…是…青陽門的仙人啦!
尤阿三心裏一震,很後悔剛才那一句話問得魯莽,失了禮數,又十分詫異:左右是出了大事了吧?仙人都打成了這樣?
萬幸,仙人似乎懶得搭理,文官模樣的人說道:「速速閃開,本官有要事在身!」
尤阿三不敢阻擋,急忙一步閃開,看着馬兒急速馳進城去,不知怎的,他的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回頭望了望,南邊群山連綿,天空中飄着若有若無的輕煙,怎麼感覺怪怪的,微微的南風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喬玉書帶了趙了寒和燕媚兒,火急火燎地衝進洛城,繞了幾道彎,再衝過了幾條街,王廷淡黃色的宮牆就映入眼帘。
趙子寒突然勒馬,「希律律」一通馬叫,喬玉書回過頭來:「趙仙師,今時不比往日,你倆與我一同進宮方是妥當。」
趙子寒看了一眼媚兒,心下躊躕:這事只怕已不是大秦的王廷可以擔待,去王廷用處也許不大,頂多先調些人手去拯救平民,也無異於去送死…再說那也是他人族的事,我和媚兒跟他進去扯什麼淡?
不過,喬博士他血氣正盛,進去只怕一個頂撞爭吵,惡了權貴,就要橫遭禍殃…我還是進去一趟吧!
喬玉書並沒有帶二人進王宮,卻轉轉折折地到了王國總理衙門。
雖然路途有些繞,總理衙門其實就在王宮的邊上,青磚紅瓦,固然比不得王廷的古拙森嚴,卻比王廷還要高大氣派。
「這事找其他人也不過就是傳個聲,我們得直接找到王國總理方有信。」
喬玉書打頭,帶了二人急急地走在總理衙門寬闊的甬道上,回頭對趙子寒看了一眼。
可是,喬玉書很快就明白,自己來錯了地方。
「方總理?不在不在!」門戶的吏員倒也認識喬玉書,然而口氣似乎有些不耐煩,瞧了一眼趙子寒,神色卻又恭敬起來。
「今日五大派在青雲殿部署進攻妖族的大事,方總理怎會在這裏?」
喬玉書聽得一愣,眼睛盯死了趙子寒,心裏想:這是不是算正好趕上時辰了?
「小趙仙師,這次卻是你要帶我進去青雲殿了。」
仿佛看到趙子寒臉上有不置可否之色,喬玉書急了:「此事萬萬不可猶豫,這是整個大陸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趙子寒怔了怔: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罷了!若兩族真打起來,自己和媚兒這就回去參戰,可要是萬一…能不戰而屈人族之兵呢?
善之善者也!
「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青雲殿內,爭論猶酣。
陸無際有些沮喪,說好的五派一體連心呢?說好的同仇敵愾呢?
到了這真正出兵的時刻,無花山不言不語,青陽門來了三個毛人,元劍宗自然是鐵了心要看戲。
半分樓居然當眾頂撞,出言反對,特別是這黑三郎,不知在哪裏受了一身的傷,卻說是南離和信城遭了獸潮……
「此事荒謬!三郎,你的話不足為憑!」
「你說南離被屠,信城也遭了毒手,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信口雌黃?」
「兩個若大的城,能說沒了就沒了?連報信的都沒有跑出幾個來?」
「遇到難以置信的怪物?懷疑是八腳怪?你簡直…瘋了!」
說到這裏,陸無際心裏一陣突突:前日那個信城的狗屁市長,也是這麼說的!這事……
當時下令把他關了起來,莫非弄錯了?不過,殿主師兄他曾言……如果是師兄的安排,怎麼會不事先告訴於我?
想到這裏,不禁斜了一眼遠遠站在一邊的大秦國總理方有信。
黑三郎坐在一張黑色的輪椅之上,他的手上、腿上,頭上無不纏滿了白色的紗布,幾處地方隱隱透着血跡斑斑。
他此刻臉色灰暗,前番信城一場惡鬥,受傷不淺,若不是仗了忍術精深,土屬性魔法又最擅長保命,只怕根本就不能逃出生天……
本是與白高木相約去南海,哪知道風流自詡的白某人到了南離卻嚷着要一個人先去見一下紅顏?
白師兄這一去就沒了音訊,黑三郎到了南離,看到的景象讓他震驚,急切之中他待要闖進城中尋找,卻在城邊看到兩處孤塋!
「我從南離一路追蹤到信城,若不是親身經歷,哪會在此胡言?」
「若不早下決斷,只怕不消幾日,洛城就要直面獸潮、殭屍和那些怪物的踐踏!」
眾人心裏雖然猶自不相信,但也還是聽得一震。
陸無際怒道:「大言炎炎!你…」
感覺到邊上各人目光閃爍,他不禁心裏一聲長嘆:下山時掌殿師兄反覆交待,這一次定要盡人族之全力,給與妖族狠命一擊,不取燕都不罷休。
掌殿師兄也已經明言,只待戰事一起,他自會上前線指揮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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